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也是正理,因此冯姨娘倒是不急,只一门心思的提醒林乐梓万事都要以生孩子为主,只一下午的功夫就对林乐梓说了七八遍,想着今后自已无法承欢膝下,林乐梓也就不曾反驳,只一味的说知道了。

    到了时辰回去,冯姨娘恋恋不舍的看着大姑娘远去的背影,眼眶又是红了红,又看了看一旁的林栖栖,终是叹了口气,方才自已还告诉大姑娘生儿子重要,自已这么多年不也没能诞下一子。

    想到此冯姨娘便来了斗志,前些日子听院里的老妈妈说有一户人家都要四十岁了还得了个大胖小子,自已如今若是努把力应该也没问题。

    打定主意,当晚就让贴身丫鬟去林铮处,说自已身体不舒服引了林铮来,二人又喝了些酒,自然水到渠成。

    大姑娘回门后,林府的日子又回归了平淡,一切还如同以往一样,只寿安堂内众人却发现五姑娘好似变了些,不那么喜欢玩闹了,大多数的时候都是自已一个人在一旁看书。

    而这时高嬷嬷又得了信,说是自家儿媳有了身孕,想让自已回去照顾,如此林府哪怕在不舍,也只得好生的将高嬷嬷送走。

    林老太太念及以往情分便让人备了不少的答谢礼,而安氏想着高嬷嬷是京中有名的教养嬷嬷,多少大户人家都会请她去教导规矩,因此安氏便也备了谢礼,想着以后还得请高嬷嬷美言几句。

    而林铮则是想着不能给高嬷嬷留下不好的印象,也就备了一份厚礼,这下答谢礼可就装了满满的一车,高嬷嬷本不想收,但想着自已若是不收,难免她们多想,也只好收了下去。

    只是高嬷嬷一走林家几个姑娘日子便更加的清闲,但两个男孩却忙了起来,义杭今年已经十三岁了,义杨也十二岁,林铮有意让他们参加明年的童试先试试水。

    所以两个男孩便紧锣密鼓的筹备起来,义杭倒是仔细的紧,日日夜夜的读书生怕不能中,而安氏看着他如此,则是心疼的紧,更是下令风竹轩内不许吵嚷,反观义杨倒是自信满满,还是如同往常一样。

    只不过这些都和桑榆没什么太大的关系,她逐渐冷静下来,猛然想起那日在院子里见到的傅尧玉,自已哭成那样被一个外男瞧见了,周围还没有人,假如此事让祖母知道了。

    她不敢继续往下想了,每每思及此她总要把脸深深的埋在枕头里,好像没脸见人一般,这个时候她总要把那个帕子拿出来狠狠的揉搓两下才算完。

    正当这一日,院子里的积雪刚有稍化的迹象,桑榆便被林老太太叫到了前头,说是白家来人了,让桑榆过去请安。

    此刻的寿安堂热闹的很,来了三个妇人还有一屋子的婆子丫鬟,桑榆刚走到门口便被里面传来女人说话的声音吵的头疼,可已经到了总不好转头便走。

    桑榆只好在门口调整心情,给面上的自已留出一个大大的微笑,随后才掀帘入内,她一进去室内骤然安静了下来,只见一个老妇人站了起来,见着桑榆便热泪盈眶。

    “好孩子,你便是桑榆吧?”

    林老太太见此赶紧招手让桑榆过去,“这是你的嫡亲外祖母,快叫人。”

    桑榆转过头只见那人应该和祖母差不多年岁的,可是却更显老态一些,但面上瞧着去慈善的很,说不出的和蔼,方才在门口那股子心烦意乱的劲也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刚要行礼问安,便被那人一把搂进怀中,心肝肉的叫了起来,“桑榆,我的桑榆呀!”

    这下引的另外两人也哭了起来,一时之间方才的欢声笑语陡然不见,气氛也越发沉重,林老太太拿帕子擦了擦眼睛赶紧道,“老姐姐,你可莫要吓着桑榆,这孩子胆子小的很,也好好坐下来或会话是正理。”

    见着林老太太如此,另外两人也纷纷劝说,白老太太这才把桑榆放开,落坐实却还紧紧拽着桑榆的手不肯松开,生怕她跑了一般。

    林老太太赶紧给她介绍另外二人,指着其中一个打扮的富丽堂皇,一看就是非富即贵的妇人道,“这是你大舅妈。”

    桑榆按着规矩叫过人,林老太太又指着一旁有些弱柳扶风之态的人道,“这是你二舅妈。”

    照规矩行过礼,两位舅妈自不好空手受礼的,便赶紧一人从手下褪下一对镯子,一人从头上摘下一个玉簪送给了桑榆当做见面礼。

    见着林老太太点头,桑榆便收了下来,一转身就见到白老太太依然是泪眼婆娑的望着自已,眼中满是柔情。

    “这下白家大哥儿也调回了京中,一家人总算是团聚了。”

    白老太太知道这是同自已说话便道,“是了,这也多亏了峥儿,不然只怕此次回京还没有那么顺利,等回去必定要让人备了谢礼。”

    “都是一家人,何必说两家话,你随着大哥儿赴任,一去就是六年,如今好容易回来了,我们可要常来往的,你若是不来,当心我带着桑榆去你白府闹。”

    林老太太一番话逗的众人都笑了起来,白老太太更是啧啧道,“我这小姑子呀!自小在家里就刁蛮任性,如今都是做祖母的人性子还是这样,我这大嫂子还被你吃住了不成?”

