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京唱完《满江红》像完成了一场八百米短跑,气血上涌,酒意尽退,然后把手里的筷子和另外一支摆放在一起,颔首道:“见笑了。”

    大家都是摇头,赞不绝口,王庐山说:“好一个‘他山之石可以攻玉’,这首《满江红》我一并收了做插曲,玉京你看如何?”

    “当然没问题。”

    jojo这时接道:“我好喜欢这首歌的歌词,白,你也给我写一首类似的吧。”

    白玉京微笑道:“这个词却不是我写的。”

    “那是谁写的?”

    “岳飞。”

    “岳飞?那能介绍给我认识吗,我想请他帮我写歌。”

    这个问题一出,在座的几位都笑起来,jojo一脸茫然:“怎么了?岳飞很难请到吗?”

    白玉京道:“岳飞是宋朝时期的人,这首词是他留下的名作。”

    大家都笑盈盈地点点头,王庐山道:“所以要想找岳飞邀歌,难度确实很大。”

    jojo一脸窘迫,俏皮地吐吐舌头,说:“老祖宗的东西都不懂,真是丢脸丢到外婆家。”

    大家又是一阵笑,却也没有什么恶意,毕竟是美国长大的abc,对中国传统文化搞不清楚也情有可原。

    “岳飞请不到,白玉京正在眼前啊。”jojo旁边的那个富豪接道:“一事不烦二主,就请白同学替咱们jojo小姐写一首歌,怎么样?”

    jojo也不住点头,说:“那非常好的。”

    白玉京犹豫了一下,然后点点头,说:“不过这个需要时间。”

    白玉京当然可以现场花十分钟时间给jojo写一首歌,但是那么做的话,跟卖白菜有什么分别?

    jojo摆手说:“没关系,给你我的电话号码和eail,我们可以后面聊。”

    白玉京点头答应。

    饭局结束后,白玉京收到三张名片。名片材质都非常普通,非金非银,也没有特别的头衔,只注明了公司、姓名和电话。

    已经在社会上打拼数年的白玉京知道。这种名片反而比那些“金银材质”的名片珍贵得多。

    简单来说,通过哪些华丽的名片只能第一时间找到名片人的秘书或助理,这些普通的卡片却能让白玉京直接找到这些大佬本人。

    ……

    《岳飞传》制作方最终支付白玉京15万酬劳,10万主题曲奖金,5万收插曲《满江红》。本来制片方还要报销白玉京来回车费,被白玉京婉拒了。

    从燕京回荆璞,白玉京选择了更省时间的飞机,途中,把这段时间的一些想法进行了整理,发现很多事情都具有共同性,不去做的话觉得各种麻烦,一旦着手,好像一切都变得顺理成章。

    这一趟燕京之行,可谓收获颇丰。钱和人脉发展和拓展的可能,以及一些新的思路。

    两个小时之后,飞机在荆璞机场降落,时间刚好是晚上7点,白玉京直接打车去了九把斧。

    开始看到公交站那张招聘广告时,还觉得“最大气、最豪华”是在夸大其词,如今到场一看才知道,那则广告可能还有一定程度的谦虚成分。

    酒吧位于市中心商业街的黄金地段,独立的一栋门面,外部装修粗犷霸道。像似一栋牢不可破的小城堡,门前并列而出的九把石斧格外引人注目。

    白玉京内心里并不不喜欢酒吧,倒也没什么偏见,主要觉得太吵。至于这次灵机一动选择去酒吧面试驻唱,纯粹就是下意识的行为,至于潜意识里面有没有对某些利益关系的逻辑进行罗列分析,暂时没有定论。

    唯一可以肯定的一点是,白玉京做猫的那段时间,切身感觉到了直觉的益处。“跟着感觉走”总不会错得太离谱。

    推门进了九把斧,炫目的闪光灯和低音炮震耳的音浪席卷而来,酒吧门关上的那一刻,感觉整个人正式跟外面的世界隔开。

    “九把斧是我的场,我的场里灯火在闪光,跟着我的节奏,踏着我的节拍,一起摇摆到疯狂……人生哪有那么多悲伤……”

    白玉京一阵恍惚,然后朝吧台走过去。

    “喝点什么?”穿着蓝色马甲白色衬衫的调酒师伸手接住一个瓶子问白玉京。

    白玉京微笑摇头,然后说:“我是来面试的。”

    “二楼。”调酒师朝上边指了指。

    “谢谢。”

    白玉京上了二楼,左右看了看,拦着一个端酒盘的服务生问:“请问一下,应聘驻唱歌手要找哪位?”

    服务生指着依护栏而坐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人说:“找蜘蛛姐。”

    “谢谢。”

    白玉京稍作酝酿,走到那个女人的桌旁,不过他还没来及说话,那个女人忽然转头说:“你是来面试的?”

    白玉京微讶,说:“是。”

    那个女人微笑点点头,说:“兼职服务生?”

