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进了旅店的房间后,都懈了那口气,直接瘫在床上,再也无法动弹。

    孙二不愧是善于做后勤保障工作,精熟内通外联的人。

    他直接到旅店前台,和服务员假意攀谈了几句,趁别人不注意,将几张百元大钞塞进这位浓妆艳抹的女服务员手中。

    说让她帮联系个私立医院,是那种能上门提供服务的,报酬优厚。

    并谎称众人的车在路上出了交通事故,大家都被撞得不轻,需要治疗,但夜里大医院就有值班医生,不能及时治疗,所以才进旅店歇息。

    这女服务员立刻拿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将钱熟练地揣进贴身口袋,然后开始打电话。

    不知是“有钱能使鬼推磨”,还是“能使磨推鬼”,总之一切出奇的顺利和快速。

    一辆救护车急速地停在旅店门口,下来一些身着白大褂的医护人员,一溜小跑地冲进了众人所在的几个房间。

    为首的医生简单看了看众人身上的伤势,自然不会认为是那服务员所说的交通事故伤,但也没太详细问形成伤势的原因和过程,就要指挥人员用担架把众人八个人都抬上救护车。

    孙二忙制止,说这八个人都用车运医院去至少得八次,不如就在这旅店里诊治,医院里的费用如实结算,现场来抢救的人,每人都有大大的红包。

    那医生也不坚持,就开始给众人疗伤,折腾了大半夜,处理完大家的伤情,孙二如约付了费用,医生一行人称谢离去。

    期间出现了一个小插曲。

    客房经理看到医生治疗时,扒开衣服大家身上狰狞的伤口,立刻慌乱了。

    声称在客房治疗会弄脏雪白的床单,而且辖区派出所还有治安相关要求云云,要求众人退房,去医院救治。

    只见孙二微笑着一伸胳膊搂过这位“美女”经理,在她低沉的尖叫声里,把她搂到门外。

    不一会儿这位经理和负责这几个房间的服务员,满面春风地进到房间和众人说了几句类似“祝早日康复”的废话,便美滋滋地出去了。

    不用想,肯定也是那红红的“毛爷爷”起了作用。

    众人在这家旅店住了约两个星期,那家私立医院的医护人员每天定时来处置,风雨无阻,大家在精心护理下,都恢复得很好。

    于是众人在旅店里安静地开了一次形势分析会,本来这次行动就没有太明确的目的地,又“出师未捷身先死”,意外遇到了罗村长这变态杀人狂,大家险些折在这里,这无疑给接下来的行动带来难以抹去的阴影。

    不过曹龙轩果断地一挥手,便止住了所有声音,他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无论那亚布拉罕王的墓隐藏在哪,也要先去魔鬼城看看再说。

    有了前车之鉴,众人再也不找向导了,宁可迷失在大漠戈壁里。

    半日后,众人整理好装具,又重新购买了手机,便按照旅行社熟悉情况的人指点下绘制的草图,依图行进,终于到达了这传说中有魔鬼存在的土城。

    当时在找旅行社人了解路线情况时,曾有人提出聘旅行社的人当向导,但遭到了大多数人的反对。从死亡线上挣扎回来的大家,已经成了惊弓之鸟,再也不相信所谓的向导了。

    虽然事先从网上搜罗的资料中已经对魔鬼城有了一定的了解,但当众人站在它面前时,仍是被它沧桑、雄浑、凝重、古拙的气势所震憾,被它那些奇形怪状、姿态各异的地物造型所吸引。

    这千奇百怪的魔鬼城地物,每个人看后都会有不同的感受,有不同的联想。

    这些历经千万年风雨侵蚀所形成的壮观景物,是大自然的杰作,也是天地灵秀之气的演化,鬼斧神工的造物主之手,把它的灵感呈现给世人,让世人来观仰,来点评。

    众人和普通的旅游者一样,倘佯在魔鬼城内,在外人看来就是几个新奇的游客而已。

    而实际上,众人也确实只能当一个“游客”,因为众人没发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眼看日已西垂,再找不到有用的收获,就得赶紧打道回府了,不然在黑夜的茫茫戈壁里,迷失的可能太大。

