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目前看来,李青对她只有恩,她们的行事也够温和,并没有胁迫利诱。

    法力得到认可,对许三春来说,便有了倚仗,有了立足之根本。人微言轻,又怎么样?终有一日,教所有人都要认真听她说话。

    自己能得到天工娘,乃至织锦官淑娘子的看重,证明自己已经具备了基本的竞争力。

    织锦府里面的派系争斗,或许是自己的机会也不一定。

    她并非想要投奔其他人,李青当初的援手之恩,她不会忘记。但如果有机会出现的时候,她也不妨稍加利用,替自己争取更多的利益。

    从温芷颐的院子里出来,许三春想了想,去拜访丁雅琴。

    “雅琴姐,你现在有时间吗?”

    看见她,丁雅琴略有些诧异,不过瞬间便掩了下去。虽然都在绣学里,但自从上次之后,许三春一直埋头苦练,两人几乎没怎么说过话。

    她笑道:“快进来,三春妹妹可是稀客。”

    近些日子,许三春连话都很少说,更别提去拜访谁了。

    “什么稀客,雅琴姐你是在取笑我。”

    丁雅琴亲手给她斟了一杯茶,道:“难得来一次,快尝尝我新得的菊花茶。”什么不能自带吃食的规矩,在她面前都不值一提。

    她并不是骄矜的性子,但这等特殊待遇,天然便高人一等。

    许三春浅浅品了一口,赞道:“好香!”

    “这是今年新采的菊花,晒干后所制。”丁雅琴笑道:“妹妹若是喜欢,不妨拿点回去泡着喝,最是清肝明目。”

    “这样的好东西,我哪里配得上?”许三春放下杯子,直奔主题道:“我这次厚颜来找雅琴姐,想问问你,对在县里开绣庄一事,还有无兴趣?”

    “哦?”

    丁雅琴笑吟吟地看着她,“妹妹你想通了?”

    许三春垂头,涩然道:“之前的我,还是太天真了!以为只要自己不惹事,就能过安稳日子。殊不知,那只如镜花水月罢了。”

    是啊,没有足够的实力支撑,哪有什么安稳日子?丁雅琴来历不小,一起合作开绣庄,就借她的势。一个绣庄虽然算不得什么,但总算一个良好的开端。

    “三春妹妹,请恕我交浅言深。”丁雅琴道:“你如今有花家少主撑腰,有何可惧?”

    许三春摇摇头,“人始终要靠自己。”

    花暮辰,远非自己能掌控的男人。他们两人的关系,她一直处于被动。他说了开始,又何时结束?许三春不知道。

    更何况,她也不想要依靠男人。

    见她如此,丁雅琴赞道:“妹妹说的不错,那些终究是外力。”

    “既然妹妹想开,我这就去信让我母亲派一名能干的管事到谭安县来,打理绣庄。你出花样子,我出人,五五分。”

    “那可不行,我只出点功夫,怎么能占五成?”去谭安县开绣庄哪里有那么容易,从选址、装潢、请伙计,还得跟官府打交道。这些事情,没有丁雅琴,许三春连想都不要想。

    丁雅琴笑道:“你就别跟我客气,那些都算不了什么。我看中的,正是你这个人。”

    对丁雅琴来说,并不介意这个绣庄能赚多少银子,她不缺银子。

    一来,她想要做一件事情,从中汲取经验。像她这样的官家千金,总是要学会打理这些事情。她因为先天肺疾给耽搁了,眼下正好补上。二来,敏锐的直觉告诉她,许三春将来的前途不可限量。

    锦上添花者众,雪中送炭者少。

    她在这个时候与许三春合作,乃是最好的时机。哪怕始终只是一个小小的绣庄,那也没有关系。

    许三春不知道她的打算,但她一再坚持,自己再推拒便显得矫情,便应了下来。

    两人又商议了一些细节,定下来还是用“花花绣庄”这个名字,开业时要筹备的东西,绣庄里请四五名绣活好的女工。在开业前,先由许三春画好系列花样子,绣出样品,再让女工比对着去绣。

    以丁雅琴的眼界,加上许三春自己的实际操作经验,两人在碰撞时不时有火花产生。两人都不是瞻前顾后的性子,既然决定了要做,剩下的事情便十分简单。一壶菊花茶还未喝完,便定下来大部分事情。

    丁雅琴笑道:“先这样,待管事到了县里,让他做一个预案出来,算算需要多少银子。”

    “我手头的银子不多了。”许三春据实以告。她的银子,还是成为绣娘后,乡里按规矩赏下来的。搬到南凤镇,又是置业又是开绣庄,剩下的银子拿来过日子没问题,但要再投资一个绣庄,却是没有。

    “不着急,这还早着呢。”丁雅琴掰着纤细的手指算了算,“管事从京城里过来,最快也要一个月,这还不算我写信回去的时间。再筹备一番,估摸着能赶上年前开业。”

    “年前不错,正好能赶上采办年货。”许三春道。

    “说的就是。”每年的春节前,都是最忙碌的,也是最花钱的时候。哪怕最贫苦的老百姓,也会给自家女儿买两根红头绳,手头稍微殷实一点就会置办年货。

    “到了那时,你若是还不够银子,就由我先垫上,日后从分红里来还,如何?”丁雅琴提出建议。既是合作,银钱上的事情,就提前说好。

    “行,”许三春也不矫情,欣然同意,“先算算需要多少,我再看看我手头有多少。”

    哑娘那里有银子,但她并不想动用。在许三春心里,那些都是哑娘的防身钱。尤其是当她知道绣娘的命运后,就更不会去动哑娘的银子。

    至于花暮辰?她想都没有想过,要去寻求他的帮助。

    谈好了要在谭安县里开绣庄的事情,这个她至今还没去过的地方。说来好笑,从来到大商,她第一个到达的县城,却是那座建在两江汇流之处的兰界县。

    想到兰界县,她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个日落,想起那个令人迷醉的吻。

    许三春往脸上拍了拍水,缓解一下发烫的脸颊。自己怎么又想起了他,真是个货真价实的妖孽,就连人不在这里,也不放过她。

    谭安县,又是一个怎样的县城呢?

    和兰界县地处崇山峻岭中不同,谭安县的地势要平缓得多,县城的面积也足足大一倍有余。

    谭安县的县令刘大人,是京城秋官丁尚书的远房亲戚。仗着这层关系,他只要在这里做出一点成绩来,在下一个任期的时候,再稍加疏通门路,就能往更好的地方调动。

    从县令开始熬资历是辛苦了些,但比起那些毫无关系门路的寒门学子,他又强了不知道多少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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