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爷的人颓然的跌坐在地,完蛋了!好不容易等到码头解禁,总算能把人带回去了,他们竟然把人搞丢了?

    这个事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啊?

    “老魏人呢?”对了,他们派了人守在房里的,耿老不见,那负责待在房里守着他的老魏哪儿去了?负责管着药的汉子这一问,大伙儿才想起老魏来。

    管事领头冲向关押耿护法的舱房,几个人在房里那么一搜,果然在床下的箱笼中发现身材瘦削的老魏,幸好箱笼的盖子没盖紧,不然老魏怕早就一命呜乎。

    船长派大夫过来,大夫开了安神药,“让他休息几日就可复原,真是命大啊!被关在箱笼里,竟然没啥事。”

    什么叫没啥事啊?这无能的大夫。他们急着想问老魏,耿老是怎么丢的,结果他给老魏开什么安神药,这药一服就得睡上几个时辰才会醒,等他醒来再问,人早不知跑哪去了。

    “你去,给他扎两针,让他清醒过来。”管事推推身边的心腹,心腹摸摸鼻子,拈着两根银针上前,天知道,他是使银针做暗器的,叫他扎针让老魏醒过来?呵呵,老魏要是醒过来不剥了他的皮才怪。

    不过管事有令,他不敢不从,上前在老魏身上扎了两针,这两针确实有效,老魏醒过来了。

    看到管事他们围着自己,急忙张嘴想说什么,可是半晌说不出话来,“看老魏这样子,八成是渴了。”算算时辰应该也饿坏了,皇帝不遣饿兵,总要让人吃饱喝足了再问话。

    不然看老魏这个样子,大概撑不到他们把话问完就垮了。

    管事想到自己打晓得耿老不见,到现在几个时辰过去,没吃没喝的,可不是饿坏了也渴坏了吗?

    摆摆手让人送饭食过来,老魏吃过饭总算有点力气了,又喝了一大碗汤,终于有声音了。

    他急急对管事说,“小的守在舱房里,正觉着无聊,就有人来敲门,说是奉管事之命,来给我送酒菜。”

    他兴冲冲的开了门,完全忘记他们这位管事最是抠门,怎会额外叫人给他送酒菜,要也得等他们吃饱喝足了,酒菜有剩,弟兄们回来时,会顺手帮他打包回来。

    这话自然不能在管事面前说,“小的没想到管事还记得小的,便高兴的去开门,这门一开就被人当头打了一棒,小的要昏过去之前,只看到有两个人越过小的进了舱房。”

    接下来他只记得那两人把耿老抱出舱房,然后有个人一把捞起他,好像把他放在什么地方里头,然后他就晕过去了,歉然的对兄弟们笑了下,老魏头一偏昏睡过去。

    “至少有三个人。”管事从老魏的话里判断,动手的有三人。

    “是。”不知那三人是不是耿老的护卫们,若是,那也还好,就怕不是耿家护卫。

    “之前不是听说,教主和大教主他们要南下,你们说,他们可不可能也在荷塘码头上?”

    “不会这么巧吧?”

    之前因为怕引人注意,所以他们深居简出,就怕被人盯上,没想到他们都已这么小心了,还是被人盯上?

    “如果不是教主的人,那会是谁,把耿老救走?”

    “教主知道我们的存在吗?如果不知道,她又怎会注意我们?”管事很自信,耿老在内的几位护法,曾向黎爷保证,大教主不知他的存在,大教主都不知道黎爷,教主又如何得知?

    黎爷受着护法们的贡奉,享受着他们从瑞瑶教总坛搜刮来的财富,但到底不是瑞瑶教中人,所以他们不知瑞瑶教的鸽卫,是打探消息的能手,浑不知他们黎爷的底早就被人查得朝天了!

    “说的也是。”

    “那,会是什么人?难道是耿家的护卫?”

    “不会是他们,船开的时候,他们还在码头上。”

    诸人七嘴八舌半晌讨论不出结果,最后只得在下个码头下船,然后一路往回找。

    耿护法一睁开眼,就发现自己没什么力气,四下打量一番,发现所在地轻微的晃动着,似乎,他似乎是在一艘船上?他闭上眼回想前事,他记得的最后一件事是,送夜宵的小厮是个生面孔,他张嘴想唤人,就发现自己浑身不能动弹,恐慌未过,紧跟着他就发现眼前的东西扭曲成一片,再醒来就在这里了。

    所以他被人掳了?被谁?为什么呢?

