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凤娘,老爷吩咐你暂候耳堂,说是有贵客见引。”婢女赶到闺房禀告。闺房妆奁前坐着一位女子,身着锦衣玉裳,头戴金簪银钗,正对着铜镜描眉涂粉,台上的胭脂盒堆得乱七八糟。女子唤作朱巧凤,祭酒朱异的女儿,样貌平平,称不上美也算不得丑,一双丹凤眼中散发着大多官家女子独有的倔强与任性。

    “这老头不安心喝酒吃肉,这会怎么想起我这个女儿来了哼不去不去除非他自己来请我。”朱巧凤平日任性惯了,朱异大寿她也不去参拜祝寿,眼瞧着这寿宴都快散了,她还坐在房内对镜臭美。

    “凤娘,老爷说那位公子仪表堂堂,才高八斗,长得甚是好看呢”顿了片刻,婢女紧着眉头灵机一动如是说,朱巧凤闻言喜乐难禁,“当真是位好看的公子”婢女连声言是,其实她也不知道朱异说的是何人,然现在情况紧急,也只能这么说了。

    朱巧凤虽相貌平平,任性倔强,平日里又爱臭美犯花痴,可心眼里却是个良善简单的人,既非恶毒算计之人,又非似梁文姬那般好色滥欲之人。

    “既是位好看公子,当然要去见见喽”说罢理理头饰衣裳,兴冲冲地夺门而出,婢女紧随其后偷笑不止,府上的婢女哪个不知她常犯花痴,看见英俊的男子就像打了鸡血般兴奋不已。

    “凤娘切莫心急,奴婢这就回禀老爷。”朱巧凤进了耳堂满心欢喜,“快去,快去”婢女回到客堂禀朱异知晓,朱异会心一笑,又冲堂下的朱栗使了个眼色。

    向林近日因说亲之事烦恼忧愁,欲借此欢庆之时借酒浇愁,适才席上即兴赋诗,又引得众家宾客争相敬酒,一来二去便饮得醉眼朦胧。朱栗斟满酒盏又佯作醉酒之状晃到向林身前,“夫子醉了醉咯来来,愚下再敬夫子最后一盏,随后移步耳堂歇息如何”向林已感身体不适,全身燥热难耐,对盏喝尽酒后,朱栗扶他走出客堂。

    “哎呀夫子,在下糊涂呦,竟将随身所携玉佩落在客堂,不如夫子先行进去歇着,待我寻得玉佩再来相陪呀。”将到耳堂,朱栗忽地停下步子,一脸惊慌地满身乱摸,他腰间有块玉佩不假,却是他故意落在客堂宴桌上的。

    “大人但去寻找,下官堂内等候便是”朱栗任国子博士兼五经博士,位次高于向林所任职的太学博士,然朱栗一口一个在下叫着,论谁也会惊疑生惑,向林却因醉酒失了神智,并未察觉到内中蹊跷。

    朱栗嘴角一翘偷自阴笑,转身匆匆返回客堂,朱异下堂迎面闻禀,随后挥臂笑言

    “诸位大人,众位高朋,腹可饱乎”

    “饱似孕娘矣”

    “酒可兴乎”

    “兴似神仙矣”

    “舞可美乎”

    “美似琅画矣”

    席上有一儒官,喝得酩酊烂醉,朱异问一句他应一句,惹得众人开怀畅笑。

    “那月可明乎”

    众人皆伸长脖颈朝堂外看去,半晌没人应话,朱异笑道,“既然众位酒足饭饱,何不随我一同出堂赏月”众宾客点头称是,齐声言好,尽皆放下酒盏随朱异出堂赏月。堂外银台半升,星汉灿烂,又有轻风拂面,好个清凉夜。

    却说向林独身走到耳堂门前,更觉全身燥热难忍,隐隐之中又燃起一股欲望,强如烈火难以抵抗,他使劲摇了摇头,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种种羞耻画面,有子英,有婉儿,甚至有秋婴。

    他不知道自己因何如此,豆大的汗珠渗额发亮,脑中所想就似影子般甩也甩不掉,只可叹既为尘世人,又怎能与人性抗争。向林实在难以抗拒,热火烧心,汗流浃背,他一把撕去衣裳,推开门意欲躲进堂内。

