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三春呢?

    她完全没有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腾空而起,空落落的无处着力。耳边的风声呼哨而过,她想要说话却被灌了一嘴的风,让她呜咽了一下。

    下一瞬,她就落入一个微凉的怀抱中。

    男人的手如铁箍一般,紧紧环住她的腰身动弹不得。身下是驰骋中的马匹,许三春抬头往上看去,是男人紧紧抿着的唇,与锋利的下颌曲线。

    花暮辰绝美的面容此刻如冰一般寒冷,他已经很久没有这样生气过了。

    这个女人!

    她以为,她的命是她自己的吗?

    如此胆大妄为,如此轻举妄动!实在是太让人生气!

    他的手越发用力,勒得许三春喘不过气。她用力拍打着他的手,“放开我,放开我!你想做什么,放我回去!”

    “回去?”

    花暮辰唇边扯出一个冷冷的笑,右手放开她的腰。

    马匹仍在往前驰骋,没有他的手固定身子,许三春被颠得不稳,吓得她连忙抓紧了他胸前的衣襟。

    花暮辰的手来到她的右手处,轻轻一捏,她的手便再握不住簪子,掉落到了地上。

    “啊,痛……”许三春蹙起眉尖,口中逸出一道轻呼。

    她的声音落在花暮辰耳中,就好像用羽毛轻轻挠过他的心,令他心尖颤了颤。随即,他冷声道:“你还知道痛,你不是要寻死?”

    “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痛。”花暮辰一夹马腹,马匹跑得更快,一骑绝尘。

    许三春在马上被颠得七荤八素,手上将他的衣襟都扯得变了形,露出了里面白色的中衣。在月光与火光中,他的锁骨线条在黑暗间若隐若现,性感至极。

    她连忙将视线移开,不敢再看。

    这个男人实在是太妖孽,妖孽得让她就算处在如此境地,一颗心也忍不住怦怦乱跳,管不住自己的心。

    “你要是不想摔断骨头,就抱住我。”头顶上,传来男人没有温度的声音。

    许三春一惊,不得不用双手紧紧地环住他的腰。景物在身边快速掠过,速度快得火把都连成了一条起伏的曲线。

    谁说她不怕死,她不过是吓唬要挟织锦卫罢了。再说,就算死,她也不想从马上掉下去,摔死那么难看。

    性命攸关,她再顾不得那些矜持,和想要离他越远越好的念头。

    许三春原以为,像花暮辰这样的世家公子,不说是弱不禁风,至少也是养尊处优。可他的腰身,出乎意料的紧实。随着马匹颠簸,她的手,隔着布料都能明显感受到他紧绷结实的肌肉。

    她的脸,悄悄红了。

    都什么时候了,自己在想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许三春在心里斥责着自己。

    “你要带我去哪里?”许三春小声地发问,不过并没有等来男人的回答。

    她心中的疑问,又何止这一个。他为什么会大半夜的出现在这里,为什么要把自己带走,这些统统都得不到解答。

    身不由己,她索性也就不再问。为了怕自己掉下去,她紧紧环住他的腰身,他的怀抱慢慢变得温暖起来。

    她靠在他胸前,听见他一下又一下结实有力的心跳声。

    怦怦,怦怦……

    这一日一夜的折腾,悬而未决的紧张,都让许三春心神俱疲。在他的怀中,就算不知道目的地,也有许多疑问无法解释,可就让自己放松片刻吧,不再去想那难以解决的难题。

    她贪恋着这份温暖,这份不可思议的安全感。

    慢慢地,她闭上了眼睛,发出均匀的呼吸声。

    天上的暗月,不知何时已经完全露了出来,紫色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她的面容恬静而纯粹。抱着花暮辰腰上的手,不知不觉地松了开来。

    花暮辰放缓了缰绳,腾出一只手来将她抱紧。他的动作,是连他自己未曾察觉的温柔。

    在他们身后,是花莯容一脸的莫名其妙,是姜素弦努力忍住才逼回眼眶的泪。

    更远的地方,是魏立豪、织锦卫的不知所措,是哑娘深深的担忧。若他们没有看错,刚刚过去的那支队伍,所持的正是花家的旗帜。

    略等了一刻钟,一骑反方向驰来,到了众人跟前。

    寒鸦在马上一抱拳,道:“两位请了!少主请许绣娘去别院做客,还望诸位给才娘带个话,旬日内必回。”

    花家少主,请一个区区绣娘去做客?

    织锦卫与魏立豪面面相觑,只觉这事十分不可思议。

    寒鸦并没有理会两人,转头向哑娘抱拳道:“哑娘,少主请你先回南凤镇上的绣庄,等许绣娘归来。”

    魏立豪的脸色,一下子变得十分难看。花家少主这么说,显然他是无法将哑娘带走了。他并非蠢人,神秘而强大的花家,他怎么敢碰?

    这一夜风云突变,看得车把式目不暇接。

    寒鸦抛了一锭金子在车把式的怀中,命令道:“你把哑娘送回绣庄,若有意外,就拿你是问!”

    说罢,他再次抱拳,拉转马头飞驰而去。

    织锦卫队长率先反应过来,既然是花家少主的意思,他如实回禀就是。一抱拳,便带领着手下策马离去。

    车把式手忙脚乱的翻身上了车辕,哑娘望着许三春消失的地方,忧心忡忡。

    魏立豪想了想,道:“哑娘,我送你回去。”左右他都是要回去的,不如顺道送她一程。无法将她纳为妾是一桩遗憾,但做男人嘛,也该有些风度。

    他自问,自己并非拿得起放不下的人。这大晚上的,就让一个车把式送哑娘回去,他实在有些放心不下。

    许三春不知道,花暮辰已经轻而易举的,解决了她的难题。她缩在花暮辰的怀里睡得正香,丝毫没有察觉到旁边投来的目光。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只怕早就死了上百次。

    花莯容气势汹汹地瞪着她,这是哪里来的女子,弟弟为什么对她如此在意?

    从东乌府到谭安县,再到南凤镇,再到这里,花暮辰一路奔驰毫不犹豫。他的目的,只能是她。

    可花莯容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在五大世家中有这样一名女子存在。可如果不是世家中的女子,弟弟又是在哪里认识了她,还这般在意?

    她左看右看,上看下看,都没看出来许三春的特别之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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