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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12章

    暮色四合,屋里点了灯,姜娆闲来无事,捧着棋罐,拉着晏安一起下棋。

    棋桌摆在轩窗旁,夜风习习吹拂在身上,晏安慵懒的欣赏着美人落棋的姿态,漫不经心的落下黑子。

    女郎眸子清亮如水,微微蹙眉,思索着该如何布局,小模样看上去颇是娇憨动人。

    姜娆执白子,看着棋牌上的白子渐渐被黑子包围,她绞尽脑汁仍连输几局,姜娆气的鼓起腮帮子。

    姜娆的棋艺自是比不过晏安,为了讨美人欢心,晏安在一开始便让了姜娆几子,中途更是有意放水,只可惜,最后还是惹了美人生气。

    被晏安让了几子,自己还输了,姜娆一时有些生气。

    姜娆双眸睁得圆圆的,撅起了樱唇,“表哥,你故意放水,你看不起我的棋艺!”

    这样的女郎,娇憨可爱,晏安唇角噙笑,哄着女郎开心,“为夫并非放水,娆儿这么好看,为夫看一眼娆儿便昏了头脑,哪还顾得上下棋。”

    “你就会说好听的话哄我!”姜娆嗔他一眼,“明儿个我就去看棋谱,好好练一练棋艺,到时候,咱们再分胜负。”

    晏安玩味的看着姜娆将棋罐放在一旁,“看棋谱不如让为夫教你下棋。”

    “我才不让你教呢!若是让你教,那就不是下棋了,指不定还没落几子呢,你就……”说到这,姜娆声音低了下去。

    晏安这人就是个衣冠禽兽,之前拉着姜娆临摹字帖,结果没写几个字呢,他就起了心思,闹着姜娆滚到榻上,翻云覆雨。

    若是让晏安教姜娆下棋,最后吹亏的还是姜娆。

    “为夫就怎么了?”晏安玩味的看着姜娆,逗弄着她。

    “你自己知道。”这人真是个混蛋,非要逼着她说出来。

    姜娆哼了一声,转身爬上不远处的小塌,用帕子盖在脸上,不再搭理晏安。

    晏安低沉的轻笑一声,躺在塌上,将姜娆揽入怀中,“娇娇生气了,为夫保证,一定不闹你,好好的教你下棋。”

    自打两人成亲后,在床帐中,晏安总爱叫姜娆一声娇娇,尤其做那种事的时候,女郎泪光点点,娇喘微微。

    “我才不信你的话呢!”姜娆这次可不会再上当,她翻过身子,与晏安面对面,“你放开我,天色不早了,我去让游玉摆膳。”

    “为夫不想吃东西。”晏安意味深长的看着姜娆,压在她身上。

    姜娆顿觉晏安的意图,她小脸泛红,挣扎着起身,“我肚子饿了,我要吃东西。”

    “别乱动。”晏安声音低哑。

    女郎身姿娉娉袅袅,两人肌肤相贴,晏安受不住女郎的无意撩拨。

    感受到晏安身上的异样,姜娆立马没了动作。

    “乖,待会儿再吃。”晏安吻上女郎的唇,两人闹成一团。

    晏安刚欲有什么动作,只听到门外侍女禀道:“侯爷,大夫人派人请您过去一趟。”

    晏安无奈放开姜娆,他坐起身,深吸了几口气,等内心的燥热缓和一些,整理下衣衫,这才出了屋子。

    来人是徐氏身边得用的婆子,这个嬷嬷微笑对着晏安福了下,“二公子,大夫人言她前几日惹你生气了,她知道她那日的话多有不妥,这不,大夫人今晚特意亲自准备了美酒菜肴,希望二公子可以过去一趟。”

    “大夫人没有孩子,府上几位公子,大夫人一直待你们如亲手孩儿般。大夫人不愿与二公子有什么隔阂,欲趁着今晚,把话说开。”

    晏安出声,“只要大伯母以后不再提起那番话,言语尊重娆儿,我并无有斥责大伯母的意思。”

    姜娆突然想到前几日晏安回来的时候脸色不太好,估摸着就是那一日徐氏做了什么事情惹了晏安生气。

    晏安对着那个婆子道:“美酒菜肴就不必了,大伯母喜静,我就不去打扰她了。”

    那个婆子赶快出声,“二公子可还记得,在您年幼的时候,您与大公子、三公子他们,常缠着大夫人,让大夫人给您们几个念诗、做可口的零嘴。最近几年,您们不常去大夫人那里,她虽嘴上不说,心里是不舒坦的。”

    “那日回去,大夫人就生了一场病,她心里后悔不已。今个身子好了一些,便硬撑着起床备了些菜肴。二公子念在大夫人亲自下厨的份上,就去一趟吧!”

