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路、扎营、吃饭、睡觉、赶路、扎营、吃饭……

    大军出征已经十来天了,每天的生活便是这样单调的重复。

    这汴京到太原在后世的话差不多也就五百公里左右的路程,开车过去顶多六七个小时,而在这里,据说连一半路程都还没走到。

    按照这里的算法,一千多里地,像这样步骑车混杂的大军,每天最多能走个四五十里,这样算来差不多要一个月才能走到太原城下。

    王浩不知道此番出征赵老大将自己带着到底是何用意,自己跟在他身边几乎就是个傻子一样的存在。完全没有半点实用价值嘛。

    缩在中军大帐不起眼的一个小角落,听着赵老大在那里游刃有余的分派任务,传达命令。

    什么河东道行营马步军都部署,宣徽北院使潘美,虎捷右厢都指挥使杨光美,牛思进,米文义,代行营都监郭靖?

    不光人不认识,那些拗口到犹如绕口令一般的军职更是听了个糊涂。文官系统虽说也复杂的紧,倒是能说出几个,这武职实在有些糊涂。

    倒是那个郭靖?这名字听着非常耳熟,不过心里也明白,不可能是他。

    听赵老大的意思是,此次北伐共有五路大军,其他四路早已分兵先行,将分取代、汾、沁、辽、石等州。而后再抵达太原城,成合围之势。

    他自己统领的这一路将直接沿太行山东面北上,过娘子关后直达太原城城下。

    王浩虽也只听了个一知半解,但心里却是知道,这回那北汉是断断没了活路了。

    倒是被赵老大狠狠地夸赞了一番自己整出来的那个煤炉,说是至少节省了数万民力。

    以前出征,就连生火造饭也是一件极为不易的事情,一路走一路砍,新砍的柴火不易燃,尤其是雨天,往往只能食冷食冷水。

    由于军队数量庞大,还不一定砍的到,因此还需分派民力专门运送柴火。

    现在好了,只需一个民力挑上一口煤炉一袋子煤饼,就能解决十几二十人的生火造饭问题,还不惧雨雪天气。这么说来,自己还是有点用处的。

    “大帅有令,过前方漳水后扎营……”

    一骑快马疾驰而过,传递着上头的将令。

    又要渡河了,像这种全军通报的渡河,想必又是一条大河。

    渡河着实是件麻烦事,上次渡黄河便是如此。

    这也是大大拖慢行进速度的一个重要原因,用后世的思维去想,这速度有点匪夷所思,运送物资的交通工具中,甚至还有牛车!

    越是身处其中,就越觉得科学技术之伟大,一辆火车就能全部搞定的事,在这里却要用数十万纯苦力,肩挑手扛,一步步的量过去才能办到。

    所以说,战争所消耗的国力,确实难以估量。

    ……

    狠狠的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趁现在还便宜,多吃一个。在汴京城只卖一文钱一个的馒头,到了前线目的地,这成本至少得翻上四翻。

    今天这一整天,光用来渡河了,好在王浩也是属于特权阶层的人物,早早渡了河便到指定位置扎营了。

    “王大哥,今日在中军帐中听到了些啥?能给小六讲讲不?”

    敌国奸细杨延昭溜到王浩身边小声道。

    “是呀兄弟,你跟官家说了没?让俺去军前效力,当个小卒就成。”

    和尚也凑过来聒噪。

    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还是个敌国奸细。一个愣头愣脑的憨货,整日想着上战场,再加上自己这个吃干饭的。

    这是在浪费大宋的宝贵资源呀,这宝贵资源可都是大宋百姓哼哧哼哧从后方一点点背过来的,造孽呀……

    一路上,拥有高尚品德与清醒觉悟的王大人,时常因此感到深深的自责。

    “你,要再敢问这样的问题,我就把你绑了献给赵官家换取功名。

    还有你!出门前咱娘是怎么交代的?你又是如何保证的?”