    听着二人对话,桑榆也总算是明白了一些,自已的祖母和外祖母是妯娌关系,外祖母有三个孩子,最小的便是自已的娘,这些年外祖母随着大舅舅赴任,一直不在京中,而二舅舅却不是做官的,难怪这一年来也没怎么见过二舅舅登门。

    不过听着二人这语气,倒是熟络的很,想来不是所有的妯娌关系都是水火不容的嘛!

    桑榆想事情正想的出神,就听见外祖母和自已说话,“丫头,你随着外祖母去我那住几日吧!外祖母那吃的喝的玩的什么都有,还有从金陵带回来的新鲜玩意儿,可不比你这差。”

    不等桑榆回话,大舅妈张氏赶紧道,“母亲,儿媳知道您想桑榆想的紧,但是如今家里还没收整好,奴仆事物都是乱糟糟的,没得让桑榆住的不舒服,不如等着家里收整好了,在接桑榆过去陪您,您说呢?”

    这话在理,如今全家一起搬来了京中,不说别的,仅奴仆现在就鱼龙混杂的很,不如等收整好了再接桑榆的妥帖。

    林老太太也道,“就是,你们刚回来,这又入了冬,你们那必定不暖和,别冻坏了我的桑榆,左右桑榆如今生活在这,又不会跑的,你怕什么,过几日也来得及。”

    如此,白老太太只好点头称是,众人一起吃过午饭,又让人抬了两个箱子进来,说是给桑榆的,林老太太知道她想外孙女想的狠,虽说这礼有些太多了,但也不好不让收的,只好让人抬了回去。

    白府那面还有很多事情整理,几人不好多呆,便告辞了,临走前白老太太又从怀中拿出一块玉佩来,“好孩子,这是外祖母在金陵时找了高僧求来的护身符,你好好的贴身带着。”

    桑榆乖巧的点点头,便戴在了脖子上,白老太太见她如此听话,这才放心的走了,回到寿安堂,只见两个箱子摆在那,林老太太正招手让自已过去。

    “这些既然是给你的,你就自已收着,但一应事务总要有个具体的数,祖母倒是想看看你会怎么收整安排这些呀?”

    桑榆一听便知这是要考量自已了,便赶紧叫了玉杏和阿月进来,一个拿着箱子里的东西给自已看,另一个记录。

    这箱子一打开,桑榆才知道里面的东西到底有多贵重,也不由得暗叹,不愧是商人,果真富裕,就这箱子里的东西都顶的普通人家嫁闺女的嫁妆了。

    桑榆挑出几样派人给父亲、风竹轩、瑰院、梨院都送去了,而兄弟姐妹也挑出几样好的送了过去,自已又亲自挑出一对文房四宝给林老太太,剩下的则按照数量记录好,才让人收了下去。

    林老太太见着桑如此妥帖自是高兴,又想起方才箱子底下见到的五十两银子又是叹了口气,桑榆见着虽然不明白为什么,但是你不敢多问,生怕惹着祖母的伤心事。

    而林老太太则是看着桑榆小小的忙前忙后的身影苦涩的一笑,当初大嫂子本不想女儿来此做妾,是自已又让母亲劝说,又亲自上门求的,又拿了白家大哥儿的仕途相换。

    总算是给林铮换来了一个助力,可以说林铮能有今天,白家也是有一份力的,可自已偏生就没有照顾好白家闺女,难产而死不说,只一个独苗还给弄丢了,十年过去才给找了回来。

    想必白大嫂子定是埋怨自已,不放心自已的,才会给桑榆这么多钱,就是怕她在府里吃苦,能让她自保。

    林老太太又想起当年的事情,白姨娘本还有将近一个月才能生产,自已这才去了寺庙祈福,谁知刚走两天就接到消息,白姨娘难产,虽产下一女,但大人已去。

    而桑榆又是怎么丢的,这两件事情怎么想怎么蹊跷,可是当时林铮正逢吏部考核能否回京的关键时候,不能有任何丑闻留出,所以这事才耽搁下来,事后又忙着回京打点等,一来二去的此事就已经过了这么多年。

    可是不知怎的,林老太太就觉得此事和瑰院脱不了干系,只是苦于没有实证,只好作罢,但这些年却一直不待见冯姨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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