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侯被儿子当众审问,实在是让人跌破眼晴,就连老皇帝都嘟哝了一句:“这小子真是胆大!”

    而狸猫终于抬头,缓缓望向了安国侯,眼中似有泪光闪烁。

    安国侯走至堂上,看了眼狸猫,又看了眼正气凛然的厉砚舟,开口道:“原因其实很简单,夏之淮赈灾之前写信给我,说是他发现了太子和严荆的惊天秘密,而且这个秘密还涉及到了四皇子的母妃。因事关重大,夏之淮想与我面谈,然后再禀报皇上裁夺。但我被军务耽误了回京的行程,赶不及见夏之淮一面,同时又担心夏之淮押运赈灾黄金数目巨大,会引来不法之徒,便密令铁头将军狸猫和地鼠赶至武阳县接应夏之淮。”

    言及此,安国侯面朝老皇帝,撩袍跪地,拱手道:“皇上,老臣当时唯恐书信落入他人之手,引发社稷动荡,所以阅后即焚,却未曾想夏之淮竟出了事,以至于没有留下证据,且狸猫和地鼠所行之事,并非军务,乃老臣私人请托,口头令下,亦无军贴军令等白纸黑字的证据。事发之后,狸猫和地鼠凭空失踪,老臣发动各路探子,也找不回二人,难以询问其中缘由。所以,老臣一面之词,口说无凭,实在是无法自证清白!”

    老皇帝频频颔首,捋须道:“朕知道了。厉爱卿的忠心,朕从未怀疑过。”

    “老臣谢皇上厚爱!”安国侯叩首,面色动容。

    龙星图的关注点,落在了坐在监审席中间的贤亲王周愠身上,她脑中飞快地计算着时间,父亲是十二年前遭遇迫害,周愠流放青峪关十年,中间相差了两年,是怎么扯上关系的呢?

    而素来避讳其母之事的周愠,这时双手撑着桌面,缓缓起身,目光灼灼地望着安国侯,声线紧张的问道:“侯爷,我母妃……严荆的秘密关乎九黎,与我母妃又有何干?”

    安国侯摇头,“不知。夏之淮的信中,并未说明详情。”

    周愠坐回椅子上,神思恍惚。

    厉砚舟接道:“狸猫,侯爷十二年的困惑,该由你来解惑了!”

    狸猫布满刀疤的丑陋面容,实难看出当年的雄姿风采,在场的故人,不免唏嘘惋惜,心下感慨。

    “末将愧对主公!”狸猫叩首,多年隐忍,今日终有机会一吐为快,“我和地鼠奉主公令,兼程赶赴武阳县接应夏大人,可我们赶到时,已经是尸首遍地,三校尉不见踪影,夏大人亦不知下落,我二人不知发生了什么情况,便想看看是否有活口,谁料,那些原本倒地的官兵,竟突然发难,不仅偷袭我们,还洒了毒粉,对方人多,且武功高强,我二人经一场恶战,虽然将对方全数歼灭,可也自损八百,伤势极其严重!”

    “那些官兵明显是有备而来,故意设计伏击我们,敌友难分之下,我和地鼠没有向驻守当地的县令、总兵求援,我们躲进附近的一座深山里疗伤。可惜,治疗多日,地鼠还是殉职了。而我,因为脸部受了刀伤,毒粉渗入伤口,虽然保住了性命,但是面容尽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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