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临散会之后,李天养给大家放了一个长假,让大家有机会好好跟家人团聚一番。同时,他也再三要求大家对此事绝对保密,千万不能泄露出去 七月初一,是中元节的开端,中元节,也就是俗称的鬼节,从这一天开始,地府的大门就打开了,人们需要祭拜这些孤魂野鬼们。按照古人的说法,上元节属阳,所以多是以地祀为主;而中元节属阴,所以多以水祀为主,后世里很多地方放河灯之类的传统,也就是因此而来。作为一个靠水吃水的地方,谭门村民们,从这一天开始就不再下海打渔了,以免冲撞了河海间的鬼神。 作为跟除夕、清明、还有重阳同样的祭祖的节日,中元节的重要性却是比后世要来得重要得多,在这个时代,中元节是可以跟过年相提并论的重要节日,也是古人们最为隆重和谨慎的节日。 李德他们的海盗团伙,则在昨天,开始放起了大假了,直到八月初一才结束。作为团伙里,数目众多的一份子,谭门的乡亲们也在昨天,乘着一艘庞大的蜈蚣船回到了谭门。不大不行啊,在这种节日里,每一个迷信的乡亲们都吵吵嚷嚷着要跟家人一起度过,还要一起祭拜祖先,李德他们也没办法强行留他们在海外巢穴里乖乖度过节日。 最后,只能是组织大家一起回家过节了,只留下那些拖家带口,在老巢里生活的海贼们看家了。 许久没有归家的海贼们,加上平日里也多在营地里生活的少年们一起回到村里,让村子里的气氛平白的喧闹了几分。在李天养的家里,更是跟过年一样,人来人往,进进出出。除了自家的十几口人以外,还有张冲一家老少六口人,加上陈玉墨和她相依为命的弟弟两人,李德他们家不大的大厅里,足足挤满了二十几口人。 最后实在是人都转不开身了,李德干脆叫人把席口给安置在院子里,这样既敞亮开阔,又清凉避暑,一举两得。 八年前,也不知道张冲是怎么想明白的,总算是把家人从绍兴那边给接了过来,为了这,李德他们几兄弟是忙上忙下,足足奔波了二十几日才帮张冲安顿好他的家人。多年天各一方的分居生活终于告一段落,家人团聚的张冲一家人当然非常的高兴,而比他们一家人更高兴的,则是为他们忙上忙下的李德几个人。 眼见着张冲终于下定决心,定居在了谭门,一直担心张冲这位军师突然不辞而别的李德一伙人,格外的兴奋。至少从行为上说,张聪总算是从心里面接受了李德一伙,否则也不会把自己的家人接送过来,安顿在他们的老巢里。书认字不多的李德几人,有自知之明,要他们打打杀杀,那是他们的强项,可要他们制定计划,出谋划策,那可就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而自从张冲家人团聚之后,李德他们的队伍也就从此步入了一个飞速发展的时期。 李天养这几天,难得地为自己放了一个假,天天呆在家里面,陪伴着三娘和吴老夫人。这不,现在的他还在吴老夫人他们面前装着乖宝宝的样子,听着老妇人和几个家眷在那唠嗑聊天。在他边上,是他的弟弟天生,还有玉墨的弟弟,如今已是小大人的成才,外加一个张冲的长子,刚过了加冠之礼的张子懿;而在他们的对面,则是一个以玉墨为首的女子团伙,其中包括了李天养那调皮的妹妹蒹葭,张家长女,张瑜熙,和卖身给李德他家的吴昌桃,还有一个,则是步伐蹒跚,连路都还走不稳的李家最小的女儿,李碧瑶。 有这一干小儿女在身边陪伴,吴老夫人的心情之好,大家可想而知。 十年过去,当初那个美鬢男子少了几分轻浮,多了几分沉稳,只是那一股子书生之气却是一如既往,让人见之亲切。有了家人的陪伴,这几年张冲的生活过得很是惬意平日里,除非必要,他都很少再跟随李德他们出海干活了。就连李德他们几个头目,如今手底下的人手充足,他们亲自上阵,打拼生活的机会也变得稀少了。更多的时候,他们则是坐在海外的巢穴里坐镇,等待着手下的儿郎们满载而归,坐地分赃 酉时,祭拜的供品准备好了,因为今天只是开地门的第一天,所以祭拜不是显得那么的正式。但以李德如今的身家来说,即使不是大操大办,但只是一些简单的祭品,也比普通家庭精心准备的供品要丰盛的多。光是桌上摆着那一只猪头,几只肥鸭,还有那个大肚圆的鲍鱼龙虾,就让人嘴里流啖,想要大块剁呼了。 烧过香纸,点过烛火之后,男丁们坐在一张大桌前,而女眷们,则又是另开了单独的一桌。