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事情只能压在自己的心底,不能与别人分享。昨日传来的战报,武关城外曹军的攻势突然猛烈,似乎有什么大事发生,虽然现在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邓艾知道,利于曹魏的一定不利于大汉。

    几乎在瞬间,邓艾便放弃了等待曹军久攻不下情绪懈怠之后再实施突袭的计划,取而代之的是即刻展开大军正面突击。

    虽然曹军的气势正盛,虽然自己有很多事情都没有准备好,虽然大军仅仅是仓促之间展开部署仓促之间展开攻击,但邓艾却依然下定了决心,这是人为他在赌一件事。

    曹军的主帅曹宇以谨慎著称,这个是优点不假,但也恰恰说明其人在临机决断上稍有欠缺,邓艾赌的就是曹宇不能及时的做出应对,而大汉要做的则是趁乱取胜。

    三更时分。

    赵立牛二已经潜伏到指定地点,武关关口实际上就是两山之间的一个谷地,两座山头间自然形成的一处险要。曹魏的大军便驻扎在此,死死的扼住通往荆州的通道。

    看着漫无边际的曹军大营,赵立暗暗吸了一口凉气。

    整个大营分成了五座相连的营寨,互成掎角之势。只要一座营寨受到攻击,必然会得到相邻两座营寨的支持。

    牛二有些呆傻的看了赵立一眼说道:“猴子,这下子不好整了。曹兵把营寨扎在了关口之中,两边的山头也有兵士把守,看来从山头绕到曹军背后是不可能了,咱们可怎么去堵截啊。”

    赵立的眼皮连眨了数下,依旧摇着头说道:“我也看到了,这不正想法子的麽。”

    牛二又看了一眼黑压压的曹营,这才挠着头说道:“好家伙,这都看不到边,那个猴子你也别想了,干脆咱们就大摇大摆的冲进去,砍一个够本砍俩赚一个。”

    赵立没好气的瞪了牛二一眼说道:“就知道杀杀杀,别忘了,咱们可是陛下安排来的,要是完不成任务,你自己想想后果。”

    牛二脖子一缩嘟囔道:“邓艾这家伙不是好人,每一次跟咱们下任务都不说清楚,上次给咱们一个月的时间拿下长安,结果呢,打来打去咱们却成了诱兵,帮着人家成就了大功。这一次,哼,还不知道他琢磨些什么鬼点子呢。”

    赵立听了牛二的话,似乎想到了点什么,盯着牛二上下左右的看了一遍,弄的牛同志也四下踅摸,不明所以。

    “牛哥,你刚才都说了什么,再说一遍。”

    牛二伸手摸了摸赵立的额头,莫名其妙的说道:“猴子,你不是急疯了吧。”

    “你才疯了,快点,再说一遍。”

    牛二大踏步的走了:“猴子,廖小子去探查曹营也该回来了,俺去迎迎他,对士载先生俺没有恶意,只是猜不透他怎么想的罢了。”

    赵立砸吧砸吧嘴,嘿嘿的笑了。nnd,想不清楚就想不清楚,反正士载先生的将令说的很清楚,让咱们堵住曹军的后路。明天一早,曹军一定继续攻击武关,说不定机会就出现了。万一没有机会,而士载先生又跟曹军打起来了,那咱们就只好来个浑水摸鱼。

    武关。

    胡济狐疑的走出了县衙,脑袋里还是一片的混乱,这样子打能行么。

    副将紧随其后,看到将军的模样便抱拳说道:“将军,不是末将怕死,但仅仅一个师三千兵马冲击敌阵,这与送死没什么区别啊。”

    胡济站定身形,冷冷的看了一眼副将说道:“军令如山是大汉的铁律,这一点毋庸置疑。纵观整个战事,奉倩先生运筹帷幄的能力远在你我之上,将令如此,执行就是,难道怕了不成。”

    副将面红耳赤:“将军尽管在城头观战,末将带着第一师前往破敌。”

    胡济大手一挥说道:“很好,这一次你我并肩杀敌,也是一大快事,走。”