    而一旦不能在深夜前回到市内,虽然现在还没进入冬季,但这沙漠里“早穿皮袄午穿纱”的特殊环境里,气温异常现象普遍存在且非常严重。

    在车内过一夜,不被冻死也可能严重感冒,如果大家都这种病号状态,那就算古墓已经为你敞开,小鬼儿站成两排夹道欢迎,你也别想进去了。

    古墓探险活动不同其它事情,未知因素太多,需要准备的东西永远不够,而人的携带能力是极其有限的,都是选择那些根本就不能免除的东西。

    即便这样仍是负载艰难,还哪里有能力每个人像居家过日子一样,再给自己准备好枕头、被褥,容你在哪舒舒服服地睡眠?

    别说这些东西,可能有预想不到的严寒忽然出现,都有可能没准备御寒服装,在严寒条件下挣扎着应对各种面临的问题,真的是苦不堪言。

    能幸运地捡回一条命已是命大,若再能成功完成任务,则是万幸中的万幸,心中自是要吟诵万遍“阿弥陀佛”了。

    大家不免都有些焦躁,这和那变态杀人狂罗村长对大家造成的伤害,产生的心理阴影也有很大关系。

    曹龙轩现在似乎对白云飞很有依赖感,因为白云飞几次在看似山穷水尽之时,脑中能灵光一闪,找到柳暗花明的出路,所以他希望白云飞在这次亚布拉罕王墓的行动上,也能闪出智慧的火花。

    当他问白云飞是否有什么破局的想法时,白云飞只能苦笑。

    要是自己能有那么多灵感的火花,那就不是现在的自己了,估计现在已经如那无名氏的属下一样烧成焦尸。

    其实白云飞这个人就是思维跳跃性比较强,而且思维慎密,有时候心细如发,可能在宏观上会显得层次不够,但往往这种古墓探险的事务,繁杂而混乱,大局观往往派不上用场。

    更重要的是,自己脑子里还有一个不请自来的神秘计算机。

    但这个计算机老爷委实难伺候,根本不听自己招呼,还总威胁要把自己变成白痴,这怎能不让白云飞头疼?

    就在此时,就听脑海里那个神秘的计算机忽然出现并说道:“嘿,小子,告诉你一个既好又坏的消息...”

    正自头疼的白云飞猛的一个激灵,心想这祖宗怎么又出现了?

    “根据我们相互介入时间算,我现在可以启动‘融合’程序了。”计算机声音里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幸灾乐祸。

    “什么?融合?什么意思?”白云飞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融合,就是,以后,我将是你,你也将是我,哈哈哈哈...”

    白云飞一惊,在心中大喊:“不要!”

    就感到脑子里“轰”的一声,眼前瞬间一黑。

    大家赶紧扶起忽然跌倒的白云飞,关切地问他怎么了?

    白云飞有些失魂落魄地说:“可能是没休息好,不用担心。”

    见白云飞也是毫无办法,居然都用脑过度,都“累”得晕倒了。而刚才大家也是各抒己见,该说的也都说了,但仍是没有眉目,再重复各自的见解也毫无意义。

    曹龙轩想了想,有些无奈地说:“今天算是实地考查一下,虽然没什么眉目,明天还有时间,众人再来不迟。”

    说着他就转身要向远处沙土路上的汽车处走去,但是他走出几步后,回头又看了眼前黄昏下的魔鬼城轮廓。

    沉思了一会儿,然后掏出手机,将无名氏墓室的题刻上拍的那些奇怪符号看了看,然后抬头看着众人说道:

    “我始终认为,这魔鬼城是亚布拉罕王墓的所在,或者称其为入口所在,此种可能性较大。

    不然那无名氏断不可在题刻上称:于大月国境内‘魔鬼城’左近地下,寻得‘鲲隐墨蛟’之上佳龙脉,可引盐晶之湖成于‘地漏’,此为逆改地下黑油之阴恶形势,并利用其能供源源不断之地火燃料之续...

