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狂猎之于深海(十)
贝迪维尔说出一个让人惊讶的事实时，那名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极其难堪的表情。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贝迪维尔先生。＂对方说。
＂因为我也试过时间旅行，而且不断被人告诫，不能打破某些规则。＂贝迪维尔答道：＂你们的口吻和做法简直和那个啰嗦的家伙一模一样。＂
那个啰嗦的家伙，指的当然是默林宰相。
＂好吧。让你知道了这事，我也没办法。＂那名年轻人叹道：＂拜托不要说出去。＂
＂我当然不会把这件事乱说出去。你好歹救过我，救命恩人的请求我当然会遵守。这点节*还是有的。＂
＂节操吗......＂年轻人淡然笑道。
＂所以，因为我的事而导致你和同伴们闹翻了，真的没有问题？＂贝迪维尔又问。
＂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没法挽回。＂对方苦笑：＂即使是我的一时任性，最终还是会被同伴们原谅吧。＂
＂看来其他人得救的事是真的。＂贝迪维尔试探完一轮后继续道：＂但你确认其他人不会找我麻烦吗？为了维持时空的平衡和历史的正常发展，来暗杀我什么的------＂
＂事情不是这样运作的。你完全不需要担心。＂那名年轻人又答道，并从地上爬起：＂我已经在这里设置了求救信标，大不列颠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救援吧。请在这里继续修养，而我......也该走了。＂
看见对方想走，贝迪维尔忙问：＂等等。就这样？＂
＂就这样。怎么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奥伯特那个小顽皮接回去？＂贝迪维尔于是追问道。
对方似乎又被震惊了一下，沉默了两秒才说：＂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吗，贝迪维尔先生。＂
＂一旦得出了[你们是时间旅行者]这个结论，原本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自然就联系起来了哦。＂狼人青年笑道：＂那孩子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从未来来的，和你们一伙的。所以他知道很多这个时代的人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孩子......是艾尔伯特和香奈儿的儿子吧？＂
＂嗯。＂即使不想承认，对方还是闷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我不会追问你们[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那孩子连他父亲的存在都不知道，也就是说------＂
＂请不要说下去了，贝迪维尔先生。以这种形式推测未来，也是禁忌之一。＂
＂噢，抱歉。＂
＂我真的该走了。要是大不列颠的人过来和我碰上面，情况就会变得很复杂。＂那名年轻人急道：＂有缘（卡玛）再见吧，贝迪维尔先生。＂
狼人青年深处他那条绝对不会受伤的义肢左臂：＂在走之前，跟我握个手总可以吧？＂
＂握手吗......＂
＂不行？＂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跟贝迪维尔握了一下手。
然后贝迪维尔突然用尽全力抓住对方的手臂，低叹道：＂果然是你，哈斯基。＂
＂噫！？＂让那名年轻人始料不及的神推理，吓得他脸上的肌肉都突然僵住了。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贝迪维尔先生......＂他试图从贝迪维尔的手中挣脱，但狼人青年抓住对方的那条手臂是义肢，可不会因为贝迪维尔伤势严重而失去应有的抓握力，对方根本无处可逃。
＂不用装了。那绑绷带的手法出卖了你。＂狼人青年冷静地分析道：＂艾斯基莫族的人有个习惯......又或者说是坏习惯，喜欢在伤口处用绷带多缠几圈，以为这样可以更好地防止伤口开裂。实际上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还容易压迫伤口导致二次裂开。
我以前就因为这个坏习惯而被亚瑟骂过很多回，最后强迫自己不断改进，才变成现在这个绑绷带的手法------在伤口处缠两圈，伤口旁的位置上则缠三圈。这是只有我才会去用的绑绷带手法，实际并没有任何额外的作用，只是原本熟悉了这样绑，才会这样绑的。除了我自己以外，世界上就只有哈斯基见过我这样绑绷带。＂
