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轻轻的握住宁毅的手,这一刻说什么都没用!

    骤然失去生父,一切来得太突然,连静平都觉得难以接受,他心的痛楚可想而知。

    回到宁国侯府,府中安安静静,仿佛风平浪静,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

    宁毅下马车时,便大步进府,头一回他忘了身边还有静平。

    静平带着宁岚连忙跟上!

    宁岚仍没明白发生何事,直到到了思齐院!

    思齐院中灯火通明,进了内院时,隐隐中还听到哭泣之声。

    宁毅的步伐变快了,过了一会儿又变得慢起来。

    他一开始怀疑,觉得父亲死不可能。

    现在要确定了,他又变得胆怯。

    父亲这样一个人,父亲怎么可能突然死了!这会不会根本就是就是自己的错觉?

    可是现实就在眼前,他进去就能知道,他的而有些怕了。

    “世子爷,公主和宁安县主来了。”赖管家通报。

    静平大步走上前,她将手放到宁毅手中,发现他手心冰冷的很。

    宁子玖素来体热,他的身体素来热的很,如今竟会如此冰的很,他心里是有多慌。

    一时间,静平万分的心疼。

    宁毅看了静平,这才有了一丝力气,和静平一块进去。

    进到内屋,陈氏红肿着眼眶出来:“子玖,你终于来了。”

    宁毅进去,终于他看到父亲。

    父亲躺在床上,身上还盖着被子,眼睛闭着,神态安祥,这么不像是死了。

    “到底怎么回事?”宁毅想,应该是自己听错了,父亲没有死。

    “子玖,你父亲死了!”陈氏带着哭腔说道。

    “……”

    老太太白发人送黑发人,哭的已经昏过一次,醒来时又不管不顾来到这里,宁荣的死给她致命的打击。

    宁毅坐到床边,他想也许是一场误会,父亲这模样不像死状啊!

    他的手放在父亲的心口,毫无心跳,他的心凉了!

    他又把按在父亲的脉上,也没有了脉搏。

    “父亲怎么死的?”

    “他应该是自尽而亡!”章氏还保有一丝清醒,淡淡的说。

    自尽!

    父亲这样性格的人,又怎么可能自信!

    宁毅有些不信!

    陈氏抽咽着说:“晚膳后,我看你们父亲神色已经有些不对,心里有些担心他。可是他说,他想一个人静静,让我先回去休息。”

    “我只好先回去,回去后我边想边觉得有些不对,心里十分担心他。又过了近一个时辰,我看你父亲还没有回来,我才出来看。”

    “我问下人,知道你父亲在书房,于是我让下人准备了点心到书房找他。谁料我一进书房,便看到你父亲趴在书桌上一动没动,桌旁睡了一壶酒,酒壶边有一个酒杯。”

    “我喊他,他不动,想跟她说话,他也不回答我。”

    “我心里怕极了,他推了推他,他一点反应都没有。我听他好像连呼吸都没有了,于是用手探他的鼻息,没有了气息。”

    静平听着,对冬雪示意了一下

    冬雪便走到书桌旁,果然上面摆着酒和酒杯,她拿起来闻了闻,然后道:“有乌头的气味!”

    “那是什么?”陈氏道。

    “乌头有毒,也是调制毒药的重要药材。”冬雪回答,“驸马爷,可否让奴婢看看侯爷,究竟是不是不中毒而亡?”

    宁毅退开来,让冬雪上前。

    冬雪拿出银针,轻轻的扎进了宁荣的喉间,银针立即变黑。

    “有毒。”冬雪又拿了根银针扎进了宁荣的腹上,银针再次毒黑。

    “侯爷应该是中毒身亡。”冬雪说。

    她试了酒酒和酒,也皆有毒。

    “若我没看错,侯爷应该是喝毒酒而亡。”

    “侯爷的酒是谁送来的?”静平问道。

    “是奴才送来的!”一个二十来岁的下奴走过来跪下,“奴才赖通,是侯爷身边的奴才。今天夜里,侯夜在院中站了许久。回到书房后,就叫奴才给他送一壶酒来。”

    “奴才看侯爷心情不佳,立即送一壶酒来。侯爷不让我在跟前打扰,还说他没叫我不许我进来。我一直在外面守着,直到夫人过来,我们才进来的。”

    冬雪走近赖通,抓起他的手闻了闻。

    乌头的味道是极重的,即使用过之后清洗双手,没过个两三日,也绝不可能散去。

    赖通手上有身上都没有乌头的气味,应该不是他下的毒。

    “哥哥,这里有两个封信!”宁岚拿着两信封递过来。

    宁岚跟着进来,看到的是自己的亲伯父死了,也极受打击。

    她在一旁不敢言语,却看到案台下,用砚台按压着两封信,她便将信封拿出来。

    宁毅接过信封,一封信上写着母亲大人亲启,一封写着皇上亲启,皆是父亲的字迹。

    宁毅的手抖了一下,他打开信封一看。

    “母亲大人,奋德不孝,竟令母亲大人白发人送黑发人。奋德十六从军,一心为大安抛头颅洒热血,建功立业。然回顾一生,所建功勋虽多,所犯杀戮甚重。十余年来,奋德锦衣玉食,伴在君恻,却时时心有戚戚焉。”

    “善恶到头终有报,曾经的罪过,终要有所报应。儿子当年屠杀梅氏一族,当时的确对梅英存有绮念,贪有私心。这么多年来,这层罪孽与私心时时盈绕心中,难以释怀。”

    “如今真相大白,奋德如释重负,实在不想背负这罪孽的身体留恋人间。只愿浊酒一杯,了却人世。”

    杨老太太看到此信,一时间心痛欲裂,差点再次昏倒。

    宁岚眼明手快,扶住了老太太。

    “备德,奋德啊!你留下为娘,你可知道娘的心多痛啊!”

    陈氏也心痛难忍,趴到床边痛哭起来。

    “这封信是给我父皇的。”静平道,“小九哥哥,你也打开看一看。”

    信封并没有上蜡,所以宁毅也打开了信。

    “皇上!臣有罪!当年臣屠杀梅氏一族数百于人,多年来难以释怀心中愧疚。如今梅氏一族欲讨回公道,一切真相大白。臣愿认罪伏法,自决于天下。”

    “梅氏一案跟宁家其他人毫无干系,请皇上念在宁家一门忠良,只降罪宁奋德一人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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