    荀桀静静的坐在案几后,再次审视了邓艾的书信。良久,才端起一杯茶水请呷了一口,武关城内已经按照计划部署了,现在能做的就是静候大战来临。

    廖恩带回的消息让赵立牛二坐不住了,nnd,偌大的地球居然就找不到一条通往曹军之后的道路,看来曹宇那家伙也不是吃干饭的。

    赵立双手一摊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廖恩想了想点头同意。曹军把守的如此严密,咱们想要绕道其后展开突袭怕是不行了。如今之计,按照赵立说的那样,在汉魏大军对战的时候,咱们在后边骚扰,也许可以一举将他们击溃。

    牛二咋咋呼呼的吼道:“可惜这个地方没有老虎,不然到曹宇跟前再卖一次,俺一锤先把他砸了,剩下的曹兵就没有心也没有骨头了。”

    廖恩咳咳了两声更正道:“牛哥,那叫没有主心骨了。”

    赵立眼神一亮,自顾自嘿嘿的笑了起来。

    牛二一扯廖恩的衣袖说道:“别说了,今天猴子有点不对劲儿,一夜的功夫都犯两回病了。”

    赵立听了这话差点被噎死,咱想到了一个大好的主意高兴两嗓子,居然被你纳入到神经病的范畴:“嗯,那个两位,老虎虽然没有,但是咱们缴获的曹军衣服还是有的,干脆咱们……”

    “将军,这一招瞒天过海高啊,曹宇一定想不到咱们会这样。”这话出自廖恩的口腔。

    牛二的表达不同,一巴掌将赵立拍成了歪瓜裂枣之后,才大嘴一咧的哈哈了:“nnd,猴子就是猴子,这脑子果然跟人不一样,就这么办。”

    赵立的神情扭曲的厉害,一会儿的功夫就变成了非人类的存在,还有天理没?

    日上一杆,寂静的曹营终于有了动静。隆隆的战鼓嘈杂的呼喝声声震耳,快马穿梭人影攒动动静有致。

    营门大开,一队队兵马排着整齐的队列冲向了武关,在距离武关两箭远的地方组成了阵势。

    荀桀看了看城下的举动微微一笑,曹宇这个雁翅阵摆的也算是规整,曹军的士卒看着还称得上威武雄壮,但是这个阵法有个致命的弱点,就是主阵位于大阵的后方,一旦后阵被偷袭,主将就直接面对敌军了。大年初一。

    刘禅在大公鸡的歌声中抬起了头颅,颓然的向后靠了靠说道:“各位爱卿,看来只有调动近卫军参战了。”

    费祎动容说道:“陛下,成都的六万兵马决不能轻动,他们不仅仅是守卫国都,最重要的还在与震慑西部边陲。”

    蒋琬苦笑了一声说道:“西南有句扶将军还算是稳固,隐患主要来自于西北。伯约领兵北上,在沓中留守的仅有三万兵马,而此处的羌人并没有完全的依附大汉,如此情势之下无法保证其安稳。”

    刘禅突然想起一个人,此人能够在历史中留下身影,最大的功劳就是帮助西蜀稳定了西羌的局势。

    “汶山太守王嗣熟知西羌情势,朕以为拨其总督阴平汶山两郡兵事,应该便可以解决这个难题了。”

    蒋琬稍显担忧的说道:“陛下,王承宗为人高傲,让他处置西羌之事只怕难以服众,请陛下明察。”

    刘禅的嘴角一歪,nnd,朕明察个屁,历史书上有明文记载“王嗣王承宗,绥集羌、胡,咸悉归服,诸种素桀恶者皆来首降,嗣待以恩信,时北境得以宁静。”

    咱古文学的虽然不怎么精通,这一番评价还是能看懂的,最后一句话说的明明白白,所谓北境不就是跟阴平和汶山接壤的地方么。

    可惜这个评价不能广而告之,要说服蒋琬等人还得另辟蹊径:“上次汉魏之战期间,朕与承宗有过详谈,其间说起过羌胡之事,朕觉得承宗示恩为主示力为辅的治羌方略很有建设性。羌胡之人亦是我大汉的子民,恩威并重平等待之,朕相信一定可以收复羌人之心。”

    蒋琬提醒道:“陛下,自古以来,羌胡就是祸乱中原的罪魁祸首,我大汉也曾和亲与他,最后依然无法遏制其进犯中原的野心。臣以为,羌胡反复之人也,加以再多的恩宠也是无益。”