    和尚听了王浩的话,挠挠后脑勺,怏怏的不说话了。

    杨延昭却不吃这一套。

    “小六知道王大哥不是那样的人,王大哥身上可是有浩然正气的,再说了,要取下太原城,可也不是那样容易的事,您就说说嘛。”

    “我说小六子,哥上回跟你说的事要不再考虑考虑?”

    听王浩又提那事,杨延昭顿时瘪了瘪嘴,不再继续挖内幕消息了。

    三二一,在心里倒数三声,果然,那臭小子又开口了。

    “王大哥,你这煤炉如果去我们那卖,肯定也能卖的非常好……”

    自出征以来,王浩痛苦的发现,自己心目中的偶像级人物,竟是个话唠,除了不停的向自己打听军中的内幕消息,还经常有的没的聊各种琐事。

    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呀,自己的国家眼见着要被灭了,看他模样似乎并不怎么担心。

    “王大哥,”杨延昭凑到王浩耳边神神秘秘地低声道:“小六以为你们大宋官家此番北伐的真正目的不止我们北汉。”

    这不是废话嘛,誓师大会上都点明了此次北伐是要取幽云的。

    给了臭小子一个爆栗,严肃道:“不准再谈论北伐的事,小心隔墙有耳!”

    “嗨没事儿,王大哥,你没发现咱们只是凑数的吗……”

    “我……”

    好嘛,连臭小子都能看出来自己只是个打酱油的角色。

    “王大哥以为赵官家取北汉之后会先取幽云的哪个州?是出雁门关取尉州再取云州?还是直接往东取涿州之后再取幽州?。”

    我不听我不听,爱取哪取哪,老子只要平安回去就成,再说了,他赵老大能不能走到太原城还是个未知数呢。

    这小子还没完没了了,这么聒噪下去,迟早有一天被别人听了去。

    “和尚!”

    大喝一声叫来在帐外望风的志杖,“揍他。揍完了马上睡觉!睡前洗脚!这帐子里全是你俩的脚臭味……”

    “哪有味呀……”和尚很不情愿的嘀咕了一句,出门在外还这么讲究,唉……

    “王大哥,这天都还没黑呢,咱再聊聊呗。”

    “早睡早起身体好,老子要睡了。”

    连日的长途跋涉,王浩那具单薄的身板,的确是有些累了,不像杨延昭与和尚,跟没事人一样。

    “王兄弟……”

    俞振那粗豪的嗓音自帐外响起,入了帐内,不由分说边抓起王浩的手臂道:“王兄弟,大帅请你过去一趟。”

    李文定找自己这个打酱油的会有什么事?

    “大帅偶感风寒,陛下令人抬来了一口煤炉为大帅取暖所用,据说这煤炉放于帐中需安装一根烟囱,因此……”

    好嘛,终于找到自己的价值所在了,哼哧哼哧地帮着把烟囱安上,那位李大帅甚至没搭理自己,更别说给杯水喝了,这架子也真够大的。

    行出大帐,迎面过来一个人,拎着个小木箱子,似乎有点眼熟,使劲拍了两下脑门才想起来是在哪见过他了。

    那日在晋王府门口吃了次闭门羹的时候,正好就遇到此人也来拜访晋王,还向他吹嘘过一番自己与赵二的关系。

    这是他乡遇故知呀,憋了一肚子火的王浩立马换了一副嘴脸热情的迎了上去。

    “兄台还记得小子否?”

    来人先是一愣,随即又是一惊,连连摆手道:“大人认错人了,下官不曾识得大人。”

    说着便匆匆拱手试图绕过王浩。

    “唉,兄台无需担心。”哪能让他这么容易离开呀,这定是赵二放在军中的眼线呀,不容分说地勾住了他的肩膀,递过去一个你懂的眼神。

    来人使劲挣脱了两下没有挣脱开,只得继续道:“下官确实不识得大人。下官还有要事在身,大人请松手。”

    不认得还一口一个大人的,你就装吧……

    “兄台贵姓呀?在军中任何职?”王浩继续套近乎。

    “程医官,莫要让大帅久候,赶紧进去。”

    这时,方才陪同王浩一起前来的俞振也从大帐中出来了,看到门口热乎的两人,上前催促道。

    程医官?程德玄?!听到俞振称呼眼前这个男人为程医官,王浩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便是这个名字。

    脑中瞬间浮现出赵老大惨死营中的画面,这是阴魂不散呀,都离开了汴京城了,这货还跟着,难道真是命中注定的羁绊?注定逃不过这一劫?

