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节 余小兰初次上门

    奶奶和陈贵存关切招呼陈贵凤吃饭,陈贵凤顾及不了身上沾的圩泥尘土,她两三下扒完奶奶特意留给她的饭菜。

    原来上午时分,陈贵存他们一行人到达付家村后,并没有马上去完成爷爷交代的事情,而是先到一位故友家中闲聊,打算在故友家中吃过午饭才去拜祭爷爷的生前战友。很可惜正当准备前往拜祭之时,却突然接到奶奶在李家村村长家里打过来的电话,说陈贵凤不见了人。于是,在陈贵存紧张坚持之下,陈贵元开着车子载着他们赶赴李家村。留下陈夏辉夫妇去负责爷爷交代的事情。而李红更多的是想赶过去看看她妈妈怎样了。

    村子里的人们很团结,一出事,村长就带领一大帮人从下午的两点钟一直寻找到六点钟。天黑了,大伙聚在屋子里紧张商量对策,以至于让陈贵凤看见开头的一幕。陈贵凤心里感激,原来会有这么多热心关心她的人们。

    不多时,屋里只剩下自家人。李威看着陈春辉说,“贵凤已经二十几岁,她有权知道生母的事情。过去的事我已释怀,你也该放下。”

    陈春辉脸有难色的看向李红,没有李红同意,他不敢多说。

    “哥,我们的家事你就别管。就算让贵凤知道生母的事情,我也不会同意她去认亲。”李红幽怨地说。

    “爸,我希望从你这知道事情原委,而不是从别人嘴里得知。”陈贵凤看着她父亲认真说。

    陈贵存低头沉默不语,其实他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姐姐的事情,只是觉得没有必要说,再者长辈们都告诫他别让姐姐知道有那么一件事。

    “这样吧,过几天回到深圳,我再告诉你也不迟。其实也没有什么,只是我一直担心你知道有那么一回事,会影响你成长才没告诉你。”陈春辉思量片刻语气柔和地说,刚才不见女儿,他才发现自己其实很在乎这个女儿。

    “嗯。”陈贵凤以为陈春辉是想单独跟自己谈的用意。

    当晚,陈贵存和陈贵元负责开车,载着众人返回奶奶家中休息。外婆家过于残旧贫穷,他们不可能愿意留在那里过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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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天早上,陈贵存跑到陈贵凤房间里叫闹。

    “姐,快起床,十点钟还在懒床。”陈贵存直接掀走陈贵凤身上的被子。

    陈贵凤生气的踢陈贵存一脚,抢回她的被子。说,“滚开。”

    “姐,就算我两不是同一个肚子出来,可爸是共享的,你下手别太狠。”陈贵存开始使诈。

    “难道你不懂男女有别吗?老是偷看姐,以后姐嫁个元帅,让你有拳头吃。”陈贵凤眼前出现付宁的身影。

    “就算你嫁共产高官,他也得叫我弟弟。”

    陈贵凤索性把头埋入被子里去,“很累,吃午饭时候才叫醒我。”昨天淋了雨,加上受到付宁阴寒气流所损,她感冒了,不想动只想睡懒觉。

    “姐,贵元哥说带我们去付家村玩,今晚打算野外烧烤。”

    “晚上才去,我好困,要补眠。”

    “不行,现在必须去,姐,老弟我须要你。你可以在车上睡觉嘛。”陈贵存使出他缠人的绝招。

    “真怕了你,烦。你出去等着,我换好衣服就来。”

    “不要太久喔,我和贵元哥在车上等你,免得老妈问东问西。”陈贵存说完快速闪人。

    他们的车子刚离开,门口来了个衣着简陋的中年妇女。大门没关,她直接走进院子里,到处东张西望。

    “贵凤,贵凤,妈妈来找你。”妇人开口喊叫,她声音小小的,可主屋房里的爷爷奶奶却听见了。

    “那疯女人又来了。”陈立雁不屑说,“你出去赶走她,别让她如愿见到人。”

    陈立雁年轻的时候生性偏激固执,家里的事都是他说的算,子女的婚姻给他干预不少。奶奶实在摸不透这老家伙都快要进棺材,还是百般为难人家,就是不让对方认女儿,到底这女人哪里得罪了他?