    徐氏嫁进晏府不过几年,她的夫君和孩子便早逝,她一直没有再嫁,守寡了这么多年。

    失去丈夫和孩子,对一个女子来说,是很大的打击。

    在晏安和晏池他们年幼的时候,阮氏唯恐徐氏因为夫子殒命而悲伤不已,常让晏安他们去陪陪徐氏。

    玉雪聪明的孩童总能轻易抚平一个人的悲伤,有晏安他们的陪伴,果不其然,徐氏身上的悲痛散去,重新露出了笑颜。

    那时候的徐氏,她本就博学多才,常常给晏安他们几个小郎君讲解各种有趣的事情,教导晏安他们读书,还会做一些好吃的零嘴。晏安他们也非常敬重徐氏。

    想到这儿,晏安看向姜娆,“你先用膳,我去大伯母那里看一眼,马上就回来。”

    按照那个婆子的说法,徐氏生了病,又亲自下厨,出于情理,晏安不得不去一趟。

    “夫君去吧。”姜娆没有阻拦,笑盈盈看着晏安。

    徐氏是个可怜人,年轻时承受丧子丧夫之痛,一个人孤零零待在晏府,也没有再嫁。这么多年,她深居浅出,除了不待见姜娆之外,不曾给晏府惹过什么麻烦。

    念此,不管是姜娆,还是晏府其他人,都不会轻易拂徐氏的面。

    晏安去往徐氏的院子,徐氏对着徐晚清低声叮嘱,“晚清,你定要把握好今晚这个机会。我待会将这媚药下在酒里,这媚药无色无味,药性极烈,等事成之后,二郎一定会对你负责的。”

    徐晚清轻轻应了声,“姑母,晚清知道了。”

    晏安去到徐氏的院子,屋里只徐氏一人,她对着一笑,慈眉善目的招呼晏安落座。

    徐氏率先出声,“二郎,那日是大伯母糊涂,后来晚清劝解我一番,我便想开了,也知道当日言行多有不妥。”

    “这次让你来,也是想当面给二郎你赔罪,伯母糊涂啊!晚清说,娆儿是个好姑娘,以前我对她多有误解,以为她看着妖娆娇媚,配不上你。伯母以后再也不会有这样的想法了。”

    听到徐氏这一番语重心长的话,晏安出声,“伯母,娆儿是我妻,我这辈子只她一人足矣。伯母若是能放下对娆儿的成见,就会发现她是个很好的姑娘。”

    徐氏给晏安倒杯酒,面上没有什么异状,“晚清也是这么对我说的,她还说过几日就回去苏州,好好的找个人家嫁了,免得引起你和姜娆的误会。”

    徐氏将这盏酒递给晏安,晏安顿了片刻,终是接过来饮了一口。

    姜娆闻不得酒气,所以晏安有意识的不喝酒,可今个徐氏做到这种份上,他不喝这杯酒,实在是说不过去。

    徐氏又给晏安夹了几筷子菜,晏安对着徐氏出声,“伯母,您的好意,侄儿心领了,可娆儿也在等着侄儿一道用膳,侄儿就先回去了,改日再陪着伯母一起用膳。”

    徐氏见着晏安喝了酒,眼神闪过一道精光,也不再挽留,“好,你去吧。”

    晏安起身的那一刻,突然觉得有些晕眩,口干舌燥,身子起了一股燥热。

    他顿觉不对劲,转身欲冲徐氏质问,可徐氏已经不在,出现在晏安面前的,是着薄纱裙的徐晚清。

    徐晚清身披薄纱,质地轻薄,衣不蔽体,可以隐约看到里面的海棠缠枝肚兜和身体的纤细轮廓。

    晏安哪还不明白徐氏和徐晚清的打算,他克制着心头的燥热,看也不看徐晚清一眼,转身朝着门口走近。

    徐晚清顾不得害羞,急急追在晏安身后,“表哥。”

    晏安步伐加速,仅这么短短的一会儿,他身子里的燥热好似按耐不住,叫嚣着要喷薄而出。

    走到门口,徐氏身边的婆子一见到晏安出来,赶忙上去拦住他,不欲让晏安离去。

    身后的徐晚清此时也追了上来,她身上的薄纱裙露出纤细的脖颈和白皙圆润的肩头,看上去香艳动人。

    她卖弄着风姿,伸手欲贴在晏安胸膛,柔柔的道:“表哥,你喝的酒中下了媚药,这药极烈,你是不可能硬生生挺过去回到姜娆身边的。你不愿碰我,可你也熬不过去的。”

    晏安避开徐晚清的动作,他极力隐忍,神色愈发的冷峻,克制着游走在血管里的火气,尽力让自己清醒。

    他不看徐晚清一眼,也不听徐晚清说的话,对着拦在面前的婆子低声怒斥了一句,“滚开!”

    可那婆子打定主意不放晏安离去,一定要让生米煮成熟饭,她依旧大胆的拦在晏安面前。

    这媚药烈的很,不管多么意志坚定的郎君,都忍不过一刻钟,只要再过一会儿,晏安便会失了清明和理智。

    晏安攥紧大掌,一脚踹在这婆子身上,这婆子猝不及防,被晏安踹飞倒地,她面色疼痛的狰狞,忍不住痛呼出声。

    晏安快步走到院门口,徐氏听到这番动静,忍不住出来查看,“二郎,晚清她心里有你,你就这么出去,若是路上忍受不了,不怕被其他侍女小厮笑话吗?”

