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就像拉风箱似的,呼啦哗啦的很难听,甚至让我无法在第一时间分辨出对方是男是女,不过年纪应该不小了。

    我当时整个脊背都是僵硬的,没有立刻回头,思绪飞转。

    来者不善,这家伙显然不是盯着我们家一两天了,他要找的,应该是我白天无意中得到的羊皮卷,他连暗格都能翻出来,如果我没有早一步得到羊皮卷,恐怕从我踏入院子那一刻已经死了。

    这羊皮卷到底什么来头,为何会被人盯上?

    “东西在哪?”那人又问了一声,显然已经没了耐心。

    我深吸一口气,让自己尽量保持镇定,缓缓的转过身,那人站在堂屋里,并没开灯,借着我这边的灯光,能看见他穿着一身黑色的斗篷,大大的帽子遮住了整张脸。

    他很高,得有一米八几,但是却似乎有些驼背,虽然离得这么远,我还是被他身上凛然的气势震到了。

    我稳了稳心神,明知故问:“什么东西?”

    “别跟我装蒜,白婧梅就你这么一个后代,她不可能没告诉你,我说最后一遍,东西在哪?”

    他并不是我们滇南的口音,却张嘴就能叫出我外婆的闺名,这让我很惊讶,要知道,就连蛟龙坡的小辈们都很少有人能叫出外婆的名字,他们大多叫她白婆婆。

    “你认识我外婆?”我问道,“你们是旧相识?”

    那人呵呵一笑,紧接着我只感觉眼前一晃,下一刻脖子便被掐住:“小东西,交出东西我留你全尸,否则……”

    即便靠这么近,我还是看不到他的脸,硕大的帽子正好遮住了灯光,所谓灯下黑,很好的隐藏了他的面目。

    他说着,另一只手抬了起来,指尖上一只黑色的蝎子冲着我张牙舞爪,金色的尾尖恨不得下一秒便戳进我的皮肉里面,枯瘦如柴的手慢慢的靠近我的脸,那蝎尾不停的挥动着。

    眼看着蝎尾就要戳到我脸了,我下意识的往后让了让,却被掐在脖子上的手猛地往前一推:“现在知道怕了?我的小金只要在你脸上轻轻这么一划,你的脸立刻就会肿的跟猪头一般,半个时辰内,毒性便会走遍你的全身,然后你的身体会不停的胀大,再胀大,嘭地一声炸开,血肉横飞……”

    魔鬼般的声音在我耳边回荡,我死死的盯着那只金蝎蛊,脑子里面却在盘算着到底是这金蝎蛊毒,还是我的血毒?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从小是泡在药罐子里长大的,我的血剧毒无比,外婆养的所有蛊虫都怕碰到我的血,这也是我在用自己的血帮族长解蜈蚣蛊时能那么胸有成竹的原因,但是这只金蝎蛊的毒性显然要比蜈蚣蛊厉害得多,我没有把握。

    只是如今这状况,进一步是死,退一步还是死,还不如拼他一下,说不定还能有转机。

    想到这里,我伸手便朝着那蝎子的尾巴抓过去,用力一扯,事发突然,那家伙没想到我会这么不要命,松开手一掌便朝着我手臂拍过来,带着一股有力的掌风。

    那蝎子尾巴被我抓住,受惊之下,狠狠的蛰了我一下,我手上一痛,已经将蝎子甩开,但是却来不及躲避那人的掌风了。

    眼看着手臂要被拍断,我认命的闭上眼睛,就在这个时候,一道白色的身影从窗口窜了进来,一掌对上那人枯瘦的手掌,那人被拍的连退几步,而我已经被来人搂在了怀里。

    我抬头看去,又惊又喜,小声叫道:“蛇仙爷爷你终于来救我了。”

    他皱眉瞪了我一眼,我赶紧捂住了嘴,地上传来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转眼看去,就看到那金蝎蛊在地上不断的划拉着,渐渐全身僵硬,不多时便一命呜呼了。

    而它的主人早已经消失在了院子里,我想去追,手却被拽住:“肿起来了,你简直不要命。”

    说着,他低下头便要来吸毒,我顿时满脸通红,用力抽出手藏在身后:“没事的,这金蝎蛊没我毒,死不了,但是你吸了说不定会出事。”

    “你就这么看不起我?”男人傲娇的挑眉。

    我张了张嘴,不置可否,转而想起了族长中的蛊,当时蛟龙坡除了我和他,就是寨民们,寨民们不懂蛊,那蛊又不是我下的,所以下蛊的人很可能就是他。

    看着他那双重瞳,这人要是会蛊,那蛊术肯定登峰造极,不怕金蝎蛊也是情理之中,但是他也不能下蛊害人啊。

    想到这里我便质问道:“你为什么下蛊害人?”

    “下蛊?”他不可思议道,“谁告诉你我会下蛊的?”

    “你不会下蛊,那族长的蛊是谁下的?差点把他折腾死,以后可不能这样了。”我急道,“好在有惊无险,你也算是间接帮了我的忙,他终于答应我母亲迁坟的事了,咱们下不为例,行吗?”

    他脸色很难看,随即说出来的话却让我怒不可遏:“我今晚来找你就是为了告诉你,你母亲的坟不能迁,你也赶紧收拾一下跟我离开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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