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乐气不打一处来,她转头冲江奇书撒气说:“江奇书,你给我找的这什么破易国,这这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也太扯了,给我布置那么随便的任务就算了,我才做到第二道任务,就要挂了??你你你……就等着跟我一起魂飞魄散吧!”

    ?

    另外二人满是不解的面面相觑。

    江奇书:“她在说什么?”

    易辞:“不知道。”

    南乐感叹自己生不逢时穿越到这里认识了这么一群人,她气得一脚踏在江奇书的桌子上,吓得那两个人一个激灵,都不敢说话。

    随后她想了想即将跟她一起不治身亡的易辞和魂飞魄散的江奇书,气就稍微消了一点点,“算了,死了能拉上你们两个做垫背,还不错吧。”

    其实,这些也都是口头语了。

    实际上,她心里密密麻麻的长满了小疙瘩,她并不想还没开始就结束,不想江奇书被她连累而死,更不想……易辞从此安静的闭上眼睛。

    悲伤伴随着气恼也一起涌上心头。

    “既然你们早就知道毒役的事,凭什么瞒我到现在?!”她生气的很认真。

    她最忍受不了的就是别人瞒着她她该知道的事。

    江奇书替易辞解释道:“易辞他也是不想让你担心啊。”

    南乐看向易辞,尽量隐藏着自己心中的火,“我担不担心也是我自己的事,你们凭什么替我做决定,我快要死了,而你跟我一样也快要死了,你有权利知道自己的情况,我却没有,你还在一直告诉我没事没事会好的,让我心安,把我蒙在鼓里,让我连自己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你凭什么!”

    她自然清楚易辞瞒着她的良苦用心,可这样什么都不知道的心安不是她需要的。

    “南乐,我……”

    易辞想走过来牵她的手哄她消气。

    还未靠近她,易辞突然顿住脚步定定站在了原地。

    他紧闭上了眼睛,咬紧了牙关,手扶在额头上,表情痛苦。

    南乐感觉得到他的痛苦,因为今天她也经历了同样的痛苦。

    胸腔里的一颗心猛然“砰”的紧张一跳,差一点她就要飞奔到他身旁像他今天关心自己一样关心他了。

    心底的倔强在告诉她,你是不担心他的,这不是你的错,一切都是因为他自作自受,若是他不近你、不抱你……

    “你、你活该!谁让你抱我来着,这下完犊子了吧。”情急之下,她乱说一通来向自己证明她并不在乎他。

    “噗——”

    一声突如其来的嗤笑结束了这场逼真的表演,易辞脸上痛苦的表情烟消云散,只剩下忍俊不禁的笑意。

    南乐适才明白自己被耍了。

    她更生气了,“你又骗我!”

    这种让人担心的事是可以随便胡来的吗!

    好吧,她承认了,她还是有那么一丁点担心他在乎他的,还不是看在他们给她治病的份上。

    易辞苍白无力的圆场说:“呃……一听到乐儿的声音,头就不痛了……”

    南乐气得不行,不想在跟他胡搅蛮缠,一秒都不想再跟这个骗子待下去,她气呼呼的转身摔门而出。

    易辞发觉自己这回把她气得不轻,心中暗道一声“完了”,为避免血光之灾连忙追她出去试图力挽狂澜。

    “乐儿,你慢点!”易辞在后面边追边喊着。

    南乐的步速让他一路小跑,终于与她拉近了距离走到南乐房门外,再有几步便触碰到她,房门却“砰”一声巨响关上了。

    没有了南乐的背影,易辞面对着禁闭的房门,手还顿在半空中,无奈的站在门口冷风中,叹了口气。

    房门的另一侧。

    南乐一个人坐在床榻上缓冲,心中的气被换掉了一半——又气又喜。

    气是因为他骗了她,喜是因为还好他只是在骗她。

    南乐又觉得,自己是不是过分关心他了?难道她已经开始有一点点喜欢他了?不,绝不可能,她第一次在二十一世纪见到姓易的时便对他没有任何好感。

    那她为什么总是不由自主的担心他呢?她发现自己的心根本就不听自己使唤,而是仿佛专门为他长的一样……

    南乐觉得她越来越看不懂自己了。

    想着这些令人头大的事,忽然之间,颅腔内绞碎了一切的剧痛铺天盖地般席卷而来。

    南乐捂着疼痛难忍的脑袋,恨不能立刻死过去。

    她想到了风迟皓给她的那个能止痛的药丸,手便艰难的摸进怀里去摸索那个小锦盒,也顾不上风迟皓是不是好人、会不会害她,好似就是穿肠毒药她也要试一试能不能减缓自己的痛苦。

    南乐颤着手指将药丸捏出来放进嘴里,即将要咽下的那一刻,她忽然想到,风迟皓是寥生门门主。

    作为这一切的策划者他是知道南乐得的并不是瘟疫而是毒疫,那么,他给的这颗药丸又怎么可能是治瘟疫的药呢,不过是他顺水推舟信手拈来的一番说辞罢了。

    或许……这颗药丸并非瘟疫的解药,而是毒疫的解药!

