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眼前的一切说不出话来,门越彬也是往后退了两步,擦了擦眼睛,那个木屋还在那里,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只不过木屋的四周破败不堪,林中挂满了穿着军装的尸体。

    尸体太多了,那简直就是一个屠宰场,以至于浓郁的尸臭飘进了帐篷里。

    “这不仅仅是时间的循环,而且还是空间的循环,我们还没有出去,我们还在巁鑅的世界里。”

    “奇怪了,我不是把那个兽头给打爆了吗?”

    我摇了摇头,其实当时我就想过如果这么轻松的就破解了石门关的迷雾那也太简单了。

    “一切都是假的,全都是假的。”我告诉门越彬,从那个尸胎到古墓可能全都是假的,我们还没有到达真正的夜郎人的古墓。

    `

    “这么邪门?一路过来都是假的?那这幻术的范围太大了吧?”

    我按了按太阳穴,知道那并不是幻术,而是另一个单独存在的世界,在这个世界里时间与空间都是不固定的,但是在日本人修建的这个底下基地却是不受幻术影响的,所以我们在逃出甬道的时候,那些尸胎消失不见了,甚至我有理由怀疑那些尸胎就是披着人皮的某种生物。

    而这个日军的基地是处于那个巁鑅世界之外的。或者说在这个地方有什么东西庇护着这片土地。

    “会不会是那个盘瓠像?”

    “不管怎么说,我们先把卓教授他们带过来!这个地方可能就是一个分界口,必须找到正常的出入口,不然的话真的就被困在这里了。”

    我们两人原路返回,一路上也有诡异的人影尾随着我们,我和门越彬也是见怪不怪了,毕竟我们手上有枪,它们还是有些惧怕我们的。

    回到了卓教授他们所在的地方,我把前面的情况和遇到的披着人皮的东西和他说了一遍,卓教授想了想认同我的观点,没错,现在我们还在巁鑅的世界里。

    而且我们之前打爆的那个兽头也极有可能是假的,因为邛暜这种东西有六个头。

    “门哥,卓老师!”这个时候秦歌突然开口了,我见他指着漆黑的楼房后面,整个人都在颤抖。

    “有人。”他说着。

    我打着手电往那个地方照去,那是山体与楼房的衔接处。二楼的钢筋水泥崩塌,一些窗户与石板都掉到了那个地方,手电的光影下,倒是很难看出有什么人在那里。

    不过秦歌坚持认为有人在那个地方看着我们。

    陈小飞到是不信邪,门越彬却认为是之前的那个动物搞得鬼,正好借这个机会去看一看,他们慢慢的摸了过去。

    “看到了什么?”我在后面问道。

    陈小飞和门越彬不说话,打着手电往那边一个劲的照射着,很久之后才回过头:“没什么啊,眼花了吧?”

    可是就在他们回过头的一刹那,突然窗户中一道身影快速的闪过。

    “谁?”我下意识的喊着,同时一张人脸贴在了窗户的上面。

    远处过去,依然看的清晰,那是一张人脸,一张嘴巴占据了2分之一面容的人脸,我看着它,它看着我,仅仅是隔着一片残破的玻璃和几道铁栏杆,从窗户中的镂空处我甚至可以闻到那腐烂的尸气,火光之下那张脸越发的诡异了,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切了一刀似得,眼睛鼻子几乎都被挤在了一起,乍一眼看上去就像是.......就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的压过的死人........。

    “回来。”卓教授大喊着,但是已经晚了,下一秒我看到房子以及山体中无数的死人走了出来。

    那些死者浑身惨白,男的秃头,女的则是留着一头长发,也有驼背的老者,身上的腐烂的肉和尸液一点一点的滴在地面上,但是无一例外,他们的背后都拖着一根长长的尾巴。

    “该死,那通风管里面的液体就是这些东西的尸液。”我忽然想明白了。

    “你说啥?”卓教授愣了一下。

    我摇了摇头,把枪端了起来,就现在这个情况而言,我们已经被围堵死了,而且外面尸体越来越多,他们一圈一圈的围着我们,漆黑的眼眶死死的看着我们。

    “坏了坏了,出事了!”门越彬跑了过来:“一个两个还好对付怎么一下来了这么多?”

