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龙明白老祖宗任长生的意思。

    刚才自己听到关于“怪异竹简”的消息时,虽然脸上不动声色,但心跳猛地快了一下。那使者修为平常,不会发觉,但老祖宗神通广大,怎么可能发现不了?

    任长生当然不可能知道山海经残片的事情,但他肯定能猜出,潘龙怕是跟那大夏皇朝正在寻找的神秘竹简有什么关系,甚至可能那竹简就在潘龙的身上。

    他当然不会抢潘龙的东西,但按照帝洛南的说法,大夏皇朝似乎有办法追踪这竹简。那么潘龙现在可以做的事情,就只剩下一个了。

    离开,越远最好,越快越好!

    大夏皇朝追踪神秘竹简的方法显然不是很靠谱,无论频率还是准确性都大有问题,潘龙只要多走走,走远一些,在九州到处转一圈,甚至于走出九州前往更加广阔的天地相信那办法一定没办法一直追着他。

    对他来说,这是最安全的选择。

    对于老祖宗的建议,潘龙自己也是赞成的。

    事实上,在听说大夏皇朝果然有追寻山海经残片的手段之后,他就已经想要动身离开了。

    一人做事一人当,不能连累别人!

    他甚至不打算等帝洛南的行踪确定,现在就走。

    片刻之后,他收拾好行李,便向任长生告辞。

    “不再等等?”任长生问,“要是跟帝洛南同路的话不大安全。”

    “我走的越快就越安全,再等下去才最不安全。”潘龙说。

    任长生皱了皱眉:“好吧,这个你自己最清楚。那你准备往哪里去?”

    潘龙早有计划,立刻回答:“继续向南,去云州。”

    “云州?那是西南边陲,龙蛇混杂。更有各种奇人异士,手段高强c性格诡异,你要多加小心。”

    “老祖宗说的是,所以我打算换一个身份。”

    “换什么身份?”

    潘龙笑了笑,身上肌肉微微变化,身形顿时消瘦了一些,也变得有几分憔悴,看起来像是一个生活困顿营养不良的青年人。

    “这位老兄,我看你满面风尘,这一生想必有一些不开心的事,有一些不想见的人。我呢,最近手头上有些紧。如果你能给我一笔合适的钱,我可以帮你个忙,让那些人再也不能出现在你的面前。”

    说这话的时候,他刻意模仿了曾经看过的一部著名文艺片,神情和话音之中,都有一种刻意作出来的浪荡不羁。

    这种神情如果出现在一个英俊的中年人脸上,想来会有一种别样的魅力。但出现在一个看起来就营养不良的年轻人脸上,却只显得滑稽。

    就像是一只刚刚长出獠牙的幼狼,却偏要学着吼叫恐吓一般。

    任长生被潘龙的表演逗笑了,说:“这样子可吓不到人,也找不到生意可做。”

    “只是一个伪装而已,如果有谁真的相信了我的话,当我是职业杀手,找我去杀人,我反而会觉得麻烦。”潘龙也笑了。

    任长生这才满意地点头,想了想,手向袖子里面一抹,拿出了一把狭长的弯刀,递给潘龙。

    “此刀名曰‘断仇’,五百余年之前,有名匠的全家老小被凶兽所杀,那凶兽皮毛坚硬如铁,刀斧难伤。名匠花费三年时光,打造了这把断仇刀。此刀平时只是寻常利刃,但只要将自己的血涂在刀身上,短时间内便能摧金断玉c削铁如泥。乃是介于宝刀和法器之间的东西。”

    潘龙抽刀出鞘,只见狭长的刀身明亮如雪,更有一股森森寒气扑面而来。刀身接近护手的地方,有鲜红的一个“仇”字,一笔一划都透出森然气息,只看着这个字,就能想象当年铸造此刀的名匠心中有多深的怨恨。

    “我知道你有蝉翼刀,但蝉翼刀毕竟不能见光,不方便经常使用。这把断仇刀名气不小,更是在江湖中辗转多年,换过很多主人。谁也查不到它的下落,给你用,正合适。”

    潘龙笑着收起刀,点点头,转身离去。

    “对了,你准备用什么名字闯荡江湖?”任长生问。

    “马甲。”潘龙回答,“在云州的时候,我就叫‘阿飞’了。”

    他一边说,一边向前走:“阿飞是一个冷漠而且不相信任何人的年轻刀客,他不喝酒,只喝清水,只吃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因为这样不容易被下毒。他随时准备拔刀,一旦拔刀就会展开攻击,攻击的时候会首先考虑用刀背将对手打昏。他讨厌被人看不起,如果有谁想要嘲笑他,他很乐意用自己的刀来教育对方”

    他走出了阵法,剩下的话音都消散在外面山巅的大风之

    中。

    任长生看着他远去的身影,笑着摇摇头,叹了口气。

    “你当老头子我没看过文超公的《飞刀问情》么?故事里面那个叫沈飞的年轻人,用的可是剑!”

    这吐槽之声,潘龙自然也听不到。

    他走到山巅的边缘,直接纵身跃下。凭借超人的体魄和反应,在陡峭的山崖上健步如飞,呼啸着走向山下。

    只用了一小会儿,他就到了绥桃山的山脚,然后直接朝着南边走去。

    这次他扮演的是落魄的年轻刀客,自然不适合骑马,更不能乘坐马车,走南闯北全靠双脚。

    其实这样也好,就算不用轻功,他走路的速度也比寻常骏马更快。

    如此这般,晓行夜宿。只用了三两天,他就走出了绥山县的范围,来到了通天江的边上。

    这里已经接近通天江上游,因为水流湍急如同怒吼一般,所以被称作天怒峡。

    天怒峡是通天江水流最为湍急,也最为凶险的一段。寻常船只到了这里,就算是有纤夫拉纤,也没办法再逆流而上。只有那些用法术加强的大船,才能无视湍急的江水和遍布的暗礁,逆着水流继续向上,直到通天江的最上游,被称之为“通天河”的那一段。

    天怒峡上自然没有渡船,想要过江的话,只有借助横跨大江的一座座索桥。那些索桥用一条条铁链连接大江两岸,铁链上钉着木板,方便踩踏。两边更有链条作为扶手,让过桥的人可以扶住。

    可即便如此,也很少有人会选择通过这些索桥过江。宁可向上或者向下,去水流较为平缓的地方乘坐渡船。

    毕竟,走在百丈高空,下面是宛如怒吼一般的江水,承载着自己的只有在晃悠悠铁链上的一块块木板胆子不够大的人,怕是能被吓瘫在桥上。

    更不用说这里风很大,过桥的时候,索桥常常被大风吹得摇晃不止。看起来似乎随时都可能倾覆,让行人摔进天怒峡,尸骨无存。

    反正潘龙寻到索桥过江的整个过程中,没有看到第二个过江的人。

    晃晃悠悠过了桥,潘龙正打算继续向南,突然心中一动,拿出了一块玉佩。

    对照玉佩的纹路,和眼前的地形还真的是有几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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