    董允拱手道:“陛下,公琰先生所言极是,上次羌人勾结曹魏进犯大汉犹在眼前,区区两年的时间怎么可能消弭羌人对汉人的仇视,从多年的经验来看,对待羌人决不能手软,否则必受其害。”

    刘禅站起身来,稍稍的活动了下身体说道:“两位先生说的很对,历史上羌胡确实是这样的。但朕有个想法要说与各位,就是羌胡为何要屡屡作乱中原。”

    蒋琬等人的神态纷纷的不自然,看陛下的做派这是又要开课了,大家都是一夜没睡,还有没有精力承受陛下的开导是个未知数。

    刘禅压根儿没有察觉出诸位重臣的萎靡,心中还在组织着语言准备说服他人。

    书房外,李靖和罗宪等人也是一夜未眠,一个个在雪地里来回的游弋,根本没有一点的困意。

    李靖是心疼的睡不着,看着书房的灯光彻夜不息,这位公公差点把自己的老脸扇烂,同时把司马懿整个家族的男女老幼,统统的扼杀了一遍,嗯,好几遍。

    罗宪和拓跋威是兴奋的,冥冥之中仿佛看到了一丝希望。这次曹军进犯汉中,导致汉中的局势不怎么好,最重要的是,咱们大汉能够调动的兵马也就只有咱们近卫军了,嘿嘿,看来这次上阵杀敌的夙愿有望达成。

    看着罗宪俩货欣喜的神情,李靖的气就不打一处来,这俩货没心没肺的,比起牛哥和赵哥俩人差远了。

    拓跋威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被李大公公惦记上,还不时的向书房里张望一下,惹得罗宪没好气的说道:“唉,你能别看了不,好好的准备一下,说不定今天就要出征了。”

    拓跋威有点不置可否,拉住罗宪的手臂说道:“将军,陛下和几位大人都商量一夜了,还没有啥结果啊,要我说干脆也别商量了,直接带着大军去汉中,跟那个老头实打实的来一仗。”

    罗宪点头道:“要是这样就好了……”

    一阵剧痛从脑后传来,罗宪大怒的转过脸看去,立马又换上春满园式的笑容道:“公公,你这是为啥?”

    李靖甩了甩手指,nnd,王公公的成名绝技脑瓜崩还没练到家,刚刚这一下用力过猛,震得手指头有点发麻。

    “你们俩在那嘟囔什么,还直接带兵去汉中,我怎么觉得你们对司马攻击汉中幸灾乐祸呢?”

    罗宪大惊,瓦擦的,李公公这会儿不知道吃了点啥,说起话来直接上纲上线:“李公公,话可不能乱说啊,咱们什么时候幸灾乐祸了。”

    “还没有,瞧瞧你们俩的样子,一个个春光满面的是怎么回事。”

    “呃”罗宪觉得自己怎么解释都无法消除李公公的误解了,只好再次堆起笑容,准备来个死不承认。

    拓跋威有点不对付,冲着李公公嚷嚷道:“李公公,咱是个粗人不知道咋说话,但当兵的想打仗保卫大汉有错了麽。”

    “说得好,没有错……”一个嘶哑的声音从几人的身后响起,紧跟着还传来一阵让人不寒而栗的笑声。

    李靖恶向胆边生,nnd,光天化日之下居然有人敢公然的唱反调,这厮要是不给予重典是不行了。

    恶狠狠的转过身,猛地看到刘禅春风得意的缓步而来,李公公的怒气瞬间变成笑意的同时在心底不停的埋怨,陛下啊,咱说话能不捏着嗓子不。

    刘禅确实不是故意捏着嗓子说话的,不过是因为刚刚与蒋琬等人展开了一番辩论,嗓子眼有点发干而已。

    蒋琬等人跟在刘禅的身后亦步亦趋,稍显扭曲的面容让李靖等人寒噤阵阵,这一夜到底是谁在折腾谁呢?