    心中蓦然形成的猜想,让她口中的药丸再也咽不下去。

    她小心翼翼的含着嘴里生怕它融化了,而后“腾”的一声站起,疯了一般夺门而出。

    猛推开房门,白衣在凉风习习中的飘扬便映了满眼。

    还立在她门前台阶之下的易辞听到开门的动静,立刻惊喜转身,开口说:“南乐……我……”

    语音未落,后面的话全在顷刻间被堵截了个一干二净。

    重力在脖颈上压了下来,一双手环在上面,重重压着他的后颈迫使他低头,站在台阶之上的人还轻轻踮了踮脚尖,合上眼皮垂下了浓长的睫毛,歪着脑袋将红唇贴了上来。

    易辞一阵错愕,倏尔睁大了双眸,感觉到温热覆上自己清凉的唇,而后被啃得酥酥麻麻,引着心底些许甜蜜的悸动。

    忽然,一颗圆体颗粒被送进口中,直直滑进喉咙,一只纤瘦白皙的手在胸口重重一拍,嘴中的颗粒便落入腹中。

    而后,眼前的人已经退开一许,他唇上的温热正在寒风中慢慢消散。

    南乐脸微红,只字未语,转身往台阶上跑去。

    易辞呆愣过后立刻反应过来,顾不上她给自己吃了什么,任由愉悦之感油然而生。

    他连忙大跨步追上要逃离的她,在房门关上的刹那死死抵住,然后一脚踹开,南乐力气不及他,只能眼睁睁看他闯进来。

    易辞一个旋身翻转,一只手支撑在南乐身后敞开的门上,用胳膊环住她,把她困在自己的臂弯里,低头去看已撇过红晕的脸的南乐。

    易辞垂头覆唇在她耳边,喷洒温热戏谑的气息:“你还想跑?”

    南乐觉得羞耻,撇过头不看他。

    易辞另一只手抬起来去扳她的脸,捏住她诱人的下巴往起抬,迫使她直视自己的脸。

    南乐双目迷离,红唇臃肿,微微蹙着好看的眉,一颗心砰砰乱跳。

    她逃不了,索性就直勾勾的盯着他。

    易辞玩味的说:“我怎么能让你主动呢?”

    话毕,又低了低头对住南乐的唇深深吻住她。

    南乐挣扎了两下,却因为易辞力气之大之霸道而徒劳无功,最后,在这湿热持久的长吻中瘫软沉沦了。

    是的,她好像发现……自己喜欢上他了。

    许久以后,易辞才慢慢放开了她,他捧着她的脸坏笑,“娘子可还满意?”

    南乐的脸开始发烫,她恼羞成怒大喊:“你出去!”

    她是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要是换在以前,她肯定先给这个登徒子两嘴巴子,可是现在的状况明明就是她先强吻了他啊,太理亏了,只能想办法把他赶出去以防他下一步动作。

    易辞不动,南乐推搡着让他踏出了门槛,不由分说的去关门,易辞一手抵住,从门缝里看她,戏谑道:“娘子,天色这么晚了,你要赶我走嘛?”

    南乐一听,更加奋力的推门。

    易辞仍然轻松的抵着即将关上的房门,笑着说:“娘子刚才给为夫吃了什么?”

    南乐瞪眼看他:“毒药!”

    易辞表现出一副惊恐的模样:“谋杀亲夫啊。”

    南乐恨恨说:“对,我保证你明天就见不到我了!”

    她猛然伸出手一把将易辞推下台阶,“砰”一声重重关上了门。

    易辞站在院中。

    悠悠地,意犹未尽地笑了笑,而后悠闲愉悦的转身进了自己的房间。

    南乐独自一人,心也安静了下来。

    她要着手下一步计划了。

    易辞的毒解了,她也不能坐以待毙。

    她不知道喂给易辞的药丸是不是毒疫的解药,但是她觉得风迟皓并没有想置她于死地的意思,如果真的是这样,那么或许她可以去找风迟皓试一试,大不了就用些计谋把解药骗过来。

    她方才对易辞说的话不是在开玩笑,明日,他就真的见不到她了。

    冷冽的寒风吹响着冬季的号角,一身斗篷一顶帷帽,一把匕首一个食盒,一匹烈马在漆黑中寻路,快蹄前行。

    一夜的马不停蹄,南乐再一次来到了和州。

    抵达和州山岭前那座所谓寥生门的石楼时,已经是黎明。

    南乐发射了飞笛,然后在石楼前的黄土地上铺开了方布,将食盒中的酒与点心放在上面,再将食盒的盖子盖上去以防灰尘弄脏。

    漫长的等待中,她便坐在地上静看满山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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