    “驻唱歌手。”

    “嗯?”女人重新打量了一下白玉京:“你说,你是来面试驻唱歌手?”

    “对,我在公交车站看到广告。”

    “噢,那个,我们已经招到了,广告还没来及撤。”女人遗憾道。

    “可惜。”白玉京也很是遗憾说:“打扰。”转身便走。

    “你说可惜?”女人调整了一下坐姿问:“指的是?”

    “都可惜。”

    “愿闻其详。”女人笑着说道。

    “对于我来说,失去了在荆璞最高档酒吧驻唱的机会,对九把斧来说,失去了一个能为他带来大量生意的歌手,双输。”

    女人脸上的表情顿时活跃起来,说:“你这样的年轻人我每天都见到很多,自信过头,好放空炮。”

    “赞同,而且言谈往往没有实质内容,因为缺少阅历和底蕴而显得乏味。”

    “你是不同的咯?”女人笑。

    “你们面试也不可能只是闲聊啊。”

    女人颔首认同,转身俯指一楼,说:“现在一楼大概有一百二十位客人。你现在可以过去唱一首歌,只要能引起十个以上的客人注意到你,就算你过关。”

    “好。”白玉京应了一声,转身下楼。穿过舞池,走到乐队区。

    这种面试可能不是第一次,负责现场音效的工作人员看到白玉京走了过来,抬头看了眼蜘蛛姐,蜘蛛姐正端着一杯酒俯视这个地方。对着工作人员点了点头。

    白玉京跟工作人员交流了一下,然后抱起放在一旁的贝斯,又走过去跟鼓手交流了一会。

    “铮铮……”白玉京跟鼓手对好节奏,开始调贝斯。

    二楼的蜘蛛姐饶有兴味地看着白玉京,对他刚才的一系列表现比较满意,至少完全不怯场,在九把斧能有这种气度本身就很难得。

    “铮铮,铮铮,铮,铮铮……”贝斯撕裂的声音突兀响起。大约十秒钟左右的时间,白玉京突然对着鼓手那边挑了一下贝斯,接着听到密集而节奏感十足的鼓声“咚咚锵、咚咚锵”地应和起来。

    贝斯声和鼓声并驾而起,完成了一段二十秒中左右的solo,白玉京突然放下贝斯,走到麦克风前,右手扶着麦开始rap:

    “岩烧店的烟味弥漫,隔壁是国术馆,店里面的妈妈桑,茶道有三段……”

    赫然正是杰伦出道期代表作、在华夏大地掀起过一阵飓风的《双截棍》!

    白玉京选择唱这首歌完全是临时起意。刚才接到蜘蛛姐的挑战时,脑子里瞬间过了二三十首歌,直到下了楼梯才最终选了这首,最可能在短时间内带动全场气氛的歌。

    “……什么刀枪跟棍棒。我都耍的有模有样,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柔中带刚……”

    实际上前面一段快速的说唱并未能一下引起很多人的注意,只有少数几个人因为音乐的变化朝这边看了一眼,即便如此,楼上的蜘蛛姐已经流露出颇为满意的表情。她听了那么多歌,自然第一时间想到这可能是一首原创。

    “东亚病夫的招牌,怎么该、怎么该,已被我一脚踢开,哼!”

    便从这一声“哼”字开始,白玉京突然摘下麦克风,声音略微提高:“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这两句趣味横生、突兀而起的歌词一出,顿时吸引过来无数道目光,大家带着好奇的心思看着白玉京,似乎想知道为什么要“快使用双截棍”。

    习武之人切记,仁者无敌

    是谁在练太极,风生水起

    ……

    一连串快节奏的副歌渐渐把现场喧闹声压下,等到白玉京再次唱到“快使用双截棍”时,已经有客人试着好玩似得和了一句“哼哼哈兮”。

    蜘蛛姐两眼已经开始放光。

    “……什么兵器最喜欢,双截棍柔中带刚,想要去河南嵩山,学少林跟武当!”

    唱完“武当”两个字,白玉京刚好走到钢琴前,然后他把麦克风放在钢琴上,出乎意料地来了一段钢琴。

    刚柔并济的摇滚加快速的rap之后,突如其来的一段钢琴显得十分任性,现场有略懂音乐的客人发出善意的笑声。

    钢琴结束,进入第三遍副歌,这一次场间大部分客人都把注意力放到白玉京身上。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白玉京自己唱了一遍,然后把话筒递向客人们,大家都十分配合地接了第二句:“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现场气氛至此被白玉京完全带起。

    最后一遍的时候,已经不需要白玉京刻意引导,大家跟着一起唱: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快使用双截棍,哼哼哈兮!”

    九把斧酒吧秒变演唱会现场!

    不出白玉京预料,这首搞怪有趣接地气、节奏明快简单的歌曲果然在最短的时间内,掀起了一波高潮。

    二楼的蜘蛛姐展颜一笑,转身下楼。(未完待续。)

    ps:更新继续稳定在每天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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