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楚银装素裹的京城,因为皇帝为两个儿子指婚,开始热闹了起来。

    平亲王府这日迎来了从水澜城蒋家送过来的年礼,几位当家的侧妃看了几眼后,都暗暗对蒋家的财力感到震惊。

    看来得对季瑶深和蒋姨娘母女好一点啊!

    侧妃们能成为平亲王的侧妃,除了自身美貌与才华之外,再有就是家世了,但不代表她们的家里很富有。

    蒋家今年的名声虽因蒋茗婷及两个孙子的婚事跌到了谷底,但是,财运还是很可以的,毕竟他们跟着黎大老爷入股了温泉客栈啊!温泉客栈大热,他们自然进帐可观。

    只是看到温泉客栈派人送来的分红时,蒋老太爷忍不住扼腕,那两个外甥愣是不肯多给他一点股份,现在闹翻了,怕是更不好说了!想起来就头疼!

    平亲王接过蒋家送来的年礼单子,也略略吓了一跳,平亲王妃家已经没落,就算是在最鼎盛时期,也拿不出这么多好东西,这份年礼置办起来,约莫要花两万白银。

    他的大小老婆娘家能拿出手的年礼,最多大概就是五千两上下,蒋家这份礼可是狠甩了她们不止一条街啊!而且别以为人家财大气粗就粗鄙得不行,要知道,这份礼里头,那三本孤本可是有钱都未必买得到的。

    其中一本出自前朝大儒薛大家,这一位流传于世的真迹实在太少,蒋家送来的这本便是谣传传于世,却一直让世人缘悭一面的梦幻珍本。

    平亲王再看其他人送来的年礼,实在不能相提并论啊!“让人把这几样给十二小姐送过去。”

    季瑶深在家中姐妹排行十二,姐妹当中她不是年纪最小的,但却是平亲王最疼的,说是愧疚也好,是因她长得最像平亲王,所以最得他欢心也好,反正,季瑶深现在在府里的地位,比平亲王妃嫡出的女儿们还略高。

    谁让她们姐妹要谋害她呢?她们都已经有好归宿了,为什么要揪着她不放?别说平亲王想不明白,就连她们自己现在回想,也有点蒙,怎么感觉自己那时像着了魔似的,就是死盯着季瑶深,见不得她好,恨不得她死。

    季瑶深看到平亲王命人送给她的年礼,不禁愣了好半晌,蒋姨娘和儿子玩得正高兴,看女儿呆愣在那儿半天不说话,忍不住开口,“这是怎么了?这些礼有什么不对?”

    “外祖父平常可有什么喜好,例如收藏东西,珍品孤本的?”

    “没。你外祖母管得严,你外祖父平日的娱乐,就是和朋友喝喝小酒,去戏园子逛逛,其他就和别人一样,没什么特别的。”

    如果蒋老太爷没有收藏这些东西的习惯,那这些东西是打那儿来的?“您看过来送年礼的人吗?”

    蒋姨娘白了女儿一眼,“刚刚送年礼来的,不是咱们内院的管事媳妇吗?”

    季瑶深反应过来,忙道,“不是,我是说……”蒋家派来送年礼的人,话没出口就被她咽回去了,因为来送礼的人,见的自然是侧妃她们,她娘是姨娘,根本没资格去接见她们。

    讪笑了下,季瑶深没再继续这个话题,免得惹她娘伤心。

    蒋家送来的年礼,虽是在各主子心里掀起风浪,不过,年底了,送礼的不止蒋家一家,除了蒋家人的身份略尴尬外,其他也没什么好关注的。

    倒是那本薛大家的孤本引起不少关注,除几位亲家问起,还有不少友人也很好奇,不过平亲王都淡淡的道,“那是小女外祖家给她的添妆,所以不好外借。”

    “就让我们看上一眼就好。”

    “对,一眼。”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不方便。”平亲王客气的拒绝了。

    大家自然不好再提,不过他们不提,不代表他们就这样放弃了。

    既然平亲王说是他女儿的嫁妆嘛!亲家们便找自家女儿,平亲王的媳妇们出马,找小姑子商量借来瞧瞧,东西一到手,他们爱怎么看就怎么看,反正是庶女,就算嫡出嫂子们不还,应该也不该吭声吧?