＂只是凑巧......＂
＂确实有可能是凑巧，如果你不是给我身上那么多处伤口都用同样的方法缠上绷带的话。凑巧的事情可不会出现多次，小笨蛋。＂贝迪维尔继续板起脸教训道：＂而当我看见你手臂上这个小伤疤时，我就更加确信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偷拿我的光剑来玩，被光剑灼伤而留下的这道疤痕吗？那时候你还哭着问我会不会留下伤疤呢。＂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连哈斯基自己都不记得了。
＂以为把毛拨过去就能遮盖住伤疤，所以没再在意，对吧？＂狼人青年咧嘴一笑：＂果然是小笨蛋。＂
＂爸......＂事到如今想不认都不行了，哈斯基一改口风，叹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变成人类的，而且还长这么高大了？哦等等，不用回答我。你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哈斯基]，而是[来自未来的哈斯基]。[擅自去推测未来的事情是个禁忌]，对吧？＂
＂嗯。＂青年哈斯基点头道：＂我当然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那你的人类形态为什么长得和索拉尔那么像，我就不问了。＂贝迪维尔半带开玩笑般说：＂不，我还是要问。你的索拉尔叔叔该不会让你喝下什么奇奇怪怪的白色液体------＂
＂猎龙者一族永远不会老化，他的血液里有永远不会劣化的基因源。＂哈斯基答道：＂爸，索拉尔叔叔什么都没做，他是个体面的人。＂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就在狼人青年苦涩地笑着的时候，哈斯基变回了犬人的模样，可能他也觉得用人类的模样见他父亲很奇怪吧。长大以后的青年哈斯基，身上的毛色比原来的浅了不少，但那脸颊上的白色和眉骨附近的白色依然是原来那个模样。
＂原来还能变回来啊。＂
＂正常是变人之后就变不会来的。我用一些特殊的操作。＂
＂果然还是这副样子看得顺眼啊。来，让爸比好好看一下你的脸------＂
＂我真的得走了------＂
＂一下就好。＂
哈斯基叹了口气，凑到贝迪维尔面前，就这样跪在他父亲身旁。狼人青年也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他儿子的脸颊。
＂你知道吗，我在满世界找你。这个时代里的你。噢，吾儿。我还以为根本没有希望了，还以为我在自欺欺人。但你真的存在，对吧？你不是个幻象，对吧？这个时代的你仍然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等着我，对吧？＂
＂是的，爸。＂犬人青年的眼眶有泪光在闪烁。
＂那就好。太好了。......等着吧，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要花上多少年，不管要走多少弯路。＂
＂尽管按照原本的历史，你会死在今天的战役里，我们一辈子都见不着。＂哈斯基边哭边开着玩笑。
＂那么我很高兴历史改变了。＂贝迪维尔也边哭边开着玩笑：＂什么[世界的平衡会被打破]之类的鬼话，让它见鬼去吧。＂
嚯啦啦啦啦------远处有船只驶近的响动声。
＂我真的该走了。＂青年哈斯基往后退开，擦了擦眼角的泪：＂那么......再见了，爸比。＂
＂多保重，哈斯基。＂狼人青年既哭又笑，表情相当滑稽。
＂你也多保重......爸比。＂犬人青年转身离去，不知道启动了一个什么装置，展开一个气泡般的东西包裹住他全身，然后他就乘着这个气泡，穿墙过壁般飞入不远处的玻璃岩壁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斯基......）
（这一切应该不是个梦，吧？）
＂找到了，就在那里！！＂狼人青年能远远听见有谁在大喊。一群穿着白袍的医疗人员已经抬着担架，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
＂喂，你没事吧？！＂首先赶过来的是康士坦丁：＂是谁给你包扎的伤口？＂
＂......＂狼人青年微睁开双眼，没有回答。
＂他失血过多意识不清，准备输血！＂＂可能有骨折，移动时注意点！＂＂内脏及多处软组织严重损伤！准备好维生设备！＂医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喊道。
＂......我......＂贝迪维尔刚想开口询问曙光号上的船员们的情况，医生们已经在他嘴上罩上了一个氧气罩。新鲜纯净的氧气从口罩末端的管子里输送而来，直接涌入狼人青年的鼻腔口腔之中。一种舒缓放松的感觉突然笼罩了贝迪维尔全身，他也同时被巨大的困乏攫住，眼皮像灌了铅般塌了下来。
