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方案没问题,今年冬季的重心除了团队外,散客自助游这一块也要重视。”纪澌钧挥手示意费亦行发文件。

    这些本该是木兮的工作,全部由费亦行代替,每次陪纪澌钧开会,纪澌钧什么都不让木兮干,就让她静静坐在这里听。

    费亦行把文件发下去后,大家翻开文件。

    “你们手上这份,是今年tx主力自创项目,海岛民宿已经完工,各部门协助市场部明天早上做出十个推广方案给我,主题以秋季活动为主。”

    纪澌钧话音落下后,会议室的光线暗下来,投屏从空中降落,然后开始播放这个海岛民宿的介绍。

    投屏在右中间,木兮需要调整坐姿才能看到这个投屏,就在木兮调整坐姿的时候,突然胳膊被人拽住,身体失去重心直接往后倒,吓得木兮差点发出尖叫声。

    摔进男人怀抱的木兮,望见他肆意妄为如此大胆的行为就调侃一句:“纪总,也喜欢玩直播?”

    纪澌钧说话的时候手指挑开木兮衬衫的扣子,“我对直播没兴趣,只对你有兴趣。”

    离纪澌钧最近的费亦行,虽然什么都没看见,但是因为离得近,再加上他耳朵特别好使,所以在听见衬衫扣子挑开的声音时就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拿起遥控直接把会议室的光线设置到最暗,然后把音频音量调高,因为会议室的桌子很大,费亦行走到距离纪澌钧位置最近的一个坐位都走了差不多二三米。

    在听到费亦行一系列举动后,手揪着男人领带的木兮压着声音说道:“上梁不正下梁歪。”

    “纯属他个人问题,他看多了,喜欢脑部画面。”男人湿热的吻落在她的耳朵,脖子,伴随着啃咬还有男人低沉不悦的嗓音:“以后不准在公司穿裙子,不准招蜂引蝶,不准在其他男人面前弯腰。”

    木兮这才知道,他为什么刚刚在会议室外面沉着一张脸,原来是吃醋了,真是像只狮子,一吃醋生气就挥爪子,男人突然往下的吻吓得木兮立刻抱住他的脑袋,不远处不下十几个人,就算黑的伸手不见五指,可还有外人在,木兮害怕被人发现,腾出一只手拽紧衣服,鞋尖抵在地上,随时准备出现意外从纪澌钧怀里起来,“钧哥,回去再……”

    男人的手直接捂住木兮的嘴,“你不叫就没人知道。”他喜欢看着她担惊受怕紧紧依偎在他怀里寻求安全感的模样,被她需要的感觉填满他心房那一刻,有一种莫名的成就感。

    这是她第一次见识到这个男人有多疯狂大胆,在会议室,肆无忌惮将她吻到头晕目眩手脚无力,就在她一度以为事情要露馅的时候,在投屏介绍结束的前一分钟,他已经整理好两个人的衣服。

    当播放内容结束,会议室的光线恢复正常时,大家回过头,看见的是一丝不苟,表情严肃的男人,和一个低着头半张脸都被笔记本电脑屏幕挡住的女人。

    会议结束后,还未缓过气来的木兮头低低抱着笔记本,刚起身要走被坐在办公椅的男人叫住了,“木秘书,回办公室等我。”

    那道清冷又严肃的语气到了木兮耳朵里便成了另外一种意思,木兮抱紧怀里的笔记本,“是。”

    赵纯宇留意到木兮的举止不对劲,进会议室之前还是抬头挺胸,怎么这会就低着头?木兮离开后,赵纯宇走到纪澌钧面前,“纪总。”

    因为还有下一场会议要开,所以纪澌钧并未起身离开,门外等候开会的高层也陆陆续续进来。

    抬头望了眼赵纯宇,“什么事?”

