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怎么跟邹师姑说啊?”元善的一个师弟怯怯的问。

    清扬道长等人闻言齐齐看向他,良久,清扬道长清了清喉咙,道,“跟她说什么?"他顿了下,笑道,“我们什么都不用说。”

    咦?元善等人一起疑惑的望着他,似乎不懂他是何意。

    “你们是小辈,本就不该插手长辈婚事,而且,她有父有母,更是轮不到师门的人为她做主,就算这事传出去,你们也能说,不过是担心长辈,所以才去打听情况,她又没请托你们帮忙,所以你们根本不必担心,她要是听到消息,跑来质问你们,你们大可一问三不知来应付她。”

    咦咦咦?元善等人诧异的看着清扬道长,可以这样做吗?

    而清扬道长的徒弟们,则是暗暗摇头,看着元善等人被自家师父忽悠。

    “再说了,你们来湘城是为师门办事的,现在办完事,休息几天就可以师门了,她要找你们,也得追得上你们才行。”

    这倒是,那,“我们是否趁消息尚未外传,先行离开?”

    “也行!不过现在天色已晚,就明儿一早再离开吧!”

    大家点点头,各自房歇息不提。

    他们这里议好对策,打算溜之大吉,而虎头帮师爷这厢,则去福兴客栈,与王三小姐会合,打算不日启程返赵国。

    扶苏山庄黄庄主请来的冰人则直奔新开不久的福满园酒楼,反正他此行所有开销,都由黄庄主一力承担,所以不花白不花,有好的可享受,何乐不为呢?

    只苦了黄庄主派人随行的黄管事,他是很想去见自家小姐的,可是这位冰人不是那么好相与的,还是别把小姐卷进来为妙。

    再说若让九小姐得知,此人是为她和凤公子婚事而来,惜铩羽而归,不知她心里是何感受!想想,黄管事都替自家小姐难过啊!

    当初就是他随黄庄主和九小姐来凤家庄,参加凤庄主婚宴,谁知,九小姐见了凤公子之后,就挪不开脚了,黄庄主不是无所事事的闲人,离庄来参加婚宴,已经耽误不少事,婚宴后他就赶着要去了。

    结果小女儿不肯走,他只得交代留下侍候女儿的人好好侍候,然后自己就去了,黄管事当时就被留下来侍候,后来被黄九小姐派去送信兼要钱,黄管事在黄九小姐居住在楼外楼期间,已数次往返凤家庄与扶苏山庄之间。

    这次,也是奉自家庄主之命,护送冰人前来,和凤家庄谈凤公子与黄九小姐的婚事的,黄管事不知自家小姐在给庄主的信中写了什么,不过看庄主兴冲冲找了冰人前来,黄管事猜也猜得出来,自家小姐在给庄主的信上,究竟写了些什么。

    看冰人一派自在无所谓的样子,黄管事不由暗自为自家庄主一掬伤心泪,小姐为了能长住楼外楼,好能亲近凤公子,不惜撒谎骗老父,而受托前来说亲的冰人,被婉拒后二话不说走人,完全没有再帮着努力一把的意思,想到庄主在这事上的花费,黄管事隐隐觉得肉疼啊!

    “对了,我要是去锦衣坊和天宝坊,为我夫人孙女挑礼物,是不是还是你们付钱?”在享受了福满园酒楼顶级酒宴后,冰人问黄管事。

    黄管事纵使内心在滴血,还是得笑着答他,“是的,我们庄主说了,您此行所有的开销,都记在我们扶苏山庄的帐上。”

    他特别强调了此行所有的开销,冰人听了满意的笑,“你放心,依你家小姐那么好的条件,凤公子没看上她,是他的损失,绝对不是你家小姐不好,等我去,自会为你家小姐择一佳婿匹配的。”

    当然,这得此行能让他满意舒心才行,否则,去之后,就等着看他家小姐被人凭空抹黑而无法自白吧!

    因为此人在赵国声誉极佳,所以黄庄主才会请他来为女儿向凤家庄说亲,只是黄庄主却不知,早有人盯上他女儿,知道黄庄主请此人出马为女儿说亲,便出大钱收买了冰人,就算凤庄主没婉拒婚事,冰人也会暗中破坏的。

    他们都不知道,冰人以身为赵国人自豪,认为黄九小姐身为赵国人,怎能下嫁南楚人,就算凤公子在江湖上名声再响,也难以掩饰他是低下的南楚人身份。

    所以,即便无人收买他破坏此事,他也不会坐视此事成功。

    “对了!老夫听说,这瑞瑶教的黎教主就住在湘城?”