    耿护法忽然想到之前心腹来回禀,黎爷的几个儿子和媳妇,去青承山的庵堂求子,结果为歹人所杀,这老家伙不会以为是自己派人出手的吧?

    黎爷那几个儿子不成器就算了,近年行事越发张狂,已经引起官府注意了,还不知收敛,他在东齐都听闻那几人的丰功业了,本想修书跟黎爷说一声,让他好好管管孩子,不意信还没写,那几位爷儿们就死于非命了。

    忽地门外传来脚步声,耿护法闭上眼,下一刻门就开了,三个个头不算高大的男子,鱼贯进入室内。

    “咦?还没醒啊?”走在前头的那人将手里拿着的东西放到桌上,然后走到床边低头探看着。

    “我听说那些家伙一直在给他喂药,他们好像很怕药效过了。”

    “我还听说,那个迷药可不便宜,是东齐神医家卖的,药效特别好,不管你武功再高,只要碰到一点点,就昏过去了。”

    “多久能醒?”

    “这我哪知。”说韦家卖的药效特别好的男子嗤笑。

    “喂,咱们把他救出来,他真会给咱们赏银?”

    “他要赖账咋办?”

    “那,那,咱们也去买那种药回来迷昏他,再把他扔回去?”

    “这成吗?”

    “不成也得成。”

    三个人吱喳个没完,耿护法听不下去了,睁开眼,喊他们,“喂!”

    “赫!”三人被吓得从椅子上跌到地上,“你你怎么,怎么醒了?”

    耿护法顿感无语,喝了茶吃饱饭,才有力气来诘问他们三人的身份,得知他们只是恰巧看到黎爷的人将他弄上船的那一幕,因而起疑,进而把他救出来后,耿护法更感无言,这算自己运气好吗?

    “哦,对,这位爷,我们从绑你的那些人身边经过时,听到他们在笑你家的下人,只会傻傻的在码头上找人。”

    “对对对。”

    大概是畏惧耿护法一身官威,这三人是有问必答,言无不尽,令耿护法觉得自己好像在欺负人般。

    “你们把我救出来,难道没有引起人注意?”

    “没有啊!哦,对了,绑你的那几个人已经下船了,他们大概以为我们偷了你就下船了。”

    耿护法狐疑的问,“他们怎么会这么想?”

    “不知道。”这种事他们怎么会知道嘛!

    耿护法虽有所怀疑,不过回心一想也是,他们三人不过是误打误撞救了自己,想从自己身上赚一笔,哪会知道黎爷那些人心里在想什么?

    “你们的舱房离关我的舱房有多远?”

    “就在隔壁啊!”三人异口同声理直气壮的道。

    哈,就这么近?怪不得他们救走自己后,没有引人怀疑,就这样顺当的把自己救出来。

    看来还真是自己走运了!

    “那个,这位爷,那个,我们救了你,不知道,你能给我们多少钱做谢礼啊?”

    “不用多不用多,大概五十两就够了!”嘿嘿!说话的男人笑得一脸猥琐,他那两个兄弟气得踢他一脚,五十两是他一个人拿,还是他们三个人分啊?

    “老夫身价就只值五十两?”

    “不不不,是一人五十两。”

    “对对对,一人五十两。”

    耿护法失笑,看来这三兄弟有点意思。

    “等找到老夫的人,就叫他们把钱付给你们。”

    “行,嘿嘿,谢谢老爷。”

    耿护法没跟他们纠结自己的身价,回头直接付钱给他们三个就是,不过一人五十两,实在是太低了些。

    “这位爷,那个您的人,要怎么联络啊?我们不能离家太久。家里等着钱用咧!

    “就是,就是,之前不知那个混蛋,把那个国公家的世子给杀了,害我们被困在码头上好些天,我们带出来卖的货是卖掉了啦!但是我们再买要带回去卖的货就惨了,也不知要困几天,只得赶紧脱手,省得带回去也烂了。”

    兄弟三个说着说着就说起了家长里短,这些事原是耿护法平常最不耐烦听的事,但是现在自己浑身乏力,且也没什么事急办,便姑且听之,谁知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沉入黑甜乡前,他还听到三兄弟之一似乎发现他快睡着了,而急切的叫他,“喂,喂这位爷,那个你的人要怎么联络啊!你先别睡啊!喂,这位爷?爷?他睡着了!”