    我吞了口唾沫,知道是我们大意了,其实看见那些日军的尸体,我们就应该明白,他们能在这里全军覆没,也不会全是幻境的问题,一定是遇到了大量的生物袭击。

    “碰”的一枪,也不知道是谁先开火了,然后那些尸体仿佛有了感知,疯狂的向着我们扑来。

    “来了!”数量太多了,一时间我才感受到丧尸游戏里面的画面全他妈的是骗人,几个人几把枪怎么可能杀出一条路来。

    那些东西无孔不入,即使是中枪之后,也能往前爬个几米,然后在停顿的期间,其余的尸体接着飞扑过来,我方才意识到我们不是游戏里的人物,没有血条,手里也没有可以冒蓝火的加特林机关枪。

    而且这里是地底,光线并不是全部的普照下来,除了那堆火,也就是我们几个人晃动的手电了。

    等下火······火光呢?突然间火光也消失了,几只尸体发疯了一样扑到了火堆上,像是飞蛾扑火,但是这么大的飞蛾,没有几只就把火堆给扑灭了。

    光线下降了一节,只剩下我们的手电光线了,光线交错,不一会儿就有惨叫发出来了,然后没有两声,那个声音中断了,我沉了心知道,死人了。

    但是我不能分心,提着枪,能保一时的性命就一时把,最起码我真的不愿意死在这里,被这些东西当成是人皮套在身上,很快只见光线聚焦的地方,有一个黑影在地面上朝着我跑来。

    两只,三只,四只,我打死一只。血液飞溅,“大家小心。”我话语还在嘴巴里打转,那边就感觉一股阴风朝我袭了过来。接着也不知道是谁一把推开了我,让那个尸体扑了个空,只不过巧得很手电掉了,在地上打了几个转。

    周围漆黑一片。

    我开始感受到死亡的恐惧,如此的真实,如此的令人害怕,我想要屈服,甚至想要咬舌自尽,因为我不愿意落在那些怪物手里。

    手电脱手落地后还在打转,渐渐的停了下来,光线所照射的地方映出一张诡异的脸。

    那还是一个十多岁的年轻人,不!比起人脸更像是一个婴儿,一个刚出生的孩子的脸。和一个与它脸不成比例的身子。

    然而仅仅是一瞬间那个东西就从黑暗中消失了,场面一团混乱,接着越来越多的手电掉在了地上,黑暗吞噬着我们,人类与生俱来的恐惧笼罩着我们。

    “妈的,它们只有意识的,它们在消磨我们。”门越彬大喊着。

    “你们······。”

    我只是说了两个字,突然一个东西跳到了我的身上,一口咬在了我的颈脖子上,我一把扯下它,可是那个东西手指却是极长,一划,在我脸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口子。

    我大喊着半膝跪在了地上,血液从脸颊上喷涌,心想完了。

    接着血液从缝隙中弥漫出来,掩盖着我的半边脸,我无暇去擦拭,只是知道我八成真的要交代了,举起枪还不如给自己一颗光荣弹。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那些东西却停止了攻击,地上手电的光线下,能够看见它们正在慢慢的退开。

    我知道它们在形成一个包围圈,等待着进食的最终的刹那。

    我瘫坐在地上,举起枪,枪口对着自己的胸口。

    真的要死了,在现在的这种情况下,这是对自己最好的解脱。

    十秒、二十秒、我咬着牙几次想要开枪,但是我下不去手,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对于生的渴望是无比的强烈,我不想死,我想要活下去。

    1分钟、2分钟,奇怪的是那些尸体并没有冲过来,我心想这也太长时间的cd了吧?还是说他们在观猴?打算把我们圈养起来,搞一个人类马戏团?