李天养索然还未成年,但是在这些大人们的眼里,早就把他当做了一个成年人看待了,所以有幸成了主桌上的一员。 “天养你个臭小子,不错啊现在也算是一个富家翁了吧,这大过节的,是不是也该孝敬孝敬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今天虽然应该阖家团聚,不过毕竟不是正式的节日,所以吴巨仁和甘兴志也被李德给叫了过来,大家兄弟几人好好聚聚,作为长辈的甘兴志忍不住打趣起李天养来。 “三叔您老人家也好意思说,小子现在可还没成年呢,您不表示也就算了,还好意思找小的们要孝敬。您要孝敬的话,回去找您家大彪去啊,这回放假回家,我可是每人都发了一笔不菲的工资的啊,连下两个月的工资都提前预支给大家了。”李天养也不是省油的灯,拿自己的年纪当挡箭牌,同时以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精神,直接就把甘大彪给卖了。 “是吗那我怎么没听这臭小子说起呢”甘兴志看样子还真不知道这回事情,得到消息,皱了下眉头“等回头好好审问审问,这才几天不收拾,就敢跟老子玩瞒天过海的手段啊” “那是不是我家那个臭小子也有份啊”一嘴酒气的吴巨仁,听到李天养的消息,也忍不住问了一下。 “三叔您这话说得,好像侄儿会厚此薄彼一样不成”反正一个也是卖,两个也是卖,干脆全部都出来拉到,也好让他们两个家伙有个伴儿。 “依老夫看,天养你倒确实是厚此薄彼啊”一个话题,连向来只喜欢置身事外看热闹的张冲都引出兴趣来,这事李天养所没有想到的。 “先生这话说得,让学生真的是惶恐啊,学生是在想不到,这厚此薄彼从何而来”李天养一脸的懵逼。 “哼哼早间就跟你们说过,让你们多跟犬子来往来往,你们自问,可有做到”张冲假意不满,瞪眼望着李天养。 “哎呀,这可真是冤枉死学生了。”李天养夸张地表情“先生您也知道,我们这一大帮子,也就是那山上的野猴子,四处乱窜的多;而师兄呢,天资聪颖,将来必成大器,要真的成天里跟我们一群人厮混在一起,那不是真真耽误了师兄的功课,影响到他的前途吗” 以李德对张冲的器重,加上以前张冲不时对李天养指点迷津、为他释疑解惑,虽然两人并无师生之名,但却是有师生之实,因此李天养叫上这一声先生,本就是天经地义。 “老夫既然跟你们打过招呼,那就是不担心这些事情。可你们至今为止,却一次也没有来叫过你这师兄,你还有把老夫放在眼里吗”张冲开着玩笑,看着李天养诚惶诚恐的样子,心里知道,他这番模样,十之八九都是装给他们几个大人看的。 不过他虽不是真恼,只是想要自己的孩子多出去走动走动的心情却是真的。 张冲多年来奔波在外,只留下一家老小在故乡受尽欺凌,而自己却没能尽到做儿子、丈夫和父亲的责任。自从把家人接到身边之后,他就把整个心思都放在了妻儿、母亲的身上,想要把这些年亏欠他们的,一一补上。只是世事无常,过犹反倒不及,当初活泼乱跳,外向开朗的儿子,却生生被他打磨成了一个书呆子,整日都抱着一本书籍在那默。 初时还不觉得,甚至还大感老怀欣慰,随着时间越久,这小子的身体是越见单薄,他才开始担心起来,所以才有了跟李天养他们这群小子相邀的一举。 “学生知错下次一定邀请师兄,大家一起耍乐耍乐” “不用下次,这段日子,你们不是有活动吗带上你的师兄,让他一起经历经历也好,只是你这座师弟的,到时可要好好照顾照顾你的师兄啊”张冲冲着李天养神秘一笑,把个李天养差点吓出神来。 “哪、哪儿有、什么活动啊,先生可、可别冤枉学生啊”心虚之下,李天养连话都说不利索了,结结巴巴回答着。 “哼哼”张冲也不答话,只是随口一横,其中意思,李天养自己去揣摩吧。 “推什么推张先生让你带你师兄出去耍乐,那是给你机会,小兔崽子你还给老子推三阻四,欠收拾了是吧”李德一脸的不爽,伸手就在李天养后脑勺上轻轻来了一下“就这么说定了,你们小儿辈有什么活动,一定要带上你师兄,否则我要你好看” “来来来,先生,这么喝酒老二,老三,来敬先生一杯”李德替李天养做完主,接着就开始讨好起张冲来。 “先生辛苦,干” “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