    “王兄弟认识那位医官吗?”

    回去的路上,俞振如是问道。

    “见过一面,俞大哥可知那医官姓名?”

    俞振闻言一愣,心说看方才你俩那热乎劲,竟连人家的名字都不知道?

    “此人乃随军医官程德玄,据说是司药局新派来的。”

    果然是那个鸟人,辞别了俞振回到自己的住处,王浩便在营帐中打起了转转。

    晋王的眼线绝对不止程德玄这一人,想想也是,杂七杂八的人肯定不在少数,一瞬间,危机重重的感觉袭上心头。

    杨延昭看着王浩的模样,以为他又得到了什么重大内幕消息,兴冲冲的从床上爬起来飘到王浩身边。

    “王大哥有何烦心之事,小六子可帮您参详一二。”

    一把推开伸过来的小脑袋,推醒已经睡着了的和尚,压低了声音道:“和尚,有没有办法趁夜色神不知鬼不觉的把一个大活人绑出去给埋了?”

    “啊?!”

    和尚大惊失色,一脸懵逼,微微转头往王浩身后的杨延昭看了一眼,怯怯的说道:“兄……兄弟,揍一顿就算了吧?。”

    身后的杨延昭也闻之大惊,急忙劝道:“王大哥万万不可,行军途中,最忌讳的便是有人口失踪,大多数失踪意味着私自出逃,极损士气,因此但遇此事,必定严查。”

    “还有这种事?”王浩尴尬的捏捏鼻子,“你小子怎么懂得这么多?”

    ……

    “那是当然,”杨延昭一听王浩的夸奖,瞬间便来了劲,继续吹嘘道。

    “小六自懂事起便时常被爹爹带在身边,军伍之事自然不在话下,即便是行军布阵出谋献策也是略知一二的。”

    “哟哟哟,说你能你还喘上了,一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毛还没长几根呢,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也不怕闪了腰。”

    “你!王大哥休要贬损人。”从小就在众人呵护夸赞中长大的愣头青,哪经得住这样的贬低,捏着小拳头一脸不服气。

    “行,那你倒是说说此番战事的形式。”

    王浩随口答了一句,自己也不知道哪些军事术语,只能笼统的给出一个问题,你小子还能说出个花来不成。

    “小六以为,此番伐汉,辽国必有一路援军来援,我要是你们大宋官家,此刻便遣一路骑兵先行至石岭关,于滹沱河上游大涧处择一山谷匿伏,待辽国援兵至,半渡而击之。待破了辽军援兵之后,再……”

    “唉慢慢慢慢,你等下。”

    王浩喜不自胜,还真被他说出花来了,貌似还挺不错的样子,急忙喊停了杨延昭,从公文包里取来了简易夹,把先前说的那段抄录了下来。

    “好,继续。”

    “待破了辽军援兵之后,再迅速……”

    把杨延昭讲的那条计策完整的抄录下来,细细通读一遍,貌似的确是一条挺不错的计策。

    找个机会把这条计策献给赵老大,也让咱露回脸,省的整日吃干饭,心里过意不去。

    “王大哥,你该不会是在想着把小六的这条计策献给你们赵官家吧?”

    看着王浩眼中掩饰不住的喜色,与时而奸猾的微笑,杨延昭如是道。

    “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王浩又是否认三连。

    “王大哥一个凑数的,估计连那滹沱河石岭关在何处都不知,献出这样的计策不怕引旁人怀疑吗?到时王大哥又当如何?把小六也一并献出去?如此可还有脸回去见小六叔父?”

