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睡觉。”我回答。

    然后我们又重新躺下,季辞信认真地对我说:“林倾水,你回去上学可以,以后不要出去工作,好好读书,毕业就回来这里,我养着你。”

    “你又没有养我的义务,你也不喜欢我,我不需要你养,我现在自己可以养活我自己。”我回答他。

    但他说他养我,暂且不论他和黎姝雅的关系,他的话让我挺感动的,就像十六岁那年,他不顾所有人反对,一定要把我带回季家抚养时一样。

    但是,当年把我打的半死的人也是他,这样的教训告诉我——男人的话,不能信!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季辞信说,“倾水,我做的很多事,要顾及的东西远比你多,你要理解我。当年你爸妈把你保护的很好,其实像我们这样的家庭,做事根本不可以随心所欲。”

    “我理解你。所以我现在长大了,也不会揪着你和黎姝雅的事不放,你真要和她在一起,感情是你的事,我不会再想办法搞破坏。所以我才要远离你们,希望你也能理解我。另外,你睡了我这件事,确实伤害到我了,但是没有关系,我们两清了,以后我也不用再为当年的事内疚了。”

    “睡觉!”季辞信打断了我的话,“明天我送你去医院,实验做完你滚去上学。”

    我听到他这样说,不禁开心了起来,又怕他反悔,于是说:“你说真的,不许反悔!”

    “让你走你就这样开心?”季辞信问。

    “没有,我会记住你的,虽然你看上去一点儿都不好,但你是个好人,我明白!”我狗腿地说着。

    “你哪只眼睛看着我觉得不好了?”季辞信提高了音量。

    “没有没有!”我连连摇头,“你特别好,哪哪都好,尤其是这脸,长的那么好看,我可喜欢了!”

    “抱我。”

    “啊?”

    “抱着我!”

    我又咽了口口水,学着季辞信之前抱我的样子,伸出手臂,然后,从他的臂弯下找到切入口,抱住他。

    其实也没我想的那么不自在,他大大的一只,身上暖暖的,抱着还挺舒服的。

    我一直睡不着,季辞信也没有睡,想着回来西城发生的那么多事,不免有些唏嘘,然后我和季辞信坦白错误:“喂,今天黎姝雅过来时,我是故意的,对不起……”

    “我知道。”季辞信淡淡地回答。

    “知道你不怪我吗?”

    “怎么怪你?打你、骂你,我都试过了,你长记性了吗?”季辞信说着摸了摸我的头发,“我怕你又一声不吭跑远了,找不到你,我怎么和你爸妈交差?”

    我真有这样的错觉,季辞信是喜欢我的……

    第二天季辞信给我送去了医院,实验今天才正式开始进行。

    接下来的几天,我每天都在和难缠的病人打交道,我要观察药剂在病人身上发生的反应,一点儿也不能疏忽。

    有个病人大概是因为上了年纪,特别固执,不愿意配合我,护士不让他吃的东西他硬是要吃,我每天一半的时间都和这个老大爷打交道,耐心地说服他。

    我严重怀疑,这个人是季辞信安排来折磨我的。

    这几天季辞信也没有再来找过我,然后有天晚上,从医院回酒店的路上,我就看见商场外墙的电子广告牌上,印着季辞信和黎姝雅的照片,说西城最有名的两家豪门——季家长子和黎家千金,恋爱多年终于修成正果。

    真的是……搞得就跟电视剧宣传照一样,我远远地仰头看过去,这两人的颜值还真能撑得起一部偶像剧。

    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我也不懂自己为什么还是会感到难过,尤其是当我看见黎姝雅笑的那么开心时。

    然后当我转过身离开时,就看见季辞信站在我身后五米开外。

    我们对视着,然后我笑起来,说:“恭喜你啊!祝福的话我实在说不出口,不过希望你今后一切都好。”

    季辞信走到我身边,“林倾水,你眼睛红了。”

    “进沙子了!”我反驳着,非常讨厌被他看出自己真实的情绪。

    “这几天过的怎么样?”季辞信漫不经心地询问着,非常自然地托起了我的手。

    我不动声色地把手抽开,这一刻觉得他无耻极了,“我很好,不过和你没关系,我不想被你打扰了生活。”

    “谁给你的胆子说话这么理直气壮的?”他把我拽过来,没了先前的好脾气。

    “你自己说,让我把心里的真实感受说出来的!你嚷嚷什么啊!有病吧你!”我也来了脾气,冲他嚷着。

    我们两个站在大街上,季辞信看了眼周围来往的人,大概是觉得这样太过丢人,就把我往酒店拉。

    我甩不开他的手,就赖在原地不走。他拖着我,又似乎意识到这样自己也不太方便,就把我扛起来,“你他妈的作天作地,不想走路就闹脾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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