    初时,我等已判定,新疆之魔鬼城虽多,但具备盐晶之湖、黑油、地火等特征之全,唯有这乌尔禾风城。

    若地宫或其入口在别处,为何会说是在‘盐晶之湖左近’?

    故此,无论从文字记载分析,还是凭直觉,这地宫或入口应就在这魔鬼城,不过是‘左近’而已,只是不知这所谓‘左近’,是何等距离,几许方位?”

    说完,他有些无奈地笑了笑,说:“既然今天想不出来办法,那么就明天再来,”说着便召集大家上车。

    韩德邦在队伍里不仅年龄最小,而且身体最单薄,论综合战力也是最低。

    前段时间被那变态杀人狂罗村长给摧残得现在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今天几乎走遍了魔鬼城仍是一无所获,自然是气上加气,却无处发泄,便开始咒骂这魔鬼城:

    “妈的,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居然也配称魔鬼城?!

    哪有一个鬼的影子?真要是出来哪个倒霉鬼,让我撞见了看我不扒它的皮,抽它的筋,喝它的血!它奶奶的...”

    白云飞也正随着众人向车那里走去,听了韩德邦的话忽然心中灵机一动,立刻抓住一瘸一拐的他,问:“你刚才说什么?”

    白云飞一激动,抓得有些重了,疼得韩德邦“嗷嗷”直叫,使劲往下拍白云飞的手。

    大家都停下脚步,诧异地看着众人两个,可能心想这两个家伙怎么动起手来了?怕弄出什么不愉快的事来,便过来劝解。

    白云飞仍是抓着不放,急切的问:“快,快说,你刚才说什么?”

    韩德邦急得直叫,嚷嚷着喊:

    “你快松开,你抓疼我了...我刚才说‘它奶奶的’。

    怎么了?难道这魔鬼城有忌讳,不能说这句?

    还是这帮小鬼的奶奶年青时守活寡,到老了喜欢小白脸?”

    他说完后吓得赶紧摸了摸自己的脸,嘴里嘀咕着说:“我的脸也不白呀,可别喜欢上我。”

    白云飞气得不轻,自己越着急他这越打岔。

    连忙告诉他:“不是这句。”

    韩德邦想了想问:“是‘扒皮’那句吗?”

    鲁武阳在一旁补充:“他还说了‘抽筋’。”

    王子铭又补充:“他还说了‘喝血’。”

    牛钢补充:“好像还说了啥‘鸟不撒尿’。”

    韩德邦白眼一翻:

    “黑牛哥,你别乱放炮好不?我什么时候说‘鸟不撒尿’了?那叫‘鸟不拉屎’。”

    牛钢一脸不屑,指着他怼回来:

    “没文化,真可怕,鸟拉屎、撒尿都是用一个道,有句话讲叫‘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儿’。

    这鸡和鸟一样,都是拉屎、撒尿用一个道儿,要不怎么说你这小疙瘩的(指小孩子的意思,东北方言)啥也不懂呢...”

    正乱糟糟吵成一团的时候,曹龙轩赶紧制止他们,眼睛盯着白云飞。

    因为白云飞这种状态是他最欢迎的,这明显是白云飞在灵感上找到了一些蛛丝马迹,但却没理清。

    苏老鬼说道:“你们这些个娃,都听错哩,人家小德子说滴是‘鸟不下蛋’。”

    “轰”的一声,众人全都笑了,连曹龙轩都没憋住。

    苏老鬼被笑得莫名其妙:“怎哩?笑啥子嘛?”

    这么一闹,白云飞是一点灵感都没有了,只好苦笑着摇了摇头,继续向车子那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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