“我让亦程送你去酒店。”

    姚贝儿抬手用力挥开他,“不用你假好心,也让周亦程离我远点!要不是他四年来天天在我耳边念叨你有多爱我,我根本不会在你身上栽得这么惨!你别以为你这样做,我就会原谅你和你的女人对我所做的一切!这些我都记着,我迟早会还给你们!”

    她说着说着,赵检察长已经被她尖锐的话音闹醒了。

    姚贝儿慢慢走到他身边,伸手脱下自己的衣服,看也没看江临一眼,“他不就是要我吗?我给他!江临,你给我滚出去,出了这道门,就当我没认识过你!”

    “贝儿,你别胡闹。”

    姚贝儿的表情异常冷漠,她披着外套叫来了门外静候的秘书,“检察长喝多了,让我陪他,你们把江教授送走吧。”

    秘书与保镖对视一眼,明白了弦外之音,立刻点头道:“是,姚小姐。”

    说完,便对江临道:“江先生,请吧。”

    江临一动不动,看着姚贝儿,“非这么做不可?”

    姚贝儿只有一个字,“滚。”

    江临闭了闭眼,转头离开,临走前最后道:“我还是那句话,有困难来找我,我不会袖手旁观。”

    “你有种就去和你的女人吵一架,好好问问她这个善良又明事理的人,为什么要置我于死地!”

    江临浑身一震,眸光更加沉暗,大步走了出去,门外的司机看到他晦暗的俊容不禁惊愕,“先生,怎么了?”

    他冷声道:“回家,马上。”

    秋意越来越浓,每一场雨过后,天气就会更加冷些。段子矜披着外套站在窗前,久久望着黑漆漆的夜色和看不清却能听清的瓢泼大雨,心里不知怎么就觉得格外不安。

    听天气预报说要下雨时,她就没再多留米蓝,让她先开车回去了,也不知这会儿到没到家。

    她正想着,花园外的街道上忽然亮起了猩红刺目的刹车灯,血光一样划破了黑暗。

    男人从沉沉的雨幕中疾步而来,身边的司机小心翼翼为他打着一把同样黑色的伞,伞被举得很高,才堪堪遮住他笔挺又颀长的身躯。

    一阵电闪雷鸣,别墅的门突然被人打开。

    段子矜的心无端急骤地跳了跳。

    紧接着,就看到玄关处男人脱下了稍微被淋湿的西装外套,又换了双鞋,面色不善地朝她走了过来。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男人用檀黑如玉的眼眸从上到下扫了一遍。

    他的浓眉微蹙,哑声问她:“怎么站在这?”

    段子矜一愣,又听他道,“你知不知道现在几点了?”

    闻言,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十一点半。

    见她不说话,男人转过头去对家里的佣人斥道:“这么晚为什么不带太太回去休息?”

    佣人张了张嘴,见到男人沉郁的脸色又把话生生憋了回去。

    段子矜忙去拦他,“和她没关系,腿长在我身上,我不回去难道她还能强抱我回去?”

    男人看了她片刻,伸手握着她的手腕,把她整个人揽进怀里。

    碰到她的手时,男人眉宇间的褶皱更深了,改攥为握,把她的手指全都包裹在掌心里,“手这么凉,你这身子骨是不想要了?”

    段子矜被他一脸严厉地训得扁了扁嘴,给佣人使了个眼色让她先出去。

    待佣人离开后,段子矜才笑着凑上去,眉眼娇软又明媚,连语气都是难得一见的好,“干嘛一回来就发这么大火,谁惹你不开心了?”

    “你自己说。”

    男人还握着她的手,俊朗的五官透着愈发清晰刻骨的冷峻,丝毫没被她谄媚讨好的态度软化,口吻里透着浓烈的不悦和严苛,“怀着孩子的人还天天胡闹,说你多少次了,你哪次记住了,嗯?”

    段子矜委屈地眨了眨眼,从善如流地把黑锅甩了出去,“你不在家我睡不着啊,外面又下雨……”

    怪他,怪天气,怪全世界。

    就她最无辜。

    男人的额角一跳一跳的,却拿她这副明摆着耍赖的姿态一点办法都没有,沉着脸把她整个人抱了起来。

    段子矜还没反应过来眼前就是一阵旋转,男人好像故意惩罚她似的,不像以往似的,稳稳地抱着她,这次他的动作很飘忽,甚至还把她往空中掂了掂。

    虽然知道他不会真摔着她,但段子矜还是害怕得紧紧搂住了他的脖子,惊呼:“江临,你干什么?”

