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洪倩是朝阳公司配套部的配套经理,阿荣每次带来的图片、网片包括样砖都是她选定的,她对于甄别样品有自己独到的眼光,每回推广新产品都少不了她的功劳,对于心开发出的款式她都有话语权,说大了就是一票否决。她说行就行,不行也行,她要是说不行,那就是白做了,李羽新遇到过几次被她否定的个性砖,而这些个性极强的砖开发的成功率也极为低下,所以阿裕他们根本就不去接手,毕竟瀚海捞针希望渺茫,没有人去做费力不讨好的事,但偏偏李羽新是一个极度无聊的人,他就喜欢挑战极限,越是不好搞的东西他偏偏要做,用阿裕的话来讲,他就是个怪人,一个不畏困难勇于向前的人。

    李羽新不为版费,所以他不去抢那些好做而简单,但是偏偏成功率又很高的产品去开发,再说这些东西也轮不到他去做。李羽新作为辊筒主管,他只能在闲余时间去做别人不想去做的事,这一次他又迎难而上,接下了一系列金属釉的开发。

    虽然车洪倩拿来了样片,可她自己也不怎么开好这些看似豪华价格不菲的新品研发,说的好听点叫研发,难听一点就是试试看,市场怎么样她心里也没底,往远了说也算是应付老板4万5的开发费用,她才不想因为用不完开发费用而被处罚。这也就是她选的高大上而不推广的原因,说心里话每每pass李羽新的大作,她的心里也是矛盾不堪,所有的惋惜都化作一声叹息。

    由于陶博会时间上的安排,车洪倩没有亲自来厂里选版,而是阿荣带着老板的口信,让空闲的工艺员带着自己的新版一起去参加佛山的陶博会。李羽新安排好手里的事情,交代张杨好好跟线,有什么事情电话联系。

    “阿裕,走啦。”阿荣一声闷吼,李羽新及其他工艺员跟着阿裕带上他们的作品一起上了阿荣的轿车。阿荣亲自开车,从高要到石湾,三个小时的路程一路狂飙,这风景他们是无心观看,个个抱着学习观摩的态度,踏上求学的征程。

    “李羽新,你来过石湾没有啊?”阿裕问道。

    “没有,第一次去。”李羽新摇摇头回答道。

    “那你得好好看看,这些个展厅都是精品如云,好好的欣赏一下别人的精华。”阿荣插上一句。

    “那是,机会难得,再说有你们几个大神带路,我一定得好好学习。”李羽新虚心地说。

    “阿裕,你们几个没事打三公啊,发牌的时候给我也发上。”阿荣一边开车一边说。

    “你就专心开车就是,还玩什么牌啊。”阿裕从车后的靠椅上找到了一副扑克,开玩笑地说道。

    “叫你发你就发,要不然你下去走路。”阿荣冒出一句话让阿裕尴尬的一笑,“发就发,我是怕你等会把裤衩输掉了。”

    “输掉怕什么,反正车里的都是男人,个个都是有鸟蛋的人,怕毛啊。”阿荣呵呵一笑,阿裕洗好牌准备发牌。

    李羽新没玩过,只能边玩边学,既不能扫他人的兴致,也不能说自己不玩,人得合群,一合群就融入到大家的圈子里了,也只有娱乐的时候才没有那些个钩心斗角,所以人的脑海里就只有两个字,“输赢”!一车人玩的兴起,最后输赢也就成了次要的事情,这个时候吆喝成了重点,声音越大越刺激。李羽新只管一个劲跟风吆喝,权当娱乐而已,阿裕霸着庄家位置,想凭着发牌的运气给自己的小金袋多装几毛钱的银子,他规定下注金额为10块、20块、50块,三公最大,还要吃喜。李羽新看了一会勉强明白了所谓的大小,但是三公是什么他还不太清楚,所以他只能跟着别人下小注,不一会儿,兜里的零钱都输了个精光,他无奈的拿出100元扔在桌子上,阿裕问道:“下多少?50?”

    李羽新想都不想的说:“50就50 ,谁怕谁呀!”输钱不怕就怕气势不够,这是李羽新总结出来的经验,你越是胆小就越容易输钱。

    “牛啊,你今天还是第一个下50的人。”阿裕吹着冷风,他想多鼓励几个下大注的人,这样自己就能多赢几个铜钱。

    “怕啥。我们跟。”说虽这样说着,另外几个工艺员只是稍微更改了一下投注金额,把以前的10块改成了20,阿裕一笑,他的意图明显的得到了体现,于是开始发牌,李羽新拿着3个k时,他也不知道牌面的大小,心想这50块看来是白搭了。阿裕看着他的表情眼睛都笑出了光,他的嘴角弯成一道长长的彩虹。

    阿荣点背,把把都是小牌,这把居然抓到2个q1个a,阿裕帮他翻开牌时,心情一下降临到冰点,他的牌底只有1个k2个10,本想收钱的牌却变成了输钱的货,陪完一家继续开牌,他只赢了一家,其余全陪。轮到开李羽新的牌时,那3个k顿时成了他心中的噩梦,不但输钱还得上喜钱。真的是风水轮流转,明年才到我家。阿裕暗叫一声,这风水不要明年来啦,我就要现在,对,就是今天这个时候。他乞求着财神开眼,巴望着地主翻身狠狠地整几个农民。

    “我靠,拿这么大的牌,还不开,你逗我玩啊。”阿裕心里流血,可嘴上依旧不饶人,他不动声色的表现出一个庄家应有的姿态,风度才是起码的玩法。

    “这是什么呀?”李羽新看着众人羡慕的眼光,他似乎不觉得这牌有什么稀奇的。

    “我晕,你是真不会还是假不会啊?这就是三公啊。”阿裕边说边赔钱,这把算是输多了,还一个劲让别人上大注,真的是自己把自己往悬崖上推,别人打自己,自己还帮别人递菜刀,口说“贱”是怎么来的,一般来说都是自己找的。

    “我都给你们说了,我看不来大小,谁知道这个就叫三公嘛,在我的理解中,这只不过是个炸弹嘛。”李羽新用四川的争上游来理解这三公的玩法。

    “这个就是最大的牌了。”阿裕边讲解边洗牌,又准备下一轮的投注工作。

    “阿新不错呀,争取多搞他几把,看他还嘚瑟不!”阿荣回过头来笑嘻嘻的看了阿裕一眼,又扭回头开起车来。

    “有本事,你也下个50的呗。”阿裕赌气的说。

    “下就下,谁怕你呀。下50 。”阿荣一改20的风格,直接下起了大注。

    “这才对嘛。你们几个下多少?”阿裕问道。

    “我们还是下10块。不和你玩。”几个工艺员齐声说道。

    “李工,你呢?”阿裕看了李羽新一眼说。

    “继续,手是怎么红的?就是跟红的。”李羽新侃侃而言,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

    “下定离手,不准更改,开始发牌了。”阿裕依旧保持着坐乱不惊的姿态。

    “发吧。”阿荣在驾驶台吼道。

    “我靠又是三公。”李羽新一声咋呼,让阿裕心都凉了半截,这老公都跑他那去了不成?点背不能怨政府,还是接着赔钱吧。一路上欢声不断,喜忧参半,赢钱的高兴,输钱的哀叹,胜算之间,几个人的感情也在不断的滋长,前方路遥,车内淘淘,玩着游戏一路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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