    “爱迪贵族幼儿园这周有个学生拓展团,价格方面低于底价,需要请示一下你。”赵纯宇把双方签署的合作协议递给纪澌钧。

    纪澌钧接过协议。赵纯宇眼神疑惑偷瞄纪澌钧,从当时路过他身边来看,在他身后应该只有纪澌钧和费亦行,会不会是他们撞他的?赵纯宇左右看了眼后对上纪澌钧清冷的眼神立刻收回眼。

    不太可能,没理由,估计是地板太滑不小心摔倒了。

    旁边的费亦行左边嘴角上扬发出一个冷笑加嫌弃的表情,不用瞅了,没错,就是纪总撞的,谁让你偷窥纪总的女人,纪总没踹你一脚已经算给你面子了。

    签完字以后,纪澌钧把协议递给赵纯宇,因为木小宝也在这个幼儿园,所以纪澌钧特地叮嘱一句:“这个团,一定要跟进好,确保拓展营地的安全和教官素质,医护方面也要做足功夫。”

    “是。”他也知道这个团的重要性,那可是一所景城达官贵人子弟读的学校,这些天,陆陆续续有家长给他打电话了解情况,这些家长对赵纯宇来说都是资源和生意。

    ……

    在赶往约定地点的时候,坐在车里的梁平手机弹出一条加密信息,手指点开信息,里面的内容令梁平的眼睛微微睁大,只是两秒后便恢复平静,梁平关掉手机屏幕,把手机放下时,手机漆黑的屏幕正好倒影出前排一双透过后视镜观察他言行举止的眼睛。

    梁平脸色平静无半点显山露水,轻轻垂落眼眸,闭目养神。

    下午三点,山海湖度假区内,一所建在悬崖边的玻璃房内气氛热闹,大家都聚在一起谈天论地,而窗边有一个像是被遗忘的人背着手正在看悬崖外的风景。

    门打开后,进来的人引起大家注意,大家停止交谈看向门口,看到梁平进来了,大家纷纷上前和梁平握手问好。

    “老首长好。”

    “老首长,你可来了。”

    “老帅。”

    梁平一一问好后,挥手让大家入座,入座的时候,似乎大家都有默契,依照身份地位入座,谁也不乱规矩。

    孙奇瑞在倒茶,梁平看着大家,语气沉重,先是叹息然后才开始说话:“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来,主要是想说一件事。”

    “老首长,有话就说,我们必定鞍前马后。”

    “对,老首长,请发话。”

    大家都一副情深义重捧梁平到底。

    比起前面赤胆忠心表明态度的那些人,坐在角落的一个人则显得安静多了,他身上穿的衣服朴素,坐姿也没前面那些人那么大方有气派,所以显得与这里的气氛也是格格不入。

    梁平挥手感谢大家,然后开始进入重点,“大家跟了我那么多年,应该很了解我的为人,如果不是被逼的走投无路我也不会做出忘恩负义的事情,如今陈家欺在我头上,犹如将我逼到末路,为了保住性命,我不得不转移阵营。”

    这话一出,包房里顿时鸦雀无声,大家面面相窥。

    梁平继续说道:“愿意随我的,就跟我,不愿随我的,人各有志我不强求。”

    或许是气氛太过安静,安静到陷入一阵尴尬之中,有人率先举起茶杯,“我是跟定老首长了,老首长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我也是。”

    在一声声发自肺腑斩钉截铁的追随声中还有几声是光有声势没有真心的话。

    为了祝贺梁平有两个爱好戏曲的部下特地上台唱戏鼓舞人心,台下大家观看,交谈,交谈的时候梁平抬头望向站在角落一直没出声的人,有几个人过来谈话挡住了梁平的视线,事情谈的差不多,梁平对着大家笑笑点头,然后往玻璃墙的方向走去。

    “袁杰。”

    背着手的郑袁杰回头看着走来的梁平,“老帅。”

    “袁杰啊,我看你迟迟未表态,这件事你是怎么想的?”对这个叫郑袁杰的人,梁平没有兜兜转转直接开门见山。

    郑袁杰深叹一口气,回头递了眼那六五成群.交谈的人群,“他们当中几个是真心几个是假意,你又知道多少?”