    黄管事点点头,方才才听到福满园的伙计说起过。

    “不知这黎教主可有婚配?”冰人满眼兴味的问。

    “这就不晓得了,不过黎教主的嫡祖母过世得守孝呢!也不知出孝没。”黄管事心头一跳,感觉不太对劲,看冰人那模样,心说,他该不会想为黎教主说亲吧?人家虽是江湖人,但她爹可是南楚皇帝跟前的红人,嗯,听说她大哥也是,这样的一个姑娘,她的婚事岂是一介赵国人能做主的?

    黄管事心里暗暗鄙视冰人,同时也害怕这老头会给自家庄主惹麻烦,当即决定,明儿等他去锦衣坊和天宝坊采买好礼物之后,就立刻把人送赵国去。

    冰人不知黄管事已经将自己视为烫手山芋,想要赶紧摆脱自己了,他还在做着美梦,认为以自己在赵国的声望,只要开口,想为黎教主说亲,肯定会得到对方热烈欢迎的。

    想到了瑞瑶教的富有,以及做成这门亲事之后,所能得到的报偿,冰人当晚兴奋得差点睡不着。

    他完全忽略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打算把黎浅浅说给谁为妻呢?

    如果他择定的对象,认为黎浅浅身份不够,不足为妻,想要纳为妾,黎浅浅这头可会答应?他又该将如何应对呢?

    临近天亮,这个问题终于跳进了他发热的脑子里,轰地一下子,就把冰人那满腔热血给炸冷掉。

    总算恢复点理智的老先生,拖着沉重的脚步来到窗前,窗外的景致在晨曦的微光中慢慢清晰起来,他的脑子也终于开始恢复清明。

    他慢慢坐到窗前的软榻上,不知过了多久,两个小厮缓缓走来,他们在熄灭廊下灯笼里的烛火。

    本来子时过后,就会有人来将灯笼里的烛火灭掉一半,剩下的会一直燃亮到天明后才来弄熄,不过冰人老先生有个怪癖,他不喜欢太黑的环境,因此他这客院里的灯笼,就直到天明才来弄熄。

    这两小厮就是来做这事的,虽然天光大亮,可院子里活动的人不多,大家都还在睡梦之中,老先生本就觉轻,又因心里想着事兴奋难捺,这会儿才会如此清醒。

    就听外头小厮之一说,“我听说,昨儿有人去凤家庄,向凤庄主说凤公子的婚事。”

    “肯定没成,是吧!”

    “是啊!嗐!这些傻子,真是傻,凤家庄都在准备凤公子和教主订亲的事了,他们怎么还想着要横插一脚?”

    另一个小厮白他一眼,“他们也不是傻,谁让咱们教主那位好祖母死得不是时候呢?否则那会儿,侯爷和大教主都已经答应这门亲事了。”

    “可不是,不过咱们教主要是和凤公子成亲,那她日后要住那儿啊?”

    “这是你我能想的?啧!你还不如先想想,教主要在那儿出嫁吧!”

    “咦?是啊!侯爷和伯爷他们没有皇命不能出京,教主若从总坛出阁,他们父子就不能给教主送嫁,只有大教主一个人主持婚礼,那得多冷清。”

    说话间,两个小厮已经来到老先生的窗外了,大概知道贵客就住在这里头,所以小厮们怕吵了人,索性不说话了,直到收完了,往下走才又开口。

    “要我说啊!去向凤公子说亲的人,大概都是被自家姑娘给哄了吧?”

    “那肯定的啊!凤公子极少在庄里,之前还随凤老庄主父子陪蓝掌事在岳城安胎呢!他哪来的时间和这些姑娘见面。”

    小厮之一忽然笑得有点大声,“我就好奇,头凤庄主跟凤公子说起这事,然后凤公子他哥一句,这都谁啊?不认识。那场面肯定很好笑。”

    “嗯,这要让派人上门说亲的人家知道,肯定会觉得很丢脸吧!”

    “肯定的,不过也怪不得凤公子,楼外楼里住着多少客人,他又是公子,手里事情多着呢!哪有空去管楼外楼的客人都有谁。”

    老先生听了暗暗点头,心中更加坚定要把黄九小姐说给赵国人才成,至于花钱收买他破坏黄九小姐和凤公子亲事的那人,这婚事不是没成吗?所以他也算达成他的委托了。

    至于那人想为他家孙子,求娶黄九小姐?他又没请自己办这事,是吧?所以他才懒得管呢!

