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教总坛,某处宽敞的殿堂之内。

    重获第一神子大位的白帝子高据上位,而在其之下,则是天寒,天冥,天罗与高元德这几个神子神女。

    而此刻这几位,无不都是神色肃然的,看着一面镜中的影像。

    “本座承禀天命降生,意味我日月玄宗盛世已至!”

    “三十年内夷平神相宗,五十年内踏过落雁河!”

    “参议长老颜旭,投票张信!参议长老蔺子凛,投票张信——”

    “本座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使我日月玄宗所有圣灵以下弟子,增加二成薪俸!”

    此时距离日月玄宗的天柱竞选,不到两日,可此时在场众人,就已能观睹当日参议殿内完整的影像了。且是各个角度,巨细无遗。

    “谁能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

    天冥神子的脸上,饱含青气:“不是说这次天柱竞选,已经十拿九稳了吗?结果了?九百一十二对一百零四,怎会如此?”

    天罗神子,也是眉头大皱:“这个时候,还要记名投票的,岂非是自取其辱?”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们,所有能用的手段,都已经用过了,也许出无数的好处。按照预估,那许崇山应该能拿下至少六百七十票,占据绝对优势。”

    天寒神子解释道:“他们原本的打算,是不但要狙击张信升任天柱,还要压制住他那无往而不利之势。记名投票,不但可杜绝那些参议长老偷奸耍滑的机会,更能重创此子的名望人脉。此子现在的声威,实在过于强盛了,强盛到他哪怕只站在那里,也会成为日月玄宗内聚集人心的旗帜。”

    “可结果弄巧成拙?”

    白帝子叹了一口气:“输了没什么,这次的天柱竞选,本来成功的希望就不大。可输成这样,就有些太过份了。以后日月玄宗内部的形势,只怕不太好办。”

    诸人闻言,不禁默然。

    如今的情势,确实是棘手。张信以九百一十二票的夸张数目,胜选天柱,其人声威,必将再上一个台阶。

    而此时无论是长老院中的那些参议长老,还是十天柱,只怕都生不出在长老院中,与张信对抗的决心,也需考虑后果。

    “不是说这许多参议,都收了好处吗?此时临阵倒戈,他们哪来的胆子?这件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他们不惧的,这些参议长老,哪一个不是人精?留给我们的证据,少而又少。且真要闹起来,日后还有谁会与我家合作?此为下下之策。”

    “其实最可忧的,还是那增加薪俸一事,据我所知,如今日月玄宗已经举宗沸腾,士气大振。那些圣灵以下的门人,无不期盼张信真正主政玄宗之日。他之前,本就是声威浩大,如今更是人望毕集。此时如论威信,日月玄宗内已无出其右。”

    天罗神子依然紧蹙着眉头:“这次日月玄宗收获七十亿赔款,又开拓了两大上院,确实有本钱加薪。可这等收买人心之事,为何被此子抢了先?”

    “我们一脑门的心思,都在想着与日月玄宗作对,谁会想到去为这些日月玄宗的弟子谋福祉?且那位即便想到了,三位神使也不会允许他施行的。”

    天寒神子苦笑:“让玄宗弟子增加薪俸,对我神教有何好处?如今我教在玄宗之内渗透,本就艰难。更何况——”

    “不说这些!”

    白帝子一拂袍袖,转而若有所思的问着:“我现在仍想不通,这位神威真君,到底是如何办到的?”

    “此事我也不解!”高元德的声音冰冷冷的说着:“那林厉海,应该只是掩人耳目的烟雾弹。张信命其送信,可这位既未出现在落雁山,也没出现于西庭山,一直都未见其踪迹。”

    “不但林厉海不见踪影,便连那易尘,也不知去向。再就我们观测的结果,半月楼一应人等,最近都未以信符之类的手段,与这四大上院联系。然而在天柱竞选时,这四大上院,九成五的选票,都归张信所有。”

    天寒神子语含苦恼:“如果搞不清楚这几家上院倒戈之因,日后如何能与他对抗?”

    这时天冥神子,却忽然插口:“不久前我这里,倒是得到了一条消息。说是简倾雪渡劫当日,青天峰封山近四个时辰。此外还有那四阀之主,以及这四家一众栋梁精英,曾汇聚于青天峰上。”

    白帝子闻言,不禁心神微动:“我记得当日简倾雪渡劫之时,张信只出现了片刻时间,就从日潭离去。这位是否有与这四阀之主,密会的可能?据我所知,月神心此人,曾于西庭山担任知院合计一百四十七载。而魏氏之主魏淮山,则曾在广安山上院坐镇了九十七年。”

    “可他该如何说服这几家为他出力?”高元德漠无表情的反问:“是凭他的前景?声望?还是他如今麾下天东诸院的职司,或者那些灵田,矿脉?”

    白帝顿时无语,这正是他不解的。

    那张信自入门以来,就一步步走的极稳,持身极正,从未给人任何把柄。这也是此人,最让人棘手之处。

    而以这神威真君之智,料必是不会自毁长城,做出这等徇私舞弊之事。

    可这位又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如果真是四阀所为,那么他们耗费的力气,绝不会少。可哪怕是雷神简无敌再生,那也没可能毫无代价的,指示这四天门阀为其办事。

    这时高元德,又向在场诸人询问:“近日那位神威真君与四天门阀,可有什么异于寻常之事发生?”

    “异于寻常之事?”天寒凝思着道:“似乎没有,张信之前一直都待在日潭内,而自这位晋升天柱之后,也一直闭门不出。一定要说什么异常,那就是这位征集道兵,在月牙湖在整训之举了。不久之前,这位又将其麾下的四千精锐私军,也调集了过去。说是要与新招之兵,一起合训。”

    在场诸人闻言,都未觉什么异常。这是再正常不过,张信在月牙湖整训道军,应该只是为免自家那庞大私军,太引人注目。

    而大军合训,也是理所当然,可以增加诸部之间的默契。

    “有些不对!神威真君性格张扬跋扈,岂会在这时候避人耳目。”

    高元德的目光闪动:“我想知道,近日四阀私军的动向。”

    在场诸人闻言,都不禁心神微凛。那天寒与天冥,立时就打出了几张信符,又动用了数件神宝。而仅仅一刻之后,二人就脸色微变。

    “皇魏苏月四阀,最近都有五到六千私军,不知去向。”

    此时白帝子也眯起了眼:“月牙湖附近,可是有什么至关紧要之事?是否与我神教有关?”

    可此时除他与高元德之外,在场三位神子,都是面色煞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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