    堂内等得心焦的朱巧凤以为父亲入来,转身就跑到门前,却见向林上身,忧深的双眸中似燃着火焰,惊怔的朱巧凤愣愣盯着眼前这个英俊的男儿说不出一句话,尽管向林此刻似如发狂的野兽。

    “你你你你是何人”朱巧凤有那么一瞬难以抗拒的感觉,但毕竟是初次相见,赤膊袒身实在不合礼雅,骨子里的礼教思想将她从放肆的感觉中拉回现实,然而她并没有大声喊叫,她感觉到隐隐危险,但并不确定眼前的男子到底意欲何为。

    “子英你你是子英”醉眼朦胧的向林出现幻觉,他又把朱巧凤的面容看作子英的模样,本就难以压制的突地漫身燃起,他一步步逼近朱巧凤,反复问她。

    “不不是不”朱巧凤语无伦次,一步步倒退,向林终究没抵过心头燃烧的欲望,此时似已走火入魔,他猛地跨到身前就要扒她的衣裳,嘴巴也已快要亲到脖颈,朱巧凤惊急之下用力推开向林,破口大喊。

    向林闭紧堂门,再次逼到朱巧凤身前,她的衣衫已经被向林扒开一处,露出了粉红的胸布,向林见此更是难以把持,似疯了一般对她动手动脚,朱巧凤吓白了脸,好在向林陷在醉意当中,又被她躲了去。

    朱异嘴上说是请众位宾客出堂赏月,其实乃醉翁之意不在酒,他的心里暗暗盘算着时辰,缓缓将宾客引至西侧耳堂的庭廊中。朱栗回到客堂禀过朱异后,便暗下派七八个侍卫盯守耳堂。

    “上快”听到朱巧凤的叫喊声,朱栗见时机已到一声令下,侍卫乱叫着冲向耳堂踹门而入,朱异等人听到响动也疾步赶去。“住手”朱栗后脚跟进门,侍卫已将二人分开,朱巧凤裹紧衣衫瑟瑟发抖,满目闪泪,向林惊神而立,呆若木鸡。

    “爹爹”朱异踏进门佯装大惊失色,朱巧凤跑到他的身边啜泣不止。朱异见此情状气上胸腔,破口就骂,“好你个许向林竟敢借醉侵侮本官爱女,拖出去打”向林惊色回神,却是吐不出一个字来,侍卫将他拖到院子里乱棍鞭打,直打得向林口鼻冒血,满身血痕,酒已醒却神不在,是悔是恨,苦果已结。

    朱异叔侄阴恨恨地盯着向林,众家宾客也围上前来看热闹。向林趴在地上动弹不得,模糊的双眸下尽是流淌的鲜血,袒露的上身血痕横七竖八,稍微一使劲鲜血还在往外浸流,他想挣扎起身却没有气力,他想解释这一切却百口难辩。

    朱异一挥手,侍卫上前将向林从地上拖起跪倒,另一侍卫端来一盆水泼在向林头上。朱异恨道,“尔乃堂堂太学博士,竟然不尊礼义廉耻,包藏色心,欺侮本官小女,实乃龌龊之徒,真真小人也”

    朱栗接过话头,“许向林啊许向林,你我同在国子监讲学授业,平日里看你衣冠楚楚,经纶满腹,众家学生还妄称你为夫子,不成想受人敬重的夫子却是个好色之徒,真是知人知面难知心呐今番你又做下此等肮脏下流之事,国子监的名声都被你败坏咯”

    “大人,我不是有意的大人明查”向林有气无力地说道,他似乎已经意识到这是朱异叔侄精心设下的圈套,但为时已晚,他还在挣扎着为自己申辩,虽然脑子里很清楚这是徒劳的。

    朱异呵呵一笑,“明查众家宾客都看在眼里,还敢狡辩”围观的宾客七嘴八舌窃窃叨咕,指着向林摇头叹气,“没想到这许博士看上去一表人才,背地里却干出这种没羞没耻的下流事,唉,人心难测呐”朱异和朱栗竖起耳朵细细听着,心里甚为得意。

    “将此人押入大牢,待本官明日禀过司徒大人,另行问罪”向林嘴角发颤,欲言又止,侍卫随即将他拖出府去。天色已晚,众家宾客一阵吁叹后尽皆散去,朱异叔侄望着地上的鲜血冷冷发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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