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来了常宇身上不下十余处伤最重的是被那侏儒女捅的一刀虽无性命之忧而且他自愈功能极强但这疼痛的罪还是要受的此时根本骑不了马只能乘车。
    车里常宇忍着伤痛闭目养神此时他身心疲惫不想纠结其他吴中和李慕仙几人在另外一辆马车里则还在分析这次暗杀事件。
    以那老头的武技加上人手他们若突袭不说百分百得手至少能让自己这边吃了大亏可为何偏要冒险靠近以至于露出马脚呢。
    几人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或许是艺高人胆大吧又或是一直没确认身份才冒险抵近侦察还是说其他便不得而知了还有就是这股人到底是不是李闯手下的神策组织也没办法确定因为这边两个死了吴中那边也没有生擒对方太阴太狡猾最后依仗有马逃脱了。
    素净自然不会和他们几个同乘一辆马车此时正在常宇的车厢里冷冷盯着他看常宇虽然闭着眼依然能感受到素净的目光实在忍不了便道:“有话你就说瞅啥呢”
    素净没说瞅你咋滴而是挑眉不解:“为啥这些人每每都能得手而你每次都要挂彩堂堂东厂大督公手下何止千万遍布江湖个个角落却还能让人钻了空子难道都是废物么?”
    常宇实在忍不住笑了:“这不得问你们啊为何每次都要被人家钻了空子”。
    “你是说我无能废物么”素净脸色一冷常宇赶紧摆手:“不不不你可是及时雨救了我好多次呢!”说着一叹:“衙门里的自然也不是废物外围不知道被他们过滤掉多少次暗杀呢只是贼人有的行动实在太过阴险罢了说来这事也怪我”。
    “难得哦”素净脸一撇:“你也知晓自个儿有责任想那前朝魏忠贤朝野上下人人恨之入骨想杀他的多如过江之卿但人家可曾伤过一根汗毛倒是你隔几日就会被捅几个窟窿”。
    咳常宇苦笑叹息这事吧还真不能比魏忠贤人称九千岁硬抗东林党自也是人人杀之而后快然而他手握东厂控制锦衣卫养着爪牙无数那安保工作做到滴水不漏重要的是人家惜命没事不出宫出宫前拥后簇刀剑如林街上行人避让甚至有时候还得跪着避让用现在的话就叫交通管制别说杀他了你先能靠近就算命大。
    可反观常宇呢?
    不喜欢在宫里呆着也就算了还哪里危险哪里去带兵南征北战亲上战场甚至潜伏敌后喜欢冒险也就算了还还不喜欢带大部队随便摇几个人就溜了兴致来了还独闯江湖……
    这德行再好的安保也能被人抓到纰漏啊。
    “但愿你以后能长个德行”素净翻白眼瞪他:”不喜欢招摇过市这会儿不还得前拥后簇的招摇长点心吧你”。
    常宇嘿了一声:”你听过死性难改么?”
    “喂你们是哪儿来的啊?”
    就在这时车外传来一声呼声常宇和素净忍不住举目张望顿时一怔但见迎面官道几骑缓缓而来当先一人白袍少年跨白马持银枪气势非凡身后跟着几个劲装家丁皆配兵器。
    “你是何人?”屠元皱眉驱马向前问道要知道黑虎营三百骑在官道上杀气腾腾路人望之纷纷避让虽是炎热天脚底都发凉旁人唯避之不及这几人却还好奇向前打听从表情上完全看不出恐慌之意。
    “你还没回答本将军的话呢瞧你们不似本地兵马从哪儿来这又是去哪儿啊”。那白袍少年挑眉问道屠元冷笑:“你他么的谁啊管的着么”。
    “嘿在九江地界连白家的少年将军都不识的说话还这么横……”几个家丁冲过来怒目而视瞧那劲头好像要把屠元给吃了。
    屠元几个手下见状就要冲过去干他们被屠元呵止冷笑道:“按大明律你既非兵卒持械招摇那可是砍头的你这将军可是哪个村头算命先生给你封的瞎眼东西也不看在什么地方就胡乱撒野赶紧滚一边去惹的爷心烦宰了你”。
    常宇车里也看的又好气又好笑这白袍少年一看就是某个大户家的纨绔估摸着和朱聿键一样天天做着将军梦走火入魔了搞来这么一副行头耀武扬威的但是胆敢在正规军跟前嘚瑟要么是个不知死活的东西要么就是在地头上有点背景。
    果然猜中了一个那少年被屠元喝骂脸上挂不住张成猪肝色挺枪指着屠元:“汝可知吾姐夫何人吾父何人?莫与吾扯什么大明律”。
    “我他么的又不是你姐夫怎么知道你爹是谁”屠元哈哈大笑身边人哄然白袍少年急了挺枪就要冲过来被身边家丁拦住低声说了几句但见他指着屠元:“汝可敢与吾单挑?”