    没想到季瑶深会拒绝她们。

    季瑶深是伤员,伤势还没全好,拒绝嫂子们之后,她也没想到,这几位平常看起来高高在上,端庄有礼的贵妇人们,竟然亲自上手,想来她们早就有意动手教训她了。

    季瑶深没想到在王府自己的院子里,这几位竟然不顾颜面对她动手,难道不怕平亲王知道了会生气?

    蒋姨娘慌张喊人救命,侍候的丫鬟却都被世子妃等人带来的仆妇所困,根本就进不来。

    季瑶深被挠了好几下,脚被绊倒,整个人扑倒在地,屋里虽铺了厚厚的地毯,但少女娇嫩的脸颊还是擦伤了。

    “然后呢?”黎浅浅等人边嗑瓜子儿,边听刘二说京里的事。

    刘二笑着摇摇头,道,“商少堡主的人在暗处,用内劲把那几位的手脚都给打了,偏偏他们用的是内劲,外表看不出任何损伤,还叫女医贴身查看,愣是看不出有任何问题,平亲王听了之后,更加生气,认定她们是恶人先告状。”

    季瑶深好好的在自己院子里养伤,她们跑去她院子寻衅,把人打伤了,怕挨骂就装自己也受伤,可惜,平亲王不按牌理出牌,没叫府医为她们疗伤,而是从太医院请了御医和女医来。

    府医她们能收买,可是御医和女医?她们哪知道平亲王今儿会找御医和女医来,所以临时想收买,这价码一时半会也谈不拢,更何况有平亲王的人盯着,她们的仆妇没那么大的胆子,敢当着平亲王的人收买人。

    “后来呢?”蓝棠催促着,刘二苦笑接着说,“平亲王得知她们找季小姐,是想借孤本时很生气,让人把她们贴身侍候的丫鬟和仆妇给打了一顿。”

    平亲王命人杖责,可是丝毫没给媳妇们留脸的,既然人家自己都不要脸了,他干么还替她们留脸。

    世子妃等人哭唧唧,下人们连哀嚎的力气都没有啦!

    平亲王妃试图收拾季瑶深的计划,再度失败。

    “这几个没用的东西!”平亲王妃生气的把屋里的摆设全砸了,心腹们面面相觑,早就劝过主子,别轻举妄动,就算要动也别急着动手嘛!

    过个一年半载的,再来动手不迟,偏偏亲王妃等不及,尤其是看到蒋家的年礼后,她感觉被蒋家人甩了一耳光般,脸热辣辣的,丢人啊!

    平亲王因让季瑶深流落在外多年,而对她感到有所亏欠,之前她被嫡姐和嫡母连手迫害,受了那么重的伤,平亲王心疼之余,对妻子和嫡女们更加恼怒,平亲王妃屡次试图挽回丈夫,可在听到丈夫把蒋家送来的年礼,挑了好几样给季瑶深送去时,她整个人就崩溃了。

    夫妻多年,她娘家送来的年礼,他可从没挑几样给她过,就连儿子、女儿也都不曾有过如此的待遇,偏偏就这样对季瑶深了!

    所以她就让人去挑唆了儿媳妇们,本来她是想叫庶女们动手的,但庶女们有她们的姨娘管着,挑唆不动,只得找儿媳们。

    原本是想,就算儿媳妇们行为过当,平亲王身为公爹,总不好对儿媳们太过苛责,万万没想到,他是对儿妇们不满,但是,他出手的对象不是儿媳们,而是侍候她们的人,而且他的理由很充份。

    主子们胡涂,她们这些贴身侍候的,不但不劝阻,还站在一旁看热闹?他的女儿就是这样被人欺负,任下人看热闹的?

    当然要杖责这些不知分寸的下人们,至于儿媳妇?对小姑不慈,他做公爹的不好教,只能请亲家自行管教。

    打完了下人之后,就命人把儿媳们全送回娘家去,至于归期?呵呵,再说。

    完全不在乎会不会惹恼亲家们的举动,倒也是让京里众人看傻了眼,从来不知道平亲王是个这么决断的人!

