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大嫂听绿柳越说越离谱,气得身子都开始发抖,“你......你胡说什么!你不要含血喷人!你不要胡说......”

    “我含血喷人?我胡说?哼哼。”绿柳见周大嫂有口难辩,心下越发得意,于是越说越来劲,环顾着周围众人,理直气壮地说:“大家伙儿给评评理,这么多双眼睛在这儿看着呢,刚才是谁突然跑出来为我大嫂出头的?是谁与我大嫂有肌肤之亲的?又是谁嚷嚷着要给我们周家分家的?你们说我有没有胡说?”一顿后,又转向周大嫂,“难怪呢,我就琢磨着,你就真有那么高风亮节吗?赖在周家五年就真的只为了替夫尽孝、照顾婆婆?你就真能什么都不要、这么干脆地离开?还口口声声说等给老太太送完终就要卷铺盖回娘家的!我呸!糊弄谁呢这是?这么多年都忍气吞声,怎么就在这节骨眼儿上勾引我男人跟你上床了呢,还让我逮了个正着!敢情你这是明修栈道暗度陈仓,使得连环计啊,你嘴上说什么都不要,只要照顾到老太太寿终正寝了就立刻回娘家,其实你压根儿就不是这么想的,你一早就盯上了周家的产业了,这几年看我把铺子经营得风生水起,你就更想多分一些了是吧,敢情是怕老太太一走,你就没了赖在周家的理由了,所以赶在前面先勾引我男人,再让我捉奸在床,逼得我男人没脸再留在周家,逼得我忍无可忍不得已对你动了手,然后你就串通这个臭小子来演这一出苦情戏,名正言顺、冠冕堂皇地说出要分家,其实你根本就是一早就打定了主意想要谋夺周家的家产,哎呀,我的好大嫂啊,真没想到你原来是这种人啊,藏得够深的呀!你这如意算盘打的......可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

    “你......”周大嫂已然被绿柳一番胡编乱造的话语,气得说不出话来。

    一旁的凌羽馨却是越听越糊涂,暗想:绿柳在胡扯什么呢,这都哪儿跟哪儿啊。

    此时人群中开始出现了此起彼伏的窃窃私议声,凌羽馨环顾了一眼四周,发现还有人在对自己指指点点,她茫然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上,当看到自己身上的家丁服时,便一下子明白过来:她现在是男装打扮,刚刚扶周大嫂起来时,为了不碰到她的伤口,特地托着她没有伤口的地方,但其实是触碰到了她手臂的肌肤,只是自己早已忘了自己此时是男子打扮,所以根本就未想过要有所避忌,但男女授受不亲,刚才这一扶,竟是被绿柳当做了把柄,不但借此污蔑周大嫂和自己有男女关系,还演变成了周大嫂和自己早有预谋,设了局陷害她们俩夫妇,要谋夺周家的家产。

    这下凌羽馨恍然了:难怪周大嫂刚才会有如此反应,这绿柳也真能瞎掰,居然还能扯出这么一个私通合谋争家产的故事。但看周围人群的反应,似乎当真是有人信了绿柳的信口胡诌,开始指责起自己和周大嫂来。一念及此,凌羽馨不禁皱眉沉思起来,这下如何是好,自己是不在乎这无稽之谈,但很显然周大嫂是很在乎的,更何况若是让周大嫂因此背了那不贞的骂名,被众人误会,那确实对她不公,可是看现在周围人的情况,再加上还有个绿柳一脸得意地在旁边等着继续煽风点火,恐怕自己再怎么解释也都是徒劳的。

    眼见着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众人的指指点点越发明显,而周大嫂依旧一脸惊恐委屈兼焦急地用她虚弱的声音不停地在对着周围人群解释着“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绿柳却是笑得越发得意的表情,凌羽馨便当即毅然做了个决定,她跨前了一步,与白竹并肩而立,伸手解下了束发的头巾,任由一头秀发缓缓飘落,同时侧首对身旁的白竹点了点头,白竹会意,随即也伸手解下了自己的头巾,散下了一头长发,顿时,人群中发出了几声惊呼,“哎呀,那是个女的呀。”很快,人群中的议论声便渐渐消散,周围再度陷入了一片沉寂。

    周大嫂和绿柳也同样惊讶地看着凌羽馨和白竹,显然这完全出乎了她们的意料。

    凌羽馨扫视了一眼人群,又不屑地瞥了一眼绿柳,转身走到周大嫂身边,甜甜一笑,“周大嫂,现在你放心了吧,你伤的不轻,我先扶你去看大夫吧。”

    周大嫂顿时自感羞愧不已,嗫嚅着说:“对不住了,姑娘,我刚才......”