    老先生伸手在软榻旁的高几下,取出一用暖罩套着的茶壸,摸了下还算暖和,就给自己倒上杯茶,捧在手里慢慢喝着,想到了两小厮说的,黎教主和凤公子的婚事,他心中忽然一阵庆幸,还好自己还没去找黎教主说亲,不然想到了点苍派徐掌门如今的处境,老先生不由轻抚胸口,还好,还好。

    点苍派徐掌门不顾凤庄主才新婚,就上门推荐自家女儿给凤庄主做二房,他依稀记得,那会儿凤庄主并不在庄里,接待那位媒人的,是凤二公子,凤公子的亲哥哥。

    他对想破坏凤庄主婚姻的徐掌门,态度如此强硬,那,面对想坏了他亲弟婚事的人,会怎样呢?老先生光想,就觉浑身直发抖。

    以前人都说,凤庄主凶残,看他对付自己生父的族人,还有灭他满门的仇人,就知他手段残暴。

    现在嘛!大家都说,与凤二公子相比起来,凤庄主的手段实在是很温和了。

    至少,他是很明快爽利的让那些罪有应得的人,死得很痛快。

    可凤二公子?啧啧啧!那钝刀割肉的手法,还有徐家姻亲连坐受累,以致最后姻亲们倒戈,帮着踩徐家一脚,否则就是他们自个儿被踩到泥里去的做法,最是让人恐惧。

    想想看徐家这些姻亲们,长年来受徐家庇护,方能兴家旺族,结果为了自保,纷纷对徐家施加压力,徐掌门最后众叛亲离,不是没有理由的。

    想到徐掌门是被他最宠爱的女儿给毒害,老先生忍不住唏嘘一番。

    黄管事和老先生一样,一晚上都没睡好,就怕老先生一时脑热,兴冲冲的要充老大,去给黎教主说亲事,没想到过了一宿,老先生他好了!脑子不抽了,太好了!

    着人去打听锦衣坊和天宝坊开门时间后,黄管事就忙着催促人收拾行李,就等去这两家采买完,就立刻把冰人老先生打包府。

    他计划得很好,只是再好的计划,也是很容易出差错的。

    去过锦衣坊,为老先生的夫人、孙女采买当季的衣饰后,他们就直奔天宝坊来,谁知就在天宝坊中,遇上了黄九小姐,还有谢县尉的家眷,更让他料想不到的是,黄九小姐和谢沁华为了一副镶红宝头面争了起来。

    冰人老先生先是看傻了眼,他从小到大见到的,都是温婉娴雅的女子,几曾见过高声吵嘴,还打算动手打人的女人?

    黄九小姐也许武力值不是很高,但相比起谢沁华,那就是个武林绝世高手了啊!

    谢沁华的爹虽是县尉,她也不是没学过武,但她一官家千金,又怎可能为习武,把自己练得手脚粗大呢?

    可是她口齿伶俐削起人来,那是一套套的,在她想来,大家都是闺阁女子,逞逞口舌之快就已经很出格了,万万没想到,这世上有一种人,她们是,说不过你,就直接动手打人的。

    就在大家都为黄九小姐一言不合就上手的行为震惊的同时,大伙儿也为弱小如鸡的谢大小姐担心,深恐黄九小姐来这么一下子,谢大小姐就只有呜呼哀哉的份时,忽然一道绯红人影,不知从何处而来。

    只见那道人影把就要被打的谢大小姐卷起带开,同时人影右手轻扬,就将黄九小姐给送了去,行动间轻巧灵动,全程行云流水不带打顿的。

    等那人把谢大小姐送谢夫人身边时,就见谢夫人怔怔的看着对方,谢大小姐还有些蒙,没过神来。

    至于黄九小姐,嗯,她的丫鬟们发现,自家小姐被人点了昏穴。

    天宝坊的掌柜已经示意坊中侍女们,安抚客人们并将他们带开,见场面控制住了,她才上前对绯红人影施礼。“见过教主,都是妾身不好,没把事情处理好,还得教主出面,真是罪该万死。”

    “别说什么死不死的,没事儿,这事,我方才在旁边看得一清二楚,不是你的错,别放在心上,以后遇到类似的事,就立刻叫武婢出面。”

    “是。”

    两人边说边往后头走,天宝坊后院闲人免进,不少看了想拦,可到底没那个胆子,所以只能眼睁睁看着天宝坊掌柜,和黎浅浅走进后院。

    冰人老先生看着黎浅浅的背影,不禁感叹,自己运道不好,没能巴上这位大财主,黄管事则不管老先生想些什么,他快步走到黄九小姐身边,知道她不过是被人点了昏穴,不由暗暗佩服那位黎教主,竟然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将人带开的同时,还顺势点了他家小姐的穴道,想到方才看到的黎教主,再看看被丫鬟们抱在怀中昏迷的小姐,不禁要感叹,怎么自家小姐不止容貌比不得人黎教主,武功也差人一大截。

    再想到瑞瑶教近年在这位黎教主的带领下,赚得那叫一个满盆满钵,自家小姐就只会挥霍!他真不想这么说,不过,这还真是人比人,气死人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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