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确定?”

    老丁又看了一眼地图:“这些地方可不小啊,你该不会又要起卦吧?”

    我摇了摇头:“丁叔你尽管安排人去找,这边我来想办法,你放心,明天就会出结果。”

    “可明天下午六点我们这案子就要交接了啊,顾曼身为此案的直接负责人,她要在场的。”

    “这伙人实在是丧心病狂,就连警察的主意都敢打?吃了熊心豹子胆了!”

    老丁的嘴角都有些抽搐了,“张垚,虽然你的办法没有科学依据所作证,但是我知道,有些东西不能用科学证明,不一定就是不科学。所以我相信你,无论如何,顾曼的事情你都要尽力,顾曼这孩子从小可怜,他爸是我的老战友,早早的就死了,从小和她母亲相依为命……如果她出了事情,我不但没法向组织交代,更没脸面对她死去的父亲!”

    “丁叔,你放心吧,这件事我自会尽力。”

    老丁审视了我许久,最后点头。

    是夜,局里所有得空的同志都被老丁安排出去进行排查了,我也没有意外。

    那些被派出去的同志甚至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收到的命令只是去那些被标注出来的区域搜所顾曼的下落。

    而我从老丁那里揽来的搜索任务,大概是一支小队两天才能排查完的大小,如果我也用地毯式搜索,那耽误的时间太多,顾曼那边也就有危险了。

    所以我带上了罗盘,以及爷爷给的那块无事牌。

    无事牌是给爷爷送给顾曼的,虽然两人还未发生关联,但无事牌上的品相却能和顾曼相契合。

    说的直白一点就是顾曼身上的青龙势与无事牌上的云水间能产生某种羁绊,两者一旦距离开始接近,罗盘便会给出指引。

    我用这样的方法连夜驱车上百公里搜索了三处地方,但大多无事发生。

    至于水库我也去了,但并没有发现顾曼的踪迹。

    直到第二天早上,搜查依旧没有任何进展,老丁那边给我打来电话询问情况。

    “小张,这都一夜了,我该让同志们回去休息了,你真的确定那卦象准确吗?”

    没有任何证据的情况下进行这样大规模的地毯式搜索对于老丁的影响也不好,他总要说出个令人信服的理由来。

    到时候总不能说因为档案室的小张算了一卦吧?

    “丁叔,这样,你那边换班吧,让搜了一夜的同志们先回去休息,我这边再托人找。”

    听我语气坚定,老丁也没有再说别的,只又问了我一遍卦象真的准确吗?我点点头,只说了一个准字。

    “好,我相信你。”

    说完,老丁便挂掉了电话。

    我看眼地图,连夜搜查也使我有些精疲力尽,左思右想之下还是选择拨通了赵幼发的电话。

    赵幼发接到我的电话很是激动,主动与我问好,还跟我交代了那个图腾的进展,说他已经吩咐下去,一旦有发现会第一时间告诉我,问我是不是还有其他事。

    我点点头:“赵大哥,我这边还真有件事想麻烦你。”

    还没等我说什么事,赵幼发那边就一口答应下来,我说赵大哥你不问问什么事么,万一不好办呢,他却说在这块地界上就没他赵幼发办不成的事,不过他想等事后请我去家里做客。

    赵幼发为什么想请我去家里做客,我是心知肚明,毕竟他也见了我的本事,不过当下找到顾曼才是要紧事,我也就一口答应下来,又将所托之事告诉他。

    “张先生,现在就要开始找吗?”

    我点点头:“是的,现在就动手,我会把照片和地址发你手机上,就麻烦你了,赵大哥。”

    “先生说的哪里话,这是我应该做的。”

    挂掉电话之后,我便将顾曼的照片和地址发了过去,赵幼发那边表示他现在就派人动身去找。

    即使如此,搜索行动依旧拖到了中午,赵幼发、老丁那边依旧没有传来任何消息,但我却在近郊的一处园林里找到了顾曼的踪迹。

    当无事牌放在罗盘上的时候,指针开始快速转动,旋即便停在东南方,之前当无事牌放上去的时候,罗盘会不停转动,但这一次……

    是东南方没错了,我循着罗盘的指引,最终在一方阴暗的山洞里找到了顾曼。

    她还穿着制服,手脚被缚,昏迷不醒。

    印堂上除了黑紫之外,同样带有一团污浊之气。

    这也是被摄魂香迷晕过去的表现,我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稍有些紊乱,去医院调剂一下应该就好。

    随后我便通知了老丁和赵幼发,让赵幼发的人撤走,同时谢谢他,又让老丁派车来把顾曼送去医院。

    洞穴里十分阴暗,并不是很利于顾曼恢复,我将她给抱到了洞穴外面,但这个时候,一张纸条从她身上滑落。

    “如果你再继续不依不饶,下场就不会是这么简单了。”