    脸上一阵火辣,不能再跟这臭小子瞎扯下去了,否则自己的智商恐再遭重挫。

    “睡觉!”

    一个爆栗下了最后通牒,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想着程德玄的事,既然不能趁夜偷偷去将他埋了,只能把这事告之于海公公知道,让他留个心,不要让程德玄与赵老大有接触。

    这一夜,同样翻来覆去睡不着觉的还有程德玄,自己此番被晋王安插在军中,是托付了大事的,谁知窜出这么一个人来,不知会不会因此暴露了身份。

    据自己所知,这个义学王浩曾有一段时间也与王爷颇有来往,难道此人也是王爷安插在军中的眼线?要不要差人回去向王爷打听一番?

    机构臃肿,信息不畅的短板显露无疑,纠结了一晚上的程德玄终是打定了主意,先将王浩的身份弄个明白再作计较。

    “海公公留步,”与大帐外唤住了正好从内出来的海公公,王浩将程德玄的事向他说了一遍。

    “王老弟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

    “嗯……只是这随军医官不能乃军中要职,不可随意处置。要不这样,待我先将此事禀报陛下之后再做定夺吧。”

    王浩心说,这医官不是个不入流的小官么?怎成了要职了,不过想想也对,打起仗来,伤病无数,医生护士确实是必不可少的职业。

    医生护士?对呀!这年头只有医生,可没有护士。

    如果说医生是将你从死神手中拽回来的那个人,那么护士便是守护着你不让死神再向你靠近的天使!

    提灯天使—南丁格尔,世界上第一个真正的女护士,克里米亚战争时期,率领38名护士抵达前线服务于战地医院,仅仅半年左右的时间伤病员的死亡率就下降到了百分之二。

    那个时候,同样没有抗生素,没有阿司匹林没有青霉素,仅仅是用科学合理,细致入微的护理工作,便能使伤病死亡率下降到如此低的程度。

    也就在那一年开始,真正的天使降临人间,真的可以说是活人无数,尤其是在一战二战时期,那些忙碌在伤兵营中的天使,用一双双温柔的手,留住了无数条年轻鲜活的生命。

    如果说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那么这些天使所造的浮屠,足够可以在人间与天堂之间搭起一座桥梁了。

    何不建议赵老大成立一支护士队伍?常规的护理知识,还玉就知道,招募一些年轻女子,开两个紧急培训班,说不定能在这场战争中派上大用场。

    只是这年头的军中,严禁出现女眷,自己这想法卫免太过前卫,恐怕是行不通的,八成还会被训斥一顿。

    而护士这个职业还非得女子不可,男的不是说不可以,但总归没有女子细心,护理这一行,最讲究的便是细心。

    从提灯天使这个名词就能看出一班,为什么叫提灯天使呀?因为她们即使在夜深人静的深夜,也会一遍遍按时细心的查看每一位病人,查看伤势,探查体温。

    不管怎样,还是得找机会跟赵老大说说这个事,让天使提前九百年降临人间。

    不过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想个法子恁死那个程德玄,刚刚还在筹划天使降临人间的王大人一秒黑化,动起了谋人性命的脑经。

    “王老弟?”

    海公公用“天使”般温柔的语气轻唤陷入黑暗的王浩,这王老弟怎么一下走了神了?“要没其他的事,杂家就先回去了。”

    然而谋人性命这种阴暗事从来不是正直善良如王浩者的长项,只能交给海公公这类心理变态的死太监。

    狠狠地将程德玄的为人污蔑了一番,直听得海公公一个激灵,匆匆别了王浩赶紧去禀报赵老大了。

    “陛下,方才随军参赞王浩向奴婢说起……”

    得了内幕消息的海公公辞别了王浩之后,转头便向赵匡胤禀报了此事,同时照猫画虎,将王浩那一串污蔑的话也一骨碌倒了个干净。

    “嗯,朕知道了,你先退下吧……”

    海公公一愣,陛下这是不打算处置那个程德玄吗?难道是怕打草惊蛇?

