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姐,您有打算了吗?”这话说出来,就意味着夜玉笑终究还是怂了。

    怂给一个才把他坑了个体无完肤没多久,现在和他是“一根绳儿”上的蚂蚱的人。

    在被俘这种事情上,男人和女人对比,有两种基本情况:要么极为幸运,要么,略觉憋屈。

    而花家大概还是知道,他们现抓的这女人不是个好使些特殊手段的,所以他们属于后者:夜玉笑被蒙住双眼推搡进来的时候,完全是被一把正冲着墙摔过去,而后又撞下来,才到现在这个位置和半躺半坐的姿势的。

    可长得好的夜聆依就不了,虽然同样是五花大绑背缚双手,她却是被人规规矩矩引进来,自由放了去的。

    现下这墙根儿么,那是她自己选的:能倚能靠还相对干净。

    她一条长腿伸直,另一条曲着,一把极长极长的头发散到身前了,半遮了连月颜一块儿绑了的黑色布条。夜玉笑这个角度看——他刚才地上一顿滚,居然就把那明显不走心的布条滚掉了,而主意到了的诸位押送人员,也没有帮他捡一捡的意思——过去,只能在一片外界的黑和她自己身上的黑里,借着微弱的牢顶光,看得见那线条细腻的下颌,和唇角一抹若有若无的……玩味?是,玩味的笑。

    配她身下一堆牢房标配的干草,有一点儿狼狈,但更多的又有点莫名的痞气,意外而且是从没见过的状态。

    但还是很好看……

    所以,那是他长姐嘛,又是个好漂亮好厉害的年轻女人,他怂气服软才是应该的!

    所以,夜玉笑就是这么劝服自己的。

    夜聆依偏了偏头,精准的把脸露到了夜玉笑的方向,先实实在在笑了,才问:“你我现在都是阶下囚,你怎么不想自救,问我做什么?”

    夜玉笑也笑:“长姐,您来这里肯定是早有准备的,便是没有,这点变故,怎么可能难得住您?”

    夜聆依即刻反问:“怎么,我必须算无遗策吗?”

    夜玉笑哑火了。倒不是找不到反驳的话,事实上他有无数的话可以送出,而且据他所知,这位也不是个多长于言辞的人……但一连两句带刺儿的话足够他get到对方意图传达的“爷一点儿都不想跟你说话,所以请闭嘴”。

    所以他不好再讨人嫌。

    可是沉默不过三秒,夜聆依居然又开口了:“你想出去这里?”

    夜玉笑小心翼翼的点个头,但随即反应过来,又出声说了个“是”。

    夜聆依意会不到他动作声音不同步里的“贴心”,只说正事:“法子我还真有——”她往夜玉笑这个方向偏了偏上身,意思很明确,说出的话更是直接亮开了,“你来。”

    夜玉笑默默看着,犹豫再犹豫,终于还是告诉自己:她修为高嘛,能察觉他察觉不了的“偷听”,也是应该的。

    然后,一闭眼一咬牙,腰上发力,不过三圈半,就滚到她身边了。整个过程,忽略最后结束时他头上粘的牢牢得的那根好干草,还是有点儿小帅的。

    得益于毛发虚长带来的优势,行动较为自由的加菲三两下跳回了夜聆依的肩头即最好的欣赏夜玉笑接下来表情的地方,在夜聆依清嗓子时默念一声“开始了”,然后她就真的“开始”了——

    “你的目的很明确,出去,那么相伴的障碍也很明确。”夜聆依首先说,“第一层,是你身上的绳子,不知材质、不知解法。”

    夜玉笑是赞同也是附和的“嗯”了一声,然后说:“长姐,我的消息,你身上是一直都备着刀的。”他没说再多,但能知道这个,就肯定也知道她身上刀锋利奇特了。

    但夜聆依没对他废话堵后路的行为有何表示,继续顺着自己的思路来:“第二层,是这牢门,也不知材质、结构,目测无法暴力拆除或有钥匙开锁。”

    夜玉笑张口就想说“长姐我相信你”,却被她长姐更快的一个偏头动作给止住了。明明,最有威慑力的眉眼全藏在布条后呢……夜玉笑坚持着腹诽了以上一句。

    “第三层,外头的花家人。当然他们也分等级,但对要出去的你来说却没有必要:第一,什么样的花家人都算你的阻碍;第二,什么样的花家人等着你都没影响——”

    夜聆依突然把每一句里都会上扬的尾音在这句里消了去,正了正色,才道:“因为,前两层,你即出不去。”

    夜玉笑简直哑口无言,各种应对在肚子里滚来滚去,最终憋出一句:“长姐,您是不是料到了,我会在您介绍您‘伟大’的计划后,即刻质疑一句‘您说这些有意义吗’……所以,才提前堵了我这么一句。”

    “不能这么说,”夜聆依要笑不笑,夜玉笑也看不见布条后她眼角的弧度,可他就是觉得,他的确得了让绝医大人“笑眯眯”的殊荣。

    “我还不至于能耐到猜到你质疑的话的具体表述。”夜聆依道。

    夜玉笑干巴巴的扯了扯嘴角,“居然”并不为这一点感到开心。

    “长姐,”夜玉笑呼了口气,认真盯住了夜聆依,企图让她用其他感官接收到他的怨念,“你笑吧,真的。”

    得了这么一句大方话,夜聆依反而不笑了:“开个玩笑而已,”她慢慢坐直了半歪的身子,反过来安抚被嬉笑了一大把的人,却又接上一句,“寻点儿乐子。”

    夜玉笑:“……”

    夜玉笑空白着表情看着人低下头去又闷笑了一会儿,看着人抬起头来时一点儿都不想很快把笑意收起来,看着人挺直了腰背把背在身后的双手抽了出来,……!!

    夜玉笑呆了片刻,低头看了看那完好无损的绳子,又抬头看了看已经站起来的人,开口声音变了调:“长姐?”

    他知道世上存在“缩骨”“锉身”之类的奇异功法,但他也知道,这种专门拿来绑修炼者的绳子,一旦上了身那就是越绑越紧,不可能这么容易的把手抽出来。

    可事实摆在眼前……

    夜聆依拆了遮了大半张脸的布条,也是“孰能生巧”:眯眼及时,没有被光线晃到的犯二状况。

    她双手各一把蝴蝶刀,一甩上一甩下,“银光”咋咋呼呼闪了又闪,老牛逼的整根绳子就成了碎条儿。

    仍旧保持了安静的加菲意气风发的跳上了夜聆依的肩,而她本人则提了今日份第三次的夜玉笑的后领子。

    要害瞬间被制,夜玉笑那一声“咳”都没能顺利出来,只能听一秒痞上天的夜聆依安排:“不亏你,开心了,带你满足心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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