    凌羽馨笑着打断,“没关系,我明白的,周大嫂你也不必介怀,还是先让我带你去看大夫,把伤治好要紧。”

    周大嫂满心感激,刚想开口,一眼瞥见绿柳身后人群中缓缓走出的四个彪形大汉,想起那些帮她出头,却惨被这些护院打成重伤的几个街坊邻居,再看看眼前这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立刻警醒过来,忙边摇头边将凌羽馨往外推,“小姑娘你快走,不要管我,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你快走快走。”

    凌羽馨见周大嫂的神情由感激突然转变为惊恐,还使劲把自己往外推,不禁有些奇怪,被周大嫂推着后退了一步的同时,顺着周大嫂突然露出惊恐表情时所看的方向回首望去,在看见了绿柳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时,瞬时了然。她随即定睛将四个彪形大汉仔细扫视了一遍,随即有些担心地蹙眉看向白竹,小声问道:“白竹,你应付的了他们吗?”

    白竹侧首自信一笑,“小姐放心,看他们的步伐,绝非高手,不过有些蛮力罢了,奴婢自忖应付得来。”说完便随手用手上的头巾将披散的长发一把束起,随即跨前两步,摆出了应战的姿态。

    凌羽馨放下心来,也学着白竹的样子将长发随意束起,扶着周大嫂退后了两步,安慰道:“你放心,他们奈何不了我们的,我一定带你平安离开这里。”

    “不不不,我不能走,我婆婆卧病在床,我要照顾她,我不能离开。”周大嫂急道。

    凌羽馨一听周大嫂如此说,忍不住心下犯了难:若周大嫂执意不肯离开,非要留在这里,那只要还和这绿柳住在同一屋檐下,就确如店小二所言,救得了她一次,救不了她一世啊。

    卓昊轩虽一直冷眼旁观,但却是将凌羽馨的一言一行尽收眼底,在无比惊讶于她反常于过往的言行举止之余,眼底的惊艳之色也愈发强烈。此刻看到凌羽馨听了周大嫂的话后蹙眉沉思,心下也有所了然,稍作计议,便侧首对夏怀忠耳语了几句。夏怀忠领命后,立刻退出了人群,走向不远处的李青山,两人低头交谈了几句,李青山便迅速离去,夏怀忠则又再度返回人群中,站到了卓昊轩身边。

    绿柳在从短暂的震惊中恢复过来后,便恶狠狠地对凌羽馨说:“哪来的野丫头,竟然欺负到老娘头上了,真是不知天高地厚,老娘今天就好好教训你一下,让你知道不自量力多管闲事的后果!”说完一挥手,身后的四个彪形大汉便狞笑着朝白竹和凌羽馨走去。走至半途时,中间为首一人突然停了下来,同时伸手示意其余三人,另三个同伴随即也停下了前进的脚步。

    只见先停下的那个大汉眯着眼睛先后将白竹和凌羽馨上上下下打量了几遍,而后阴笑着开口,“我说绿柳啊,这两个小姑娘长得还不错啊,就这么打残了实在是有点可惜了呀。”

    “我呸。”绿柳啐了那个大汉一口,“你什么时候开始懂得怜香惜玉了!”

    那大汉笑得更加邪佞,“啊呀,你还别说,老子还真动了点怜香惜玉的心思,你瞧瞧这如花似玉的小脸蛋,尤其是后面那个,虽然算不上绝色,但刚才看她笑起来的样子那可叫一个甜啊,老子还真是有点下不去手了呢。”

    绿柳给了那个大汉一个白眼,“你饥不择食啊你!燕环阁里什么样的女人没有!你在燕环阁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你少在这儿丢人现眼啊!你要真是喜欢这种类型的,回头老娘给你找个十个八个的,让你好好‘怜香惜玉’去。这会儿少啰嗦,赶紧动手!”

    那大汉淫笑着摇头道:“嘿嘿,燕环阁里还真没有这样儿的,老子就是见多了燕环阁里的女人,难得见个不一样的,所以才舍不得啊。”旁边三个大汉也跟着起哄起来。

    “你......”绿柳气急,正想破口大骂这大汉一通,但脑中一念闪过,遂消了怒气,奸笑着说:“你要是有本事弄到手,那就尽管带走,老娘也不是非要你打残她不可,只要眼不见为净就行,之后要怎么着,你就自己看着办吧。”

    大汉眼神骤亮,立刻对绿柳说:“这可是你说得哦,那老子我可就不客气了,放心,回头等我把她训得服服帖帖了,就让她来给你赔礼道歉,哈哈哈......”旁边三个大汉再度哄笑起来。

    凌羽馨和白竹早已听得怒火中烧,而站在一边的夏怀忠则明显感受到了卓昊轩周身散发出的杀气,随即将暗器扣于手中,以无比哀悼的眼神看着人群中那四个仍挂着满脸淫笑而一无所知的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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