    诸位大人思索的问题跟李靖们自然不同,作为当朝重臣考虑问题的层次一定不能太低。

    陛下对王嗣的评价很高,竟然说出了治理羌胡非承宗莫属的评定,作为大臣咱们不能质疑陛下的言论,就当做真是诸葛丞相托梦给他了。

    那个“战端一开,则地无分南北,年无分老幼,无论何人,皆有守土抗战之责,皆应抱定牺牲一切之决心。”确实极具煽动力,连咱们这些饱学之士都被忽悠的声泪俱下,更何况那些已经退伍的老兵或者还没有入伍的年轻才俊啊。

    刘禅此时有点飘飘然,对自己的急智很是佩服,蒋委员长虽然打仗不咋地,但演讲煽情还是很猛的。

    风暴的中心在成都,波及的地区却迅快的扩散。陛下保家卫国的诏书刚刚颁布不久,成都县境内的退伍老兵已经从四面八方向指定的地点集结。

    费祎忙着整军的同时,刘禅也没有闲着,整天都闷在廖文的一亩三分地里折腾。

    看着眼前整整齐齐的一小堆炮弹,刘禅的心情非常的悲哀。nnd,这么长的时间,集整个大汉的全部力量才捯饬出这么几颗炮弹,与自己的预期有着天壤般的差别。

    廖文可怜兮兮的站在一边扯着衣角,诸葛果则没心没肺的无所顾忌,最可怜的还是道长这厮,除了每天在此处忙活之外,还需要去道场参加必要的活动。

    刘禅捧着一枚炮弹幽幽的说道:“就这么几颗,如何才能打败司马懿啊。”

    廖文稍稍解释了一下,炮弹的生产速度虽然比较慢,但是威力还是不错的,尤其是蒲杰他们,现在已经能生产二十四瓣的铁瓜,使得炮弹的威力成几何状递增。

    诸葛果白了刘禅一眼,没好气的嘟囔道:“为了这十七颗炮蛋,小蚊子每天只睡两个时辰,年纪轻轻的就跟个老头似得弯腰塌背罗圈腿,难看死了。”

    刘禅噗嗤一声笑了,nnd,诸葛亮的闺女如此说话,不知道他在那边作何感想。

    “呵呵,那个果果丫头啊,你的小蚊子朕要借来用用,你放心,到时候一定全须全尾的还给你,少跟头发你找朕算账。”

    廖文吓得噗通跪在了地上:“陛下,臣不敢,但有陛下所命,臣一定勇往直前,绝不敢找陛下算账。”

    诸葛果听了廖文的话才意识到自己有点闯祸,杵在那儿一时间不知道该咋办。

    刘禅一摆手说道:“行啦,快起来吧,有磕头的空还不如帮朕再整两个炮弹划算呢。嗯,明天大军就要出征了,今晚朕就不打扰了,走了。”

    千里之外。

    赵立牛二冲着邓艾一抱拳说道:“末将告辞。”

    邓艾点了点头,随即又叮嘱了一句:“汉魏兴衰在此一战,这一仗不要求你们杀敌多少,只要牢牢的控制住曹军的退路,阻敌与武关关口即可。”

    赵立拱手应诺,看到牛二还想再说些什么,急忙扥了扥他的衣角转身离去。

    一出大帐,牛二迫不及待的质问道:“猴子,从开战到现在,咱们就没正儿八经的打过一仗,是不是咱们近卫军不怎么招邓艾待见啊。”

    赵立也是一脸的苦恼说道:“行啦,陛下都说了,长安这边所有的事都得听士载先生的,你我也别发牢骚了,抓紧去看看地形做准备。”

    “来回跑了几千里路,连个像样的仗都没捞着打,这要是陛下问起来……”邓艾听着牛二的声音渐行渐远,眼神逐渐的深邃。艳羡的目光不停的飘向太后身边,刘禅觉得人只有活的像太后那样才不枉来人世一遭。

    大小美女有一个算一个都围着她嘻嘻哈哈,环肥燕瘦的谁看着都觉得心里边晃荡。

    今年的除夕盛宴,刘禅专门安排在永乐宫里进行,这个决定让太后忙活了整整一个月,多少减轻了吴懿逝去给太后带来的阴霾。

    今夜,太后的心情异常的美好,眼前的这一幕是如此的祥和,这似乎要归功于酒宴形制的改变。一张硕大的圆桌围坐着一群莺莺燕燕,跟原来的那种一人一桌的聚餐,光气氛就浓郁不少。

