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李怀还没有出声,身边的王英便就开口了,他说道:“我家侯爷,乃是朝廷钦命,前来此处解困,居然都不得入军营?你军营重地,不许其他人擅入,但我家侯爷,那是其他人吗?”

    此言一出,得了不少认同,便是高渡、郭詹等人,都不免微微点头,想着李怀这一路的作为,他们丝毫也不怀疑,李怀能够解决当前朝廷和局势的困境。

    而后,郭詹也站出来,拱手说道:“方才有人传信,就说是让君侯去这驻军之地,怎么到了这里,反而不让进去?是否太过失礼。”

    “是啊!是啊!”

    “你们是不是刻意刁难!”

    “还不速速让开,让侯爷他老人家进去!”

    跟在周围的众多兵卒,听了这话,就纷纷上前,你一言,我一语的,倒是声势不小,让那接待之人神色微变。

    周围,那驻军营帐中的一些个人见状,匆匆忙忙的赶过来,其中还有人喊道:“小心,定襄侯所招揽的这些,都是沿途的贼寇,为乌合之众,万一控制不住,有个好歹……”

    “你们这是血口喷人!”

    李怀周围的众人一听,脸色再变,闹腾的更加响亮,仿佛印证了这些。

    那接待之人眼中精芒一闪,脸上露出畏惧之色,后退两步正要说什么,但随后却见李怀一抬手。

    刷!

    方才还是一片闹腾的声响,伴随着他的这个动作,瞬间一片安静!

    这一吵一静的巨大反差,让接待者一方的驻军兵卒一愣,脸上露出了迷茫之色。

    什么情况?

    为何只是简单一个动作,就能有这般效果?这……这岂不是令行禁止了?说好的乌合之众呢?

    疑惑和迷茫中,对面的李怀开口了。

    “诸君切莫急躁,”他微微一笑,摆摆手道,“无非是上面的人传话有误,而且这不是还特地设宴准备款待么?那咱们过去便是,哪有什么烦恼?不过……”

    说到这里,李怀看着面前这些人,收起了笑容:“我此来,代表着陛下与政事堂的威严,若是有人想要接着朝廷的威势,来压我这个朝廷派来的定襄侯,可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听到这番话,李怀身边的人顿时士气大振,看向那驻军一方的表情,也越发不善。

    接待的兵卒见着,不由缩了缩脖子,强笑道:“君侯说笑了,我等自是真心以待,还请您尽快前往。”

    李怀点点头,但没有移步,而是指了指身后的众人,道:“我是去了,但我这些弟兄,一路剿匪过来,可都是有功的,不能说因为你们一些规矩,就寒了功臣之心!”

    顿时,对面那接待之人的脸色难看起来,他这心里可是很清楚的,什么剿匪,什么功臣,这些人本身就是匪,怎么一转脸,就成了自己剿自己的功臣了?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正所谓英雄不问出身,这些人都是经过筛选,大节不亏,所以从军杀敌,以作恕罪,如今正是混乱之时,正该倡导弃恶扬善,此举削弱贼军,而强大我军,这打仗本就该让敌人越来越少,我军越来越多,最终无论是整体,还是局部,都能以多打少,所以我这些兵马的待遇,乃是风向,你若不能好好安置,传了出去,贼军觉得反正无用,只能死命抵挡,反要耗费朝廷人命!”

    他这番话站住道义和朝廷名义,郑重而严肃,说的对方哑口无言,而且李怀在这几百兵马中表现出的气度,也着实让他们心惊,于是那接待之人只能点头道:“我等会在空处搭建营寨,安置他们。”

    李怀点点头,知道不能太过逼迫,转身安抚众人,这才上了马车,朝着渑池行去,不过靠着丰富的经验,李怀果断将侍卫和比较能打的、精锐的兵勇都给带上了。

    “到了地方,说不定就用得上!”

    这边李怀一走,那边安再怀的几个兵丁便忍不住嘀咕着。

    “不说是都是乌合之众吗?怎么会这般令行禁止?”

    “难道是刻意伪装,散播了假消息?若是如此,咱家将军的打算怕是……”

    “会不会是被定襄侯操练的?”

    “怎么可能?这才多久?就能操练成这般,你以为他是兵圣转世么?”

    “说的也是……”

    ——————

    另一边,在那路上,李怀便就盘算着。

    “看这情形,安再怀分明是送脸求打啊,还真是传统剧情啊,不过我喜欢,有阵子没打脸了,都有些不习惯了,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是因为什么这么跳?莫非是因为我自行其事的剿匪?又或者,和那些被诬陷的兵卒有关?但无论是哪一个,都不影响我打脸。”

    他这边想着,那边骑着马跟在旁边的刘毅靠近过来。

    李怀顿时意识到对方有话要说,于是示意马车稍缓,然后招招手,让刘毅过去,说是自己有话要吩咐。

    等刘毅上来,李怀就笑道:“怎么,有什么话想说?”

    “那位安将军,恐怕不怀好意。”刘毅开宗明义,半点也不隐藏,然后不等李怀询问,便解释道,“您此番来此,虽说不少人都知道,但至少明面上还是隐身的,寻常的兵卒根本没有资格,结果那安再怀却有心散播,以至于连寻常兵卒都知道了,一旦传出去,恐怕对您不利。”

    李怀一愣,随即也反应过来。

    他本意就是搞事,隐藏行踪不过是对皇帝和政事堂的说辞,本意并没有什么隐藏的想法,乃至真实意义恰恰相反,是想要效仿郑兴业的搞事精神,吸引敌人注意,因此这些细节就疏忽了,现在听刘毅一说,不由回过神来。

    “好嘛,安再怀那小子还真是一点都不掩饰了啊,这是把我当做软柿子了?是不是我最近太仁慈了?不太符合原本纨绔子弟的人设了?”

    李怀陷入了怀疑之中,而后眯起眼睛,心里有了主意。

    “也罢,且看看那老小子有什么打算。”

    他这边已经做好了被人贬低、讽刺,乃至打压的准备,然后自己一波奋起,打脸一条龙送过去,说不定还能摸到一点兵权。

    但他却没有想到,当半日过后,抵达了渑池城门处,立刻就吃了一个下马威。

    “来者何人?如今正是戒严,任何人都得过来盘查清楚,马车上的人……”

    听着门前戍卒的话语,李怀的脑子里已经有了结论。

    “果然是最近表现得太低调、太好说话的,开始被人当城善人欺了,这可不成!这得多多少麻烦!”

    一念至此,他立刻翻身下了马车,三步并作两步的朝着城门冲了过去!

    战袍染血说

    第二章会比较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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