    这让平亲王在朝臣间的声望略略往上升了不少,瑞郡王就有些不太爽,上下朝和平亲王擦身而过时,总是哼声不断,静王倒是很友善的慰问了平亲王几句。

    只是平亲王并不感到安慰,还觉得静王是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眼。

    宫里的皇帝得知这三个弟弟的情况,只眯着眼,交代人好好的盯着,别放松了。

    康亲王和福亲王的亲事底定,紧跟着明年开春又有两位皇子要出宫开府,工部真是忙昏了,偏偏天气冷,土地冻得跟石头一样硬,想做什么都没法子,只得拖到明年开春后再动工。

    只是如此一来,难免要影响到那两位皇子出宫的时间,工部尚书硬着头皮去找皇帝商量,皇帝好脾气的听他说,说完了,才问,“那照你看,何时让他们出宫开府才好?”

    “这微臣不知道,这该是钦天监的活儿,微臣只知,原订的时间,大概只重新修缮大门吧!旁的,真不好说。”

    皇帝点点头,正想说些什么时,有太监匆匆告进,“皇上,狭石关隘传来军情。”

    “呈上来。”狭石关隘是南楚和西越之间的通道,位于山上,很偏僻,很荒凉,一般往来两地的商队和百姓,是不会从这里走的。

    皇帝一目十行快速看完,看完后忍不住气怒的重重拍桌,“这个什么百达人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侍候的太监那知道啊!只得赶紧去把兵部尚书、首辅等宰相们统统请来,大家一一看过军情后,首辅才捋着胡子道,“这百达人原是位于西越西北边的一个小族,不过听说前几年,他们老族长过世了,换了一个新族长,这个新族长很有能力,带着族中青壮,把周边的几个小族全都收服了。”

    皇帝冷冷的看着他,首辅面不改色接着说,“按说他们要扩大地盘,也该是从西越西北往南扩大,却不知为何会越过西越南部,往我们边境直扑而来。”

    兵部尚书上前拱手禀道,“西越皇帝的表哥福生大将军就镇守在该地,只怕百达人的新族长为避其锋芒,才会选择越过西越南部,直扑我们而来。”

    毕竟他们在这个关隘可没派驻多少兵力,这个地方是天险,地势陡峭崎岖,最狭窄的路段只能一人单向通行。

    任谁也想不到,会有人从这个地方闯关吧?

    “现在情况如何?”

    “附近的卫所接到救援烽火,已驰往救援,想来之后就会传来好消息。”

    但愿如此啦!

    兵部尚书面对皇帝时,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其实心里虚得很,别人不知道,他这兵部尚书会不晓得吗?附近卫所里的兵,有超过百人就偷笑了,但在兵册里,这里的驻兵却是满员,而且武器及一应辎重尽皆齐全。

    这几十年来,都是这么过来的,谁会想到,今年都要过年了,却临时出了这种情况。

    果然,接下来几天,京里陆续接到的消息都不好,皇帝的脸直接黑得比锅底还黑。

    另一方面,黎经时他们这边,东齐军终于受不了被人家当成陪练,在一轮猛攻失败后撤退了。

    他们其实心里很不痛快,可是东齐新帝有令,他们不得不退,因为东齐境内陆续传出内乱,不消说,是九皇子和十三皇子的人搞得鬼,太上皇对这两儿子是彻底失望了。

    身体本就不怎么,被这两不肖子一气,就病倒了!新皇衣不解带侍疾的同时,还把几个弟弟统统召进宫,大家一起侍疾尽尽孝心。

    九皇子心想,机不可失,想要趁机逼宫,悄悄的带了不少人马进宫,十三皇子也作如是想,他的钱多,除了带人手进宫外,还把他收买的京机营等几个大营的将领们,也连络上了,一旦九皇子动手,他们就做壁上观,等九皇子和皇帝的人斗得你死我活之际,他们再来收割就好。

    只是,事情真能如他们预期的那么顺利?

    呵呵!目前尚不可知,不过黎经时他们见东齐军退了,便想着终于可以回家过年了!

    跟着黎令熙的那些江湖侠少公子们,也陆续离开返家过年,不过临走,都和黎令熙约好,等过完年,再来找他。

    黎令熙原本是想弄个镖局什么的,可是他爹说,这样未免会埋没了他布阵的天分,叫他再想想。

    反正他闲着嘛!只是皇帝给他的军职,让他有点动心,不过还是等过年后再来细想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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