    旁边的欢笑引起刘禅的注意,眼神随之飘向了另一桌,这里是刘璿带着一众皇子皇女喧闹的场所,像襄国公主这样生活还不能自理的,暂时不参加此类的活动。

    刘璿端起酒杯兴冲冲的站起身来,带着弟弟妹妹童声共气的向太后和刘禅恭祝了节日,小模小样还强作老成持重的表演,引起太后等人嬉笑不止。

    刘禅呵呵一笑道:“母后,朕今天有点吃味了,这么多人都围着您一个,压根儿就没把朕放在眼里,唉。”

    太后白了刘禅一眼,惠丫头立刻领会了其中的含义:“皇上就是小气,一年就这么一天还斤斤计较,幸亏还有人说过后宫之事由太后做主这话。”

    水柔莫名其妙的问道:“姐姐,那不就是说在这儿是太后最大啊。”

    云清急忙撦拽小妹的衣袖,惠丫头却意味深长的肯定道:“这个你得问问陛下,看他是什么意思。”

    看着水柔满含春意的眼神飘忽了过来,刘禅嘿嘿一笑道:“哦,还有人说过这话,朕怎么不知道。”

    看到陛下耍诈,众美人立刻不依不饶了起来,惠丫头更是嚣张的跋扈,要不是太后在座都能跳起来质问。

    思瑶妹子扥了扥满面红光的惠丫头,轻言轻语的说道:“姐姐,皇上如此宽宏大量,这是咱们的幸运,你怎么还如此为难他呢。”

    惠丫头眼珠子一转:“咱们?”

    思瑶微抬着下颌一眨眼睛:“不是么?”

    淑妃掩住樱唇笑着说道:“哎呦,小妹妹,你说是就是啦……”

    “哎呀”思瑶立刻绯红了面庞,螓首低垂手足无措。

    水柔还有点不明白,自然而然的拉住思瑶的小手询问道:“妹妹,到底是什么呀。”

    哄堂大笑。

    刘禅心中悲催无比,上次在御藤斋,一个“给”字,让自己激动了半天,今天倒好,一句“咱们”把自己绕进去了。

    思瑶妹子的语文有可能是化学老师教的,语言表达的能力不是一般的差。在辩论这个层面,跟那几位比起来明显不是一个级别,三言两语之下便被抓住了破绽,一举奠定了败局。

    一群大人哄笑出声也就罢了,连刘璿那几个懵懂的小娃娃也跟着起哄,太不像话了。

    大手一伸,筷子直挺挺的瞄向了一群孩童,刘禅认为这个时候有必要借助下他们的力量,来扭转一下不利的局面。

    话还没说出口,李靖一个跟头栽了进来,四肢着地的来了一个大型的参拜。

    这个动作让刘禅一愣,李靖这厮护主心切,匆忙之间居然如此莽撞,训斥刘璿的语言瞬间变成了微笑:“呵呵,你这么激动是为了那般啊。”

    “陛下,汉中急报,文伟先生现在御书房候旨。”

    “哗……”刘禅手中的筷子半数掉到了地上。

    “啪……”刘禅的臀部整个墩在了椅子上。

    李靖噼里啪啦的给了自己几个嘴巴,然后才含糊不清的禀报道:“陛下,奴婢万死,但是文伟先生满头大汗的冲进了皇城,因为军情紧急,奴婢不敢不报啊,请太后和陛下责罚。”

    刘禅倏地站了起来,冲着太后轻声说道:“母后,儿皇有事要处理,就不陪母后了。”

    太后冷静的说道:“皇上自然以国事为重,后宫之事自有哀家承担。”

    刘禅急匆匆的离去,永乐宫里一片寂静。

    李靖是宫里的老人了,如果不是非常急切的事情,绝不会如此莽撞的闯进来,他如此表现说明,费祎带来的消息一定是天一般的大。

    张茜不禁轻咳了两声,随即便涌出满面的潮红:“母后尽管放心,陛下……咳咳……一定可以处理好此事。”

    太后举起酒杯说道:“那是自然,来,咱们为大汉和陛下祈福。”

    思瑶也举起酒杯,眼神却飘向了刘禅消失的方向,感谢上苍,愿陛下……

    书房。

    刘禅通红着眼睛恶狠狠的怒道:“全军覆没?”