    3分钟、4分钟,门越彬和卓教授开始缓过来,他们捡起了地上的手电,慢慢的带着大家聚了过来。大家相拥在一起,算了一下人数发现陆忠仁不见了。

    5分钟,我终于受不了了,往前走了一步,但是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些尸体居然干瘪了下去,原来在之前的几分钟里,那些东西居然褪去了人皮,全都开溜了,只留下陆忠仁的遗体还在不远处。

    存活下来的5个人,一时间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题,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间哭了起来。

    这不是害怕,这是喜悦,是绝地逢生之后的无处释放情况的爆发。

    我们抱头痛哭,以至于门越彬的头上也染满了我的血。

    接下来我们在一头雾水的情况下,各自简单的处理了一下自己的伤口,埋葬了陆忠仁,然后带着卓教授进了医务室,大家翻了好长一段时间,找到了不少还可以用的医用品,短暂的休息之后,继续往前走去。

    不多时我们走到了那个墓室中,可是眼前的一切全都变了,没有了木屋和仓库,只有一道巨大的沟壑。

    这里是一道天然的山体裂缝,裂缝上有一座断桥横跨,只不过他并不是从中间断成了两截,而是从有一些地方塌陷下去,一些地方还由石块相连着。这意味着我们如果要过去的话必须从这桥上走过去。

    而沟壑的对面是一座古楼。

    卓教授说这是高碉土楼,是彝族的标志性建筑,一般来说碉楼有三四层高,每层只有一间房子大小,碉楼紧依着彝族村寨。

    我看这个碉楼有5层之高,只不过占地面积很大,完全很像是我们近代的小区住宅楼的样式。

    “巁鑅的世界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真正的古墓。”

    虽然不明白怎么回事,但是现在的我们根本不需要去知道这些,刚才的经历还历历在目,我们必须尽快的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

    我们沿着断桥的一侧一个一个的走上桥,我顺着身后给我打着手电的卓教授的光线,看到这一段长廊的地砖很多都破损了,低下头可以从哪些空缺的桥洞出看到深渊之下,我一边走,一边祈祷不会出现二次坍塌。

    不过很快随着我们距离对面的越来越近,我看到对面的碉楼在我眼里越发的清晰,那是一个用土砌起来的楼房,楼顶呈“人”字形,下宽上窄。

    土墙用泥土、鹅卵石、树枝混合夯实而成,上面盖着木板用大石压着,这碉楼没有窗户,我随着手电的光线看去只看到有瞭望孔,矗立在楼层的前方。而且那瞭望孔的大小位置不一,极其不均匀。

    伸手不见五指漆黑的山体之中,只有我们几个人的手电摇晃着,这里不连接外部,甚至连风都没有,山中死一样的寂静,在我看到这栋碉楼似乎更像是一座坟墓。

    “从历史的渊源来看,彝族碉楼主要有防御功能,底楼主要用来对付接近的敌方。二层主要对付较近的对手。三层以上大都用于瞭望敌情。为了便于发现敌情,防守的人一般住在最高的一层。这种楼房很早的时候彝家山寨里绝大多数的人家在住房前后两边,都要建一个、两个、三个甚至四个。”卓教授随着视野的清晰,很快开始了自己的说教。看来刚才的经历,并没有使得他忘记自己还是一个带着学生的老师。

    不过陈小飞和秦歌可就没空理会他了,毕竟真的有人死了,这可不是小事,如果说一开始他们还只认为这是一个探险游戏的话,那么接下来他们可能将要直面的就是死亡了。

    这对于他们来说太为残酷了。

    “这一片碉楼群,是一个一个挨着建立的,很类似于中原的古城墙,不过这种大面积的建筑技术我很少在彝族的村落里看见,但是我又似乎记得一点关于这种碉楼群的记载。都是很久远的文献了。”卓教授的声音在身后浮起又落下,很显然他看见了自己的学生的情绪,心知他现在就是说破了天也没人听得下去了。

    我们提心吊胆的走过残破石桥,秦歌和卓教授顺着碉楼的瞭望孔先钻了进去,我与门越彬,等着卓教授走过来,之前卓教授在后面给我打手电,现在换成我们给他打手电了,在这种漆黑的地方,光线显得尤为的重要。

    “喂!”这个时候走在最后的卓教授突然开口了。

    “怎么了?”我看着他一动不动的站在石桥上,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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