骚动过后的几分钟，撒哈拉沙海的某处。
＂完结了呢。＂哈斯基叹道，赶到和他的同伴们汇合的地方。
＂你真是个混蛋。＂哈尔捂住小腹的伤口，抱怨道：＂我的肾都被你刺穿了，差点没命。为了救贝迪维尔叔叔，你竟然对多年来的好友下毒手？＂
＂抱歉抱歉。＂犬人青年苦笑道：＂我回去会好好补偿你的。你要吃巧克力还是曲奇？＂
＂笨蛋......＂哈尔把泛红的脸转开：＂这一点用都没有的，你知道的。你干涉的不是[特异点]，世界线还是会收束，贝迪维尔叔叔最终还是会死在莫比.迪克的手中。你只是把该发生的一切延后发生而已，而且还增大了我们行动的风险......＂
＂我知道。＂哈斯基苦笑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去赌一赌，未来有改变的可能。＂
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它成真了呢？
贝迪维尔说出一个让人惊讶的事实时，那名年轻人的脸上露出了极其难堪的表情。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贝迪维尔先生。＂对方说。
＂因为我也试过时间旅行，而且不断被人告诫，不能打破某些规则。＂贝迪维尔答道：＂你们的口吻和做法简直和那个啰嗦的家伙一模一样。＂
那个啰嗦的家伙，指的当然是默林宰相。
＂好吧。让你知道了这事，我也没办法。＂那名年轻人叹道：＂拜托不要说出去。＂
＂我当然不会把这件事乱说出去。你好歹救过我，救命恩人的请求我当然会遵守。这点节*还是有的。＂
＂节操吗......＂年轻人淡然笑道。
＂所以，因为我的事而导致你和同伴们闹翻了，真的没有问题？＂贝迪维尔又问。
＂不该发生的也发生了，没法挽回。＂对方苦笑：＂即使是我的一时任性，最终还是会被同伴们原谅吧。＂
＂看来其他人得救的事是真的。＂贝迪维尔试探完一轮后继续道：＂但你确认其他人不会找我麻烦吗？为了维持时空的平衡和历史的正常发展，来暗杀我什么的------＂
＂事情不是这样运作的。你完全不需要担心。＂那名年轻人又答道，并从地上爬起：＂我已经在这里设置了求救信标，大不列颠的人很快就会赶过来救援吧。请在这里继续修养，而我......也该走了。＂
看见对方想走，贝迪维尔忙问：＂等等。就这样？＂
＂就这样。怎么了？＂
＂你们打算什么时候把奥伯特那个小顽皮接回去？＂贝迪维尔于是追问道。
对方似乎又被震惊了一下，沉默了两秒才说：＂果。然。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吗，贝迪维尔先生。＂
＂一旦得出了[你们是时间旅行者]这个结论，原本很多无法解释的事情，自然就联系起来了哦。＂狼人青年笑道：＂那孩子也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是从未来来的，和你们一伙的。所以他知道很多这个时代的人不该知道的事情。那孩子......是艾尔伯特和香奈儿的儿子吧？＂
＂嗯。＂即使不想承认，对方还是闷哼了一声算作回答。
＂我不会追问你们[未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看样子那孩子连他父亲的存在都不知道，也就是说------＂
＂请不要说下去了，贝迪维尔先生。以这种形式推测未来，也是禁忌之一。＂
＂噢，抱歉。＂
＂我真的该走了。要是大不列颠的人过来和我碰上面，情况就会变得很复杂。＂那名年轻人急道：＂有缘（卡玛）再见吧，贝迪维尔先生。＂
狼人青年深处他那条绝对不会受伤的义肢左臂：＂在走之前，跟我握个手总可以吧？＂
＂握手吗......＂
＂不行？＂
对方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来跟贝迪维尔握了一下手。
然后贝迪维尔突然用尽全力抓住对方的手臂，低叹道：＂果然是你，哈斯基。＂
＂噫！？＂让那名年轻人始料不及的神推理，吓得他脸上的肌肉都突然僵住了。
＂你、你在开什么玩笑啊，贝迪维尔先生......＂他试图从贝迪维尔的手中挣脱，但狼人青年抓住对方的那条手臂是义肢，可不会因为贝迪维尔伤势严重而失去应有的抓握力，对方根本无处可逃。
＂不用装了。那绑绷带的手法出卖了你。＂狼人青年冷静地分析道：＂艾斯基莫族的人有个习惯......又或者说是坏习惯，喜欢在伤口处用绷带多缠几圈，以为这样可以更好地防止伤口开裂。实际上这样做一点用都没有，还容易压迫伤口导致二次裂开。
我以前就因为这个坏习惯而被亚瑟骂过很多回，最后强迫自己不断改进，才变成现在这个绑绷带的手法------在伤口处缠两圈，伤口旁的位置上则缠三圈。这是只有我才会去用的绑绷带手法，实际并没有任何额外的作用，只是原本熟悉了这样绑，才会这样绑的。除了我自己以外，世界上就只有哈斯基见过我这样绑绷带。＂