    费祎亦是失去了往日的从容,眼神顿挫的回答道:“陛下,都是臣之过,完全没有想到司马懿居然偷袭了上庸,然后又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围困了南乡,吴班将军也是措不及防,被他一举攻破了县城。”

    “咱们的情报呢,咱们的飞鸽呢,从上庸到南乡六百余里,居然一点都没有发现,来人,传休昭先生前来。”

    费祎急忙解释道:“陛下,飞鸽在冬季的传送距离大受限制,无法超越百里的界限。再加上司马懿取得上庸之后连夜封城,不许任何人出入,使得咱们的情报无法及时传递”

    刘禅啪的一声拍在了地图上:“鸽子不行,人还能让尿憋死,如此重要的情报不能送达,朕不能原谅。”

    费祎再次解释道:“上庸情报人员十余人连番闯城,才有两人成功破围而出,但因为曹军的围追堵截,等到情报送递王平手中之时,南乡已经被曹军攻破,吴班将军以下近万将士已然全部殉国。”

    刘禅颓然的瘫在了座椅之上,心中不停的责怪自己,司马懿袭取南乡无疑是克日擒孟达的翻版,可自己却在熟谙司马懿为人的情况下,犯下了轻视他的这个不可饶恕的错误。

    南乡失守,近万大军阵亡,使得汉中王平的手中只剩下不到三万的兵力,同时还失去了倚为屏障的南乡县城,这个局面用脚丫子也能想到是多么的艰难。

    蒋琬和董允联袂而来,见到刘禅便叩头请罪。

    刘禅挥了挥手说道:“请罪的话就不说了,各位爱卿,国事艰难至此,朕该如何应对。”

    董允依旧一副自责的表情说道:“陛下,别人之罪可谅,臣之罪必须严惩。此前曹兴已然建议,要在距离超远的两城之间设立信鸽联络站,可是臣却没有采纳,仅在有城池的地方部署。今日南乡之败主因在于信息传递不出,此皆是臣之罪过。”

    蒋琬拱手道:“陛下,休昭之罪请押后审议,当务之急还是如何解救汉中之危急。汉中是益州屏障不容有失,子均将军虽然智勇但兵力悬殊,大汉必须尽快的派出援兵,才可确保汉中无虞。”

    费祎说道:“陛下,臣以飞令邓芝向上庸新城方向移动,大张旗鼓的截断司马懿的退路,但愿此举能稍解汉中之困。”

    蒋琬微微一摇头说道:“只怕很难。陛下,司马懿全力而来,是因为大汉取得了长安,邓芝兵马意图明显,想让司马懿上当不易。”

    刘禅再次看向地图,永安的邓芝距离汉中至少七八百里,属于远水解不了近渴的那种,而司马懿这次前来,虽说是为了破解长安的困局,但又何尝不是看到了汉中当前薄弱的状况,因此他绝不会因为自己的后路被断而轻易放弃汉中。

    “各位爱卿,司马懿的手段不得不让人佩服,武关战事还没有开启汉中却已然危在旦夕,这一记重击让朕茫然失措了。”

    蒋琬想了想说道:“陛下,此时必须敦促士载近全力结束武关战事,只有攻入曹魏的腹地,才有可能彻底粉碎司马懿的谋划。”

    费祎苦笑了一下说道:“公琰先生,尽快结束武关战事何其难。要知道士载面对的也是数倍于己的曹军,而且还是曹魏宛城的精锐。”

    蒋琬叹息了一声道:“文伟提醒的是,士载那边不能催促与他,援救汉中还需要另想它法。”

    董允说道:“陛下,沓中还有几万虎卫,可否向汉中增援。西域各部因为雍凉大捷多数要求依附,沓中方向的守御稍显轻松,可调动一部兵马驰援汉中,增强子均的兵力。”

    刘禅一听赶紧否定,西域之人大都崇尚武力,之前之所以要依附于大汉,是因为咱们取得了雍凉大捷,如今的情势不利于大汉,咱们不但不能抽调沓中的兵马,还要告诫伯约加强西域各部的监控才行。

    蒋琬等人完全没有想到刘禅会这么说,但是刘禅却清楚的知道,后世中原之所以有很长时间的混乱,都是因为中原地区武力不举所致,跟眼前的局面非常的相似。

    一个难题摆在了刘禅的面前,汉中是必须增援的,可是兵马从哪儿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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