    晏安的眸子赤红,冷峻的面上涌现怒意,声音似锋利的刀刃一样凌厉,“大夫人,本侯是你的侄儿,本侯有侯爵在身,岂容你如此放肆!”

    晏安转身对着自己的小厮沉声吩咐,“将大夫人院子里的婆子尽数关起来,发卖出府,那个胆大拦着我的婆子,割掉她的舌头,以示惩戒。还有,徐晚清和大夫人不许出院子一步。”

    交代完这些,晏安匆匆离去,他一路上克制着想要将衣衫脱下的冲动,整个身子炙热难耐,双目赤红。

    此时的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赶快见到姜娆。

    这一路上,晏安忍得十分不易,用尽了所有的抑制力。

    姜娆正在屋子里和游玉闲话,她一见到晏安快步走进来,便发觉他不对劲。

    姜娆迎上去,触在晏安的臂膊,即便隔着衣衫,仍发觉他身上的温度高的吓人。

    姜娆神色担忧,“夫君,你这是怎么了?”

    晏安深吸一口气,方才姜娆触碰在他臂膊,他恍若被针扎的身子有了一丝丝清凉。

    晏安声音低哑,清隽的眉心起了热汗,“我中了烈药,快让人送来冷水,越凉越好。”

    冷水很快被送来,晏安进入浴桶的那一刻,燥热的身子有了几分缓解。

    只是,这些许缓解,对于晏安血管中流窜的燥热来说,并不起太多的效果。

    待这桶冷水没了凉意后,很快又换了一桶冷水,经历了三四次,晏安赤红的双眸恢复了些许黑亮,但体内肆意流窜的热气犹在。

    徐氏在酒里下的媚药极烈,为了保证药效,她下了许多,哪怕晏安只饮下一杯酒,收到的影响亦非常大。

    按道理,现在见到了姜娆,他可以选择姜娆为他缓解这股难受,可晏安不愿。

    这种媚药,越接触女子,药性越烈,等他情难自控的那一刻,他无法保证会不会伤到姜娆。

    姜娆神色担忧的望着屏风后面的晏安,她走到屏风后,看着晏安眉梢眼角的绯红以及墨眸里的欲望,姜娆不忍的将柔荑搭在他肩头,滚烫的温度传到姜娆掌心,“夫君,我帮你。”

    女郎的触碰,对于此刻的晏安来说,无异于沙漠地区濒临死亡的人,急迫的渴求着一口甘霖。

    晏安闭上眸子,调整着身子里的炽热,他缓慢的睁开眼,拉着姜娆的玉指放在唇上吻了一下,“不用,会伤到你的。”

    “夫君,我不怕的。”姜娆轻轻的出声,她不愿看到晏安这么难受。

    晏安终是没有同意,“乖,你先出去,为夫一会儿就好了。”

    他喜欢姜娆,喜欢姜娆胜过了他自己,所以晏安不忍姜娆为他纾解。

    看着这么难受的晏安,姜娆不禁红了眼眶,她知道此刻她不适合待在这儿,她默默的退了出去。

    所幸不多时,姜娆请来的大夫配了药,晏安喝下后,备受折磨的身体有了缓解,身上滚烫的温度渐渐消散。

    徐氏院子里的那一场闹剧,已经传到了晏老国公和阮氏那里。

    阮氏怒气腾腾,“徐氏平常做了再多的糊涂事,我懒得与她计较,可二郎是我的儿子,她敢对二郎下这种药,下作至极。二郎是她的侄子,但凡她还有一丝良知,也不会对二郎下手。”

    阮氏一掌拍在桌面上,“这次我绝不饶她。”

    晏老国公神情威严,他鸠杖点在地上,声音听不出喜怒,“将徐氏和徐晚清带过来。”

    晏安走后,徐氏便心神不宁,她有种不好的预感,这次她惹出的事,怕是晏府人不会轻易放过她了。

    徐晚清已经重新换了一身衣衫,她低声啜泣,只觉羞耻,“姑母,你这次可害苦了我!我的名声被你毁了,我以后还怎么嫁人。”

    徐氏张了张嘴,瘫坐在椅子上没有出声。

    那药极烈,没有几个郎君可以忍受的了,徐氏以为可以轻易的用这媚药,让徐晚清成为晏安的人。

    可偏偏晏安,宁愿咬牙忍受,也不愿碰徐晚清一根手指头。

    徐晚清面上沾满泪水,“姑母,这都是你的主意,与侄女无关。侄女还未嫁人,怎么能惹上这种丑闻!”

    眼看事情不成,徐晚清急着推卸责任,她这会儿十分后悔,早知如此,她绝不会听从徐氏的主意行事,最后惹得自己一身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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