    梁平知道郑袁杰这话是什么意思,没说话,静静望着玻璃外的景城。

    郑袁杰语重心长说道:“老帅,咱俩相交几十年,又是结拜兄弟,如果你问我意思,我不希望你过去那边,如果你过去了,那我就选择退下来,专心打理我那家面馆。”

    梁平听到这句话,脸上半点不悦都没有,反而面带笑容,“我知道你意思了,我也不勉强你,请多几个人手,别事事亲力亲为,袁杰啊,咱哥俩不小了,不是以前年轻力壮,什么事都能靠自己,该靠别人的时候就靠别人,别舍不得花那两个钱。”

    “我习惯了,面馆不大,一次接待就那么几个人,我还能忙活得过来。”

    郑袁杰跟了梁平几十年了,当初他们结拜三兄弟,有一个就是梁号材的父亲,排行老二已经去世了,而他排老三。这几十年来,见惯了各种生离死别惊险的场面说习惯也害怕,如果不是梁平还在这边,他也没想着退下来,既然梁平过去了,那他也想过个安稳寻常人的日子,“对了,那帅子呢?”

    “他跟他妈一个脾气,不是自己认定的事情就算是死也不肯干。”

    “那对他有什么打算,你就剩这么个儿子了,如果连这个都没了,那……”郑袁杰忍不住替梁平担心。

    梁平没说话,只是叹了口气然后又拍了拍郑袁杰的肩膀,“去那边,喝茶。”

    “好。”

    梁平跟郑袁杰在品茶,倒完茶的孙奇瑞就接到高博文打来的电话。

    孙奇瑞拿着手机到角落去接电话,明明这个电话可以光明正大接,却不知道为何孙奇瑞接电话的时候语气有些像做贼心虚生怕被人知道,“喂?”

    “那群老家伙喝茶喝出个什么结果来?”

    高博文这都知道?看来他们已经被监视上了,既然瞒不过孙奇瑞就明白回了句:“老帅召集了大家谈他过去你那边的事情。”

    “噢。”高博文语气像是很满意,“我一会有个剪彩要忙,先这样,晚上见。”

    “晚上见。”

    ……

    乌云笼罩在景城上空,天空慢慢飘起了小雨点,行人步伐匆匆。

    天色暗下来,江对面高低起伏的摩天大楼亮着灯,被雨滴模糊的江面倒影出霓虹灯下的大楼。

    站在江边的男人,没有撑伞像个雕塑一动不动,身上黑色的西装已经被雨水浸湿,就连头发也被打湿黏在额头。

    半个小时前,少帅接到了上边的电话,让搭晚上的飞机去北城,这个电话凶多吉少,没有人知道去到以后是否还能平安归来,自从挂了这个电话后,少帅就让他把车开到这里,然后在江边足足站了快一个小时。

    杨鹏撑着伞走到梁帅身旁,“少帅,下雨了,回去吧。”

    他也知道下雨了,但是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站在这里发愣做什么,转身走向停车场的梁帅,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眼熟的身影猛地顿住脚步,目不转睛盯着那张脸。

    “少帅,怎么了?”

    “没什么,走吧。”就是这一个回答让梁帅明白自己为什么要过来这里,原来是心里有话没人能诉说,所以潜意识就想到那家伙。

    回到公寓,杨鹏去换衣服,梁帅在收拾厨房,把冰箱里某人曾经留下来的啤酒全部都丢进垃圾桶。

    换了衣服出来的杨鹏听到厨房有声音,走过去就望见少帅还穿着那套湿漉漉的衣服在整理厨房,“少帅,你快去换衣服吧。”

    “把公寓打扫干净。”

    “是。”这是他们的习惯,当离开某个地方的时候一定要把呆过的地方打扫干净。

    杨鹏总觉得梁帅情绪不对劲,但是又说不上哪儿不对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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