    见奶奶犹豫不决,陈立雁脾气上来,“我的命令你没听见。”他当年是部队里的长官,军腔常年带回家中。

    “好,我服从命令,就去赶走她。不过老头,纸包不住火,贵凤早晚会知道。”说完奶奶走出房间。

    “贵凤,贵凤,你在吗?”妇人不停喊。

    陈夏辉夫妇,陈春辉和李红闻声走到院子里。奶奶怕是赶这妇人已成习惯,她很自然的上前训斥妇人说,“你喊够没有,赶快走,这里不欢迎你。”

    “不,我见不到贵凤是不会走的。”妇人摇头,神情紧张。

    李红狠狠瞪陈春辉,在他耳边轻声嘲讽说,“你的旧情人来了,要不请她进屋聚旧。”

    陈春辉沉默不语,看妇人这身打扮,日子肯定是过得不好。

    “余小兰,你再不走,休怪我别客气。”眼看媳妇围上来,奶奶拿起边上的扫把造势要赶走她。

    余小兰一眼认出衣着光鲜的陈春辉,她上前一把拉住对方衣角。

    “陈春辉,这么多年你一直避开我我不计较。你就让我见上贵凤一面,就一面而已,算我求你。” 余小兰忍不住泪如雨下,对女儿的思念随着年龄的增大而增强,思女成狂,痛苦自知。

    当年的情人此般悽凉相求,陈春辉心软,正欲开口,李红却上前一把推开余小兰。

    “真不要脸,贵凤是我一手带大的,她不会认你这骚。看你这穷酸相,见到贵凤你又能怎样!”李红咬牙切齿的讽刺。

    奶奶见媳妇愤怒非常,提起扫把使劲往余小兰脚边扫去,“快走,贵凤不在这。”

    余小兰闪避,众人清楚看到余小兰那双磨损鞋底的旧布鞋,可以猜出她是从李家村步行三个小时到达此地,路途遥远,磨破鞋底很正常。她用哀求的目光看着陈春辉,说,“就算贵凤不认我,也得让我见上她一面,只怕是看一眼,我也满足。”

    李红见奶奶不过是装模作样吓唬余小兰而已,她上前使劲两三下把余小兰推出门口,奶奶配合着关上大门。

    门外的余小兰不死心,撕心裂肺的喊贵凤的名字。

    陈春辉由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他沉默走回房间,心里不好受。

    陈夏辉没料到弟弟这般处理事情,他认为陈春辉做法不妥,奈于李红的强势,他不好插手弟弟的家事。趁众人散去,他打开一丝门缝,扔了一张五十块人民币在地上。

    “贵凤确实不在家,你拿这钱请车回去吧。”陈夏辉小声说毕把门关紧。

    李红快步跟上陈春辉,“陈春辉,你听好,别让我知道你偷偷去看她,更别让我知道你私下给钱她使。”

    陈春辉火了,李红这口气分明肯定他有去见过和给过钱余小兰,他早听说余小兰傻了,奈何他被李红盯得死死的,什么都不能做。

    “她疯了,你还在意什么!”陈春辉怒吼,把多年来积藏心底的不满一次过释放出来。

    由于陈春辉对李红心存愧意,这二十年来,对李红的话言听计从,贯出李红蛮横无理作风。而李红也是第一次给陈春辉吼骂,她先是一愣,可惜怒火迅速从她的脚底烧至头顶。

    “她是疯了,可我哥残了!我就是恨她。只要有我李红在的一天,她就别想见到贵凤,我就是要她痛苦。”

    却说陈贵凤这边。她躺在车厢里一直睡到傍晚六点多,才被咕咕叫的肚子吵醒。

    陈贵凤抬眼环视四周,这是野外。车子旁边是一条清澈见底的小溪流,水里的小石春堆积成小石山,有让人想下去捡上一把的吸引力。不远处有一群人在竹子林旁边嬉戏。

    一阵清风吹来,陈贵凤闻到阵阵烤鸡腿的香味,她整个人都清醒了,流口水的看去,原来不远处的那群人在忙着烧烤野味。陈贵凤下车,陈贵元今天出来开的是她的车子,她看见在她车子的后面停置着两辆名贵小轿车。即使她不懂车,可光看外表,恐怕人家一个天窗都比得上她的车价有余。“哪里来的土豪?”陈贵凤心里奇怪。

    “姐,过这边来坐。”陈贵存站起来喊她。

    陈贵凤刚在贵存身边坐下,对面一位名牌西装领带包装的男士开口问,“请问这位睡美人怎么称呼呢?”声音斯文有礼。他来的时候就看见车厢里沉睡的女子长相迷人,很合他的眼缘,他甚是喜欢,只是不好打扰。

    天色黑了下来,借着熊熊碳火的光亮,陈贵凤看见对方是一位衣着高贵,外表斯文俊郎的优雅男子,看不出对方的年龄,她不好意思的回答说,“我叫陈贵凤。”

    “我叫徐有悔,今年三十有二、、、、、、”

    他一报上名字,在场的众人都笑了。挨着陈贵元身边坐的一名女子饶有兴致的说,“我记得我们刚上大一的头一天,老师点名,徐有悔,我们班上二十几名同学都醉了。”

    “他老妈生他出来的时候,一见是个男孩,马上有悔。”外表成熟的付汝明开玩笑说。

    “贵凤,他们都是我的大学同学,难得回乡下一次,就此小聚一下,你不用拘束。”陈贵元说。他大学是在家里市区念的,因此结交了不少的乡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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