    其实他哪知道呀,赵二的眼线何止那程德玄一人,别说一个小小的医官,就连赵匡胤身边的随行书记官起居郎符宝郎中,都有赵二的人,甚至连不少营中将校都或多或少与赵二有些关系。

    处置?能处置的过来么。

    当然,赵老大哪知道呀,这个小小的医官,才是关键先生,极有可能就是让赵老大暴毙的元凶。

    游移不定的海公公越想越不安心,听王老弟的语气,那医官程德玄分明是一个奸诈至极,心思歹毒无所不用其极的阴险小人,可陛下为何会毫不在意的样子?

    “来人呐……”

    心忧陛下安危的海公公当即便派了亲信盯紧了程德玄。

    “来人呐……”

    心忧晋王大事的程德玄当即派了小厮回城向王爷转告自己忧心之事。

    “来人呐……”

    心忧天下的赵老大混不在意自己身边危机重重,合上手中刚刚从京城送过来的奏报,其中一封奏本提及了由王浩起草的关于在汴京城中施行交通新规的事,“传义学王浩前来,与朕伴驾同行。”

    正在收拾行装准备继续启程的王浩,见到刚刚才见过面的海公公迈着小碎步朝自己走来。

    心说这么快就有下文了?总算可以暂时放下心头一件大事。

    “什么?陛下未有任何处置的意思?”

    “然也,陛下的确不曾有所表示。”看着王老弟夸张的表情,海公公愈发忧心起来,这是真的皇帝不急太监急了。

    “海公公,咱们做臣子的得替陛下分忧呐,你我都知道,如今陛下的身边有着许多刺,大的咱拔不动,但小的……”

    一路走一路鼓动海公公干坏事,这死太监如今已然成为赵老大身边最亲近的人,他手下肯定有一帮专门干脏事的人,就不信连个程德玄都搞不定。

    “王老弟放心,杂家已经派人盯死了那程德玄。”

    ……

    盯着王浩手中的那只公文包,赵匡胤又是好一阵呵呵,这小子做的事情总是出人意料。

    从第一次听说他的名字,义学,煤炉,交通法规,慈善义演,每一件事,都是那样的与众不同。甚至朕这次决定御驾亲征或多或少也是因为这小子而起。

    就连买马,都专门挑了一匹并不适合骑乘的马骡子,现在又听他吹嘘的这个公文包,呵呵呵,妙人,实在是个妙人。

    马车上,王浩侧坐在车夫边上,跟车里的赵老大吹嘘着自己设计的公文包。

    这只是一辆稍大些的马车,赵老大那辆八驱超豪华房车自从出征第二日便神奇的消失了。

    “陛下您看,除了这个公文包,臣还设计了这个简易夹。”

    说着,在公文包里掏弄一番找到了那两本随手放进去的简易夹,这本不行,上面写了昨天在杨延昭那抄来的妙策,不能拿出来。

    挑出另外一本递给赵老大,只是一块木板上面安了个夹子,夹子上方插着一支硬笔。

    “这东西出门在外时要记录一些文字也是非常方便的。”

    赵匡胤接过简易夹,仔细的查看了一番,嘴里发出呵呵的轻笑。

    “唉王浩,这上面画的可是一座军堡?”

    翻到简易夹下面的几张纸,赵匡胤指着上面画的类似一座军堡模样的建筑物问到。

    军堡?自己何时画过什么军堡?好奇之下,探头朝赵匡胤所指的那页纸看了看,原来是刚搬来京城那会自己设计的轮窑厂的草图。

    记得那会路过张大姐家,她家刚刚因为火灾给烧没了屋子,正跪在还冒着烟的屋前号啕大哭。

    那时自己就动过建个轮窑厂的脑筋,也是那天,因为想这事想的出神,不但把和尚给丢了,还与赵二有了第一次邂逅。

    当晚就画出轮窑厂的草图,之后修修改改一直忙活了好几个晚上,只是后来诸事缠身,这轮窑厂一事也就被搁在了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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