＂只是凑巧......＂
＂确实有可能是凑巧，如果你不是给我身上那么多处伤口都用同样的方法缠上绷带的话。凑巧的事情可不会出现多次，小笨蛋。＂贝迪维尔继续板起脸教训道：＂而当我看见你手臂上这个小伤疤时，我就更加确信了------你还记得你小时候偷拿我的光剑来玩，被光剑灼伤而留下的这道疤痕吗？那时候你还哭着问我会不会留下伤疤呢。＂
好像确实有这么一回事，但连哈斯基自己都不记得了。
＂以为把毛拨过去就能遮盖住伤疤，所以没再在意，对吧？＂狼人青年咧嘴一笑：＂果然是小笨蛋。＂
＂爸......＂事到如今想不认都不行了，哈斯基一改口风，叹道：＂果然......什么都瞒不过你。＂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变成人类的，而且还长这么高大了？哦等等，不用回答我。你不是[现在这个时代的哈斯基]，而是[来自未来的哈斯基]。[擅自去推测未来的事情是个禁忌]，对吧？＂
＂嗯。＂青年哈斯基点头道：＂我当然是不可能告诉你的。＂
＂那你的人类形态为什么长得和索拉尔那么像，我就不问了。＂贝迪维尔半带开玩笑般说：＂不，我还是要问。你的索拉尔叔叔该不会让你喝下什么奇奇怪怪的白色液体------＂
＂猎龙者一族永远不会老化，他的血液里有永远不会劣化的基因源。＂哈斯基答道：＂爸，索拉尔叔叔什么都没做，他是个体面的人。＂
＂哈哈哈哈，抱歉抱歉。＂就在狼人青年苦涩地笑着的时候，哈斯基变回了犬人的模样，可能他也觉得用人类的模样见他父亲很奇怪吧。长大以后的青年哈斯基，身上的毛色比原来的浅了不少，但那脸颊上的白色和眉骨附近的白色依然是原来那个模样。
＂原来还能变回来啊。＂
＂正常是变人之后就变不会来的。我用一些特殊的操作。＂
＂果然还是这副样子看得顺眼啊。来，让爸比好好看一下你的脸------＂
＂我真的得走了------＂
＂一下就好。＂
哈斯基叹了口气，凑到贝迪维尔面前，就这样跪在他父亲身旁。狼人青年也伸出另一只手，去摸他儿子的脸颊。
＂你知道吗，我在满世界找你。这个时代里的你。噢，吾儿。我还以为根本没有希望了，还以为我在自欺欺人。但你真的存在，对吧？你不是个幻象，对吧？这个时代的你仍然在世界上的某个角落等着我，对吧？＂
＂是的，爸。＂犬人青年的眼眶有泪光在闪烁。
＂那就好。太好了。......等着吧，我一定会找到你的。不管要花上多少年，不管要走多少弯路。＂
＂尽管按照原本的历史，你会死在今天的战役里，我们一辈子都见不着。＂哈斯基边哭边开着玩笑。
＂那么我很高兴历史改变了。＂贝迪维尔也边哭边开着玩笑：＂什么[世界的平衡会被打破]之类的鬼话，让它见鬼去吧。＂
嚯啦啦啦啦------远处有船只驶近的响动声。
＂我真的该走了。＂青年哈斯基往后退开，擦了擦眼角的泪：＂那么......再见了，爸比。＂
＂多保重，哈斯基。＂狼人青年既哭又笑，表情相当滑稽。
＂你也多保重......爸比。＂犬人青年转身离去，不知道启动了一个什么装置，展开一个气泡般的东西包裹住他全身，然后他就乘着这个气泡，穿墙过壁般飞入不远处的玻璃岩壁里，消失得无影无踪。
（哈斯基......）
（这一切应该不是个梦，吧？）
＂找到了，就在那里！！＂狼人青年能远远听见有谁在大喊。一群穿着白袍的医疗人员已经抬着担架，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了。
＂喂，你没事吧？！＂首先赶过来的是康士坦丁：＂是谁给你包扎的伤口？＂
＂......＂狼人青年微睁开双眼，没有回答。
＂他失血过多意识不清，准备输血！＂＂可能有骨折，移动时注意点！＂＂内脏及多处软组织严重损伤！准备好维生设备！＂医生们你一言我一语地叫喊道。
＂......我......＂贝迪维尔刚想开口询问曙光号上的船员们的情况，医生们已经在他嘴上罩上了一个氧气罩。新鲜纯净的氧气从口罩末端的管子里输送而来，直接涌入狼人青年的鼻腔口腔之中。一种舒缓放松的感觉突然笼罩了贝迪维尔全身，他也同时被巨大的困乏攫住，眼皮像灌了铅般塌了下来。
骚动过后的几分钟，撒哈拉沙海的某处。
＂完结了呢。＂哈斯基叹道，赶到和他的同伴们汇合的地方。
＂你真是个混蛋。＂哈尔捂住小腹的伤口，抱怨道：＂我的肾都被你刺穿了，差点没命。为了救贝迪维尔叔叔，你竟然对多年来的好友下毒手？＂
＂抱歉抱歉。＂犬人青年苦笑道：＂我回去会好好补偿你的。你要吃巧克力还是曲奇？＂
＂笨蛋......＂哈尔把泛红的脸转开：＂这一点用都没有的，你知道的。你干涉的不是[特异点]，世界线还是会收束，贝迪维尔叔叔最终还是会死在莫比.迪克的手中。你只是把该发生的一切延后发生而已，而且还增大了我们行动的风险......＂
＂我知道。＂哈斯基苦笑道：＂即便如此，我还是想去赌一赌，未来有改变的可能。＂
希望还是要有的，万一它成真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