    “都你们啦!只顾着说自己的。”

    “你还不是一样。”

    兄弟三个吵成一团,耿护法心神一散安心入眠。

    听到他打呼了,兄弟三个立刻收了声,挪到桌边,用手指沾茶水在桌上继续讨论,

    ‘要等他醒吗?’

    ‘不然呢?’

    ‘要不要回报给教主?’

    ‘去回个消息也好,让教主放心。顺便让人扮成乡亲,在下个码头接我们。’

    ‘行,还有什么?’

    ‘你们说,黎爷的人下了船之后,会不会想起其中的破绽?’

    ‘他们都下船了,就算发现什么,也来不及了!’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小心点总是没错。

    兄弟里个子最矮小的那人提起茶壸,“我去倒些热水来。”另两人将桌子的东西收拾好,用布把桌擦干净,“顺便把食盒送回厨房去吧?”

    “呿!你们两就会指使人。”话虽这么说,不过他还是很利索的把食盒提起走人。

    刘二接到消息,来跟黎浅浅回报时,天色已晚,盯着黎爷的人跟着他们回到荷塘码头,也才刚送消息过来。

    “先引耿护法的人发现他们,再让人去他们跟前演场戏。”黎浅浅对刘二低语数句,刘二狐疑的看着她。

    “这能行?”

    “自然。”黎浅浅抿着嘴道,“耿护法是让黎爷的人抓来赵国的,咱们的人是运气好救了他一回,但如果让他们运气一直很好,耿护法会怀疑他们,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死’在恼羞成怒的黎爷人手里。”

    刘二会意,自去安排。

    稍晚在荷塘码头上,耿家护卫们发现了黎爷的人,立刻悄然跟上。

    可等缀在他们身后,发现他们查问的事情,耿家护卫们立时黑了脸,这些人,这些人,不是很神通广大吗?把他们家老爷从东齐弄到赵国来,那怎么把他们老爷弄丢了?

    不过是带上船,这么短的路程,也能把老爷弄丢?这些人是怎么做事的啊?

    气愤不已的耿家护卫就这么跟在黎爷的人身后。

    华灯初上,荷塘码头上人来人往,丝毫未因入夜而冷清下来,之前的禁令让不少船只误了行程,因此一解禁,大伙儿忙着赶路,哪管天色已暗夜路不好行。

    码头边上的小吃摊生意兴隆,自天没亮一路忙到现在,老板数钱数到手软,洗碗的伙计洗到手快断掉,厨子煮面煮到想吐。

    黎爷的人好不容易等到有空位,一行人坐下就开始点菜,等菜上桌时,伙计先送了几碟小菜上来。

    怕误事所以他们没敢喝酒,只喝茶,老魏被他们留在客栈里头,管事心想,船上遍寻不到人,那么就只有一个可能,那便是甫上船,人就被救下船了,所以他们重回荷塘码头,他们看过了,耿家护卫已然不在荷塘码头了,那表示什么?表示人已经被他们救走了吧?

    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们重回荷塘码头,还有什么意思?底下人皆如是想,可谁也不敢开口问,只能捏着鼻子听任管事安排。

    “我说你这孩子的脑子怎么就是不开窍呢?”忽地一老人气呼呼的拍桌而起,大家闻声望去,就见小吃摊靠墙那桌的老头正气呼呼的瞪着同桌的男孩,男孩约莫十几岁,大概就是最喜欢和大人对着干的年纪。

    老板看着摇摇头,对身边一位客人叹道,“徐老这孙子啊!最是聪明不过,可惜就是认死理,之前和同窗去酒楼吃饭,对方事前跟他说在什么松竹间,可是松竹间被人订走了,他们只好改订梅兰间,可那孩子去了酒楼进了松竹间,便不肯出来,订房的客人来了,他也不肯走,他那同窗来跟他说了半天,都没说动他,最后订房的客人气呼呼的说要退订,他同窗便把梅兰间让出来,改订松竹间,又补了那客人的损失,对方才作罢。”

    老板和客人又说了什么,黎家管事没听到了,他想到客船上这么多船舱,他们虽说是每一间房都去找了,可是是船长领着他们走,若其中漏了那间房,他们根本就不知道,如果救走耿护法的人,就躲在船长略过的那些所谓重要客人的舱房里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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