    “你要和老子单挑?”屠元都有些懵逼了。
    “汝若胆怯下马磕个头便是了”那少年简直极其嚣张若在平日以屠元火爆性子早就一刀拍死他了但这次却被气笑了甚至觉得这少年不知死活蠢的可爱扭头看见常宇在车厢里笑的一脸菊花便苦笑摇头:“无知小儿去吧莫惹急了老子一刀劈了你”。
    “少吹大气且看本将军掂量你”那白袍少年说着竟挺枪刺了过来倒也有模有样屠元随手一挥:“哪来的浑儿……”说话间刀枪交错那少年一声惨叫竟被震飞马下摔的半天爬不起来一脸震惊的看着屠元:“你……”
    欢呼声起一切都在意料之中想那屠元天生神力有万夫不敌之勇区区一纨绔怎能是他敌手咔嚓一声屠元将长刀插入地上翻身下马白衣少年的家丁顿时慌了拔刀将少年护在身后:“汝可知道白少爷是平南伯的义子白老爷和袁知府是至交汝等若伤了白少爷想出这九江府地界就难了”。
    王体中的义子?屠元一怔随即笑了缓缓走到那白衣少年的战马跟前一手抓着马嘴看了看淡淡说道:“好马可惜了”说完一拳打了过去但见血浆飞溅战马一声嘶鸣倒地毙命!
    呃……几个家丁立刻傻了眼而那白衣少年则脸色苍白一股骚气从其胯下蔓延而出竟吓尿了。
    “便是那王体中来了也得叫老子一声屠爷汝等小儿张狂个什么劲”说完走到那白衣少年跟前在他身上蹭了蹭拳头原本洁白衣袍偏偏血迹几个家丁虽握刀却颤抖不已。
    蹭干净了手屠元又在那少年脸上拍了几下:“真想当将军的话就从军上战场建功立业去在自个一亩三分地里自欺欺人实则可笑”。
    说完翻身上马:“劝你一句莫生事便是在这九江地头王体中加袁继咸都保不住你”。
    这货越来越会装了车里的常宇忍不住暗笑王体中再怎么着也是富贵在身最多和他称兄道弟叫你屠爷那是纯扯淡。
    “王体中狗改不了吃屎怎么会认这么个东西做义子瞧他这做派连兵马都不惧保不齐平日横行乡里”素净向来嫉恶如仇瞧她那模样似乎要动手除掉那少年常宇赶紧道:“不足信”。
    “这可是他亲口说的”素净一脸怒气。
    常宇笑了笑:“这少年或许有些背景但决然还攀不上王体中和袁继咸之所以这般说不过是刚才为屠元所惊以此保身罢了你想王体中新降便被封爵引多少人非议不满他自个心里也清楚所以行事处处谨慎生怕落人把柄平日又刻意同袁继咸交好目的不言而喻可袁继咸是什么人眼睛里揉不得一粒沙子的若其真有这么一个横行跋扈的义子早被弹劾了”。
    “会不会是自污呢?”素净又问此时脸色好了许多。
    常宇翻了个白眼:“他尼玛就是从粪坑里爬出来的在努力洗白呢还自污!你当人人都是我呢”。
    素净忍不住笑了低声骂了句:“你也不是个好东西”。
    “督公大人刚才屠元说王体中叫他兔爷是怎么回事?”这时吴中和李慕仙走到车旁嘴里嘀咕着常宇差点没忍住喷他一脸:“你就扯吧回头屠元听到不一刀拍死你”。
    吴中且了一声:“玩刀他得叫祖师爷……”话没说完就被李慕仙给挤一边了探头问道:“督公大人咱们是不是许久没要饭了?”
    常宇翻了个白眼叹口气躺下睡觉了李慕仙朝路边张望那白衣少年几人脸上露出一丝难以捉摸的微笑招来一人低声道:“督公进九江城之前把那小子底摸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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