    “腿长在你身上,你不回去我只能强抱你回去。”

    他说这番话时脸色如常,语气也听不出什么起伏波澜,段子矜却莫名听出了话音里那点微不足道的恼火。

    看来江先生今天晚上心情不太好呢……

    她应该乖一点。

    段子矜一被男人放下,就很有眼力价地跑去浴室给他放洗澡水,出来后又帮他解领带、脱衬衫,褐瞳里蓄满温静而恬淡的笑容,看得人心生愉悦。

    她就这么冲他笑了一两分钟之久,男人的脸色才稍微缓和,声音虽然还是微凉,却不那么冷得刺骨了,“去睡觉。”

    他说着,带着一点点轻微的薄茧的手指划过她眼睛下方拉长的青灰,“以后这么晚不要等我。”

    段子矜老老实实地“哦”了一声,又抬头看他,眯着眼睛好脾气地笑,“意思是你以后还会这么晚回来?”

    男人皱了下眉,“没有重要的事不会。”说完,他又看了眼外面的瓢泼大雨和翻滚着浓浓阴云的雨天,沉声道,“天气不好也不会。”

    段子矜这才满意地缩回床上去了。

    听着浴室哗啦啦的水声,她看到早晨男人顺手放在床头的平板电脑,便重新拿起来,登录了微博。

    一天没看,当她再次刷新的时候,那条为姚贝儿抱不平的长微博已经不见了。

    她几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搜索了些关于米蓝和蓝月倒闭的消息。

    蓝月影视陷入危机已经不是什么最近的新闻了,热度也早就降下去了。

    而它真正倒闭的消息,居然是今天中午才放出来的。

    根本没有阿青昨晚说的那么夸张、闹到什么尽人皆知的地步。只不过因为他刚好是娱乐圈里的人,他生活工作的圈子里充满了对这件事的议论纷纷,所以他才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再加上他是U家的领导者之一,才能在昨晚蓝月倒闭的第一时间获知消息。

    这件事对影视工作者来说也许算是一件大事,但在大多数平民老百姓看来,离他们的生活还是太远。

    比起关注蓝月的股价和是否被收购,他们明显更关注影后姚贝儿和江教授之间的爱恨情仇。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阿青喝了不少,在他们隔壁的客卧休息,以他当时的状况来看,就算他知道昨天蓝月影视会出事,也绝对没办法亲自参与到打压计划中去。

    也就是说,击垮了蓝月影视的,其实是米蓝一个人?

    时间就掐在参加完她和江临的小型婚宴从别墅离开,到阿青得知消息之间……那短短两个小时里?

    她到底都做了些什么?

    怪不得今天米蓝就来找她说,已经可以和姚贝儿抗衡了。

    那是因为她昨晚亲手打垮了蓝月。

    这样想着,段子矜不禁皱起了眉,手指滑动着屏幕,微博消息一条一条刷过,她心里那股隐隐的不安更加深了。

    男人裹着黑色的浴袍从浴室里走出来时,一眼就看到她抱着平板,正在认真地读着什么,表情看上去带着几分凝重,一点都不像她方才和他耍无赖,哄他开心的样子。

    床头两侧的灯光把她的脸颊染得很漂亮,瓷白的皮肤里渗透着融融的暖意,若非那几分显而易见的凝重,一定能让人感受到绵软的妩媚来。

    他踩着地上的毯子走到床边,靠坐在床上,手臂一展,把人带进了怀里,大掌越过她的肩头,拿走了她手里的平板电脑,扔在一边。

    男人来得太突然,段子矜几乎被吓了一跳,床微微下陷时她被他整个圈在胸前,刚刚喷了须后水的下巴肆意搭在她的肩头,深沉干净,又独属于男人的味道,从四面八方涌来把她牢牢包裹在其中。

    他的浴袍穿得松垮,麦色的胸膛上还有些未干的水珠,手掌穿过她的头发,将她柔软的卷发捋顺搭在一侧的肩膀,便低下头去一下下啄着她肩上的皮肤。

    当段子矜的脸上酡红一片,眼神水水地看着他时,他却又停了下来,拾起了平板电脑,淡淡问了句:“不睡觉,在看什么?”

    说着,男人的视线已然落在了屏幕上。

    蓝月倒闭。

    这四个字像是扭曲了一般,钻过男人的乌黑如泽的瞳眸,在脑海里无限放大。

    片刻,段子矜听到男人仿佛深了几个程度的嗓音,“怎么关心起这些事情了?”

    段子矜往他怀里蹭了蹭,脸蛋沾到了他皮肤上的水珠,温凉的水和他散发着男人热量的胸肌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对比,“随便瞎看。”

    男人平淡如常地“嗯”了一声,倒也没再问什么。

    段子矜在他怀里蹭够了,不经意抬头时,突然撞上了他格外幽深的眼眸,眸间好像容纳着深邃的渊谷,低霭的雾气弥漫其中,让人捉摸不透他眼底究竟是种怎样的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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