    是一行小楷,我笑了两声,还挺有底蕴。

    无疑,这是幕后黑手留下的,他掠走了顾曼,却没有取顾曼性命,能解释通的可能只有一种。

    那便是幕后黑手找到了替代品,火命虽然百年难遇,万里挑一,但也架不住泱泱华夏巨大的人口基数,而顾曼再怎么说也是体制内的,要是顾曼出了意外,这件案子会一直追查下去,幕后黑手也不想惹上多余的麻烦。

    我收好纸条,将顾曼抱到了洞口,又将无事牌挂到了她的脖子上。

    “这个世界上让我爷爷亲自出手帮忙的没有几个,你运气不错。”

    我自个儿打趣的掰扯了一句,旋即也坐到一旁,靠着岩石眯了一会。

    一夜奔波,我的体力也被透支的差不多了。

    等救护车赶来的时候,顾曼的脸上已经明显好转,印堂上那团黑气也淡了不少,要不了多久应该就会醒来。

    临走之前我叮嘱了一下司机,千万不要送到二院,顾曼现在身体偏虚,二院住院部的风水不是很适合她恢复,除非再找一瓶花摆她床尾,但何必那么费事呢,普通医院温和的风水倒更适合顾曼恢复。

    救护车走后没多久,老丁亲自开车过来把我接回了局里。

    “小张啊,这次多亏了你。”

    回去的路上,老丁一边开着车,一边激动的说:“再有几个小时就要交接了,不管顾曼有没有醒,只要别再出命案了就好。”

    我笑了笑说这些都是我该做的,旋即掏出了那张纸条,递到了他面前。

    老丁正在开车,但还是斜着瞥了一眼。

    “你怎么看?”

    老丁既然这么问了,就代表他不想再调查这个案子了,这不是不负责,相反,老丁这是有自知之明。

    明显,我们对这种案子没有任何经验,光靠我一个人,无异于亡羊补牢,永远都会被幕后黑手牵着鼻子走,永远都别想先人一步。

    以前案子进了我们重案组,就没见还会交接出去的,这一次引起了上面的注意,甚至连老丁都不知道到底是什么部门,那就证明上级派来接手的,一定是对这种案子有经验的部门。

    这种时候放手,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也是对受害者家属负责的一种表现。

    但这是我站在老丁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得出的结果。

    站在我的角度,我不想就此放手。

    虽然爷爷也不让我管这件事,但我既然已经搅和进来了,全身而退怕是没那么容易,至少幕后黑手也已经盯上我了。

    “交接吧。”我说。

    这是对集体负责的决定,说完之后我又看向老丁:“但我不想放手,丁叔,我申请利用工作之余跟顾曼沟通,协助解决这件案子。”

    老丁看了我一眼,说交接的时候他会提一下的,但管不管用他就不敢保证了,毕竟即将跟我们交接的这个部门,他以前也没打过交道,甚至连人家部门的名字都不知道。

    回到局里之后,老丁让我先去招待所睡一觉,还说等顾曼醒了之后会喊醒我。

    最后我是醒了,不过是被同事喊起来看热闹的。

    两辆挂着【京】字头车牌的suv驶进了我们局的大院,看架势来头不小,但只有第一辆车上下来两个人,一个穿着棕色的皮夹克,形象有些邋遢,我在二楼都能看见他头发跟几天没洗一样。

    至于另一个人就要显的专业多了,西装革履竖着大背头还戴着金丝眼镜。

    这是一对很怪异的组合,两人走进了老丁的办公室后,门就关上了。

    我看了眼表,时间来到了晚六点,这是那个神秘的交接部门?

    大概过了五六分钟,那两人又出来了,西装革履的那个青年手上抱了一摞资料,随后上了车,离开了。

    此情此景,我赶紧奔下楼跑进了老丁的办公室。

    “丁叔,那就是负责交接的部门?”

    老丁看到我先是诧异了一下,旋即点点头。

    他们出示证件了吗?市里的还是省里的?”

    问完这话之后,我又觉得多余,人家车牌都是【京】字开头的,咋能是省里的。

    “巡视组的证件。”老丁放低了声音:“我一个正局可不敢放肆,不过我提了你那档子事,也把你资料给他们了,那人跟我说他们会考虑。”

    巡视组?检察院体系的?不应该啊,重案组的案子跟检察院一点关系都扯不上。

    “别想了。”老丁说:“我觉得人家只是挂靠,否则不就暴露了吗,他说案子破掉之后会回执一份卷宗,到时候再看吧。”

    把案子交接掉的老丁一身轻松,紧接着他又接了个电话,等挂掉之后,一脸欣喜的与我说,顾曼醒了,让我去医院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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