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用完了饭,林瑶便带着桑榆去了自已的房间,从首饰盒里拿出一只耳环来,“这个给你,母亲说了,她小时候和姐妹们都是一人一个耳环的,我就想着最合的来的就是你了,这个就给你吧!”

    桑榆听见这话自然是高兴的,乐滋滋的带了上去,小姐妹两个玩笑了会,便开始说起私房话来。

    “听母亲说,大姐姐及笄之后就要开始说亲了,也不知道哪家儿郎这么有福气能娶了大姐姐。”

    对于这男欢女爱的事情,桑榆向来不是很懂,便摇了摇头,而林瑶则是嫌她闷,撇了撇嘴便回过头去,继续忙着手里的物件。

    而桑榆则是想到了那个小村落里说将来要娶自已做新娘的二肃哥哥,分别了这么久,也不知道他怎么样了,可还好吗?

    来了这里后虽然自已不曾提过,但是很明显似乎这里的人人都不希望自已在提及曾经的事情,桑榆便很聪明的也不提,但其实她真的很想二肃哥哥。

    只是最近每日里读书写字、规矩礼仪学的桑榆晕头转向,她几次想开口和祖母说回去看看,但到最后话还是咽在了肚子里。

    如此给你姑娘们的一天休息就这样过去了,第二天还是要继续上家塾的,一早就看见林瑶美滋滋的走了过来。

    桑榆走近一看,这才看清林瑶头上戴了个崭新的碧玉发簪,纵是她不懂的,但也知道定然价格不菲,只说那成色美的都让人离不开眼。

    “怎么样?好看吗?这是昨天母亲亲自给我选的。”

    不等桑榆说话,一旁的林栖栖便冷哼道,“大姐姐及笄,母亲这才派了人给单做了首饰,谁知昨晚四妹妹也蹦高高的非要一个,不知道的还以为三妹妹也要及笄了。”

    一顿冷嘲热讽成功的表达了自已的不满,但也成功的挑起了林瑶的怒气,这下也顾不得炫耀簪子,直接炫耀起身世来,“谁叫我母亲是大夫人,莫说一个发簪,就是什么金银珠宝,我母亲给不得?所以说呀!嫡庶就是有区别的。”

    林栖栖自小受到林铮宠爱,傲的不行,最听不得的就是别人说自已是庶女,偏生林瑶最会戳别人痛处的,这下换成了林栖栖气的不行。

    “本就是的,父亲常说要一视同仁,家中不论是姐姐妹妹的都要有一样的生活,母亲这样对你,可不就是偏心了。”

    这话时林梨说出口的,就连桑榆也觉得这话蠢的不行,虽说要一视同仁,但是人家是什么身份,你又是个什么身份,还不许人家亲娘开个小灶之类的吗?

    果然这话引起了林瑶的注视,“二姐姐,父亲虽说要一视同仁了,但是没说不让我母亲给我私添东西呀?你若是喜欢大可以让李姨娘呀给你买一只呀!”

    说完这话后,林瑶又向是说错话一样捂住了嘴,“哦,我忘了,李姨娘每月的月例银子只有二两,怕是不够给二姐姐添什么东西的。”

    桑榆见着情况不对,眼瞅着这三人就要乌眼鸡似的吵起来,而这功夫大姐姐还没来,便赶紧上前道,“姐姐们都少说两句吧!等下高嬷嬷就要来了,前日里的规矩都背熟了吗?一会高嬷嬷要考的。”

    林梨说不过林瑶,正恼的一肚子火气没处发,桑榆撞了上来可不就是个好的出气筒子,林梨立马转过头,“我们自小学的都是这些,哪里用特殊背的,倒是你穷乡僻壤来的,得好好学学,将来没得出去丢了了林府的脸。”

    桑榆再是个好脾气的,此时面上也有些挂不住,但是碍着林梨说的又是实话,不好发火,便道,“二姐姐此言差矣,祖母既然请了高嬷嬷来教导家中姐妹,那就说明我们自有不足的地方要学习,而高嬷嬷费心费力教导我们,我们自要认真对待才不辜负她老人家的美意,若是按照二姐姐这样说,你都不用学了,这岂不是说祖母多此一举吗?二姐姐这是在埋怨祖母喽?”

    往常看着桑榆呆呆笨笨的,说话也大多数不还嘴,这一下小嘴一张一合就说出这么多话来,倒是把林梨弄的一愣一愣的,而林栖栖此刻忙着伤心,林瑶此刻忙着得意,谁都没注意桑榆到底说了什么。

    只有林梨傻愣愣的看着桑榆在想反驳的话。

    林栖栖见着林梨败了,只好自已重新上阵,“四妹妹这是说的哪里话,我知道我是庶女,比不得四妹妹的,但我们都是父亲的女儿,我少不得要去问问父亲,四妹妹这话是什么意思了?”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我要去告状了,谁让你说我是庶女,就算是实话,我也不让你说。

    说完,林栖栖便开始哭天抹泪,忘天兴叹,那柔弱的面庞就连桑榆看了都有些怀疑,方才三姐姐是不是说了什么特别伤人的话了。

    只是林瑶从小见惯了冯姨娘和林栖栖这楚楚可怜的样子,都要看吐了,自然对此不感冒,直接指着林栖栖鼻子道,“庶女就是庶女,一遇到点事情就哭哭啼啼个没完,上不了台面的东西。”

    而林栖栖这招向来对林铮管用,如今在林瑶身上非但没起作用,还有了反效果,也是憋的小脸通红,最后收了眼泪,止着林瑶也大叫起来。

    三人越吵越凶,桑榆劝了这个劝那个,但最后都没什么效果,这时后面的帘子被掀开高嬷嬷从外面走了进来。

    几个丫头顿时没了声音,垂手站在一旁,但是面上的表情明显谁都不服谁的,倔强的很。

    高嬷嬷见了她们自已依旧坐在上首,淡定的整理好了面前的桌子,晾的姑娘们手足无措了这才抬起头。

    只见二姑娘林梨一脸愤愤,眼睛仿佛会吃人一般瞪的大大的,而三姑娘林瑶则是高高的抬着下颌,傲气的很,四姑娘林栖栖则是梨花带雨,抽噎个不停,好像受偶来天大的委屈,而五姑娘桑榆则是一脸茫然的看着面前的地板,仿佛事不关己一般。

    “离远就听见姑娘们吵了起来,怎么?前几日教导的姑娘们都浑忘了。”

    几人理亏,自是不言语,高嬷嬷见状又道,“既然让我听见了你们吵,那就少不得替你们理清下头绪,二姑娘认为大夫人应该一视同仁,给了三姑娘一份就该给众姐妹一份,而四姑娘认为自已虽是庶女,但也不应该和嫡女有太大差别,对吗?”

    高嬷嬷只三言两语就说到了她们心窝里,不等二人回应,高嬷嬷又转头对着一旁都要笑出来的林瑶道,“而三姑娘认为你是嫡女就应该比家中姐妹高人一等,对吗?”

    林瑶听见这话当即就道,“那是自然。”

    话音刚落,高嬷嬷不怒反笑,请了四人坐下道,“姑娘们都知道老婆子我是从宫里出来的,这京中的富贵人家事我多少也知道些,不如今就当闲聊给姑娘们讲讲。”

    “前朝有个侯府,也是姐妹五个,两个嫡女,三个庶女,自小她们便在一处生活的,也无人拿嫡庶之分分别,但生活上却明显不同,比如说嫡女每日要什么自有什么,可庶女就是要差上一截,虽不说苛待,但这也是规矩,无人异议。后来议亲时,有位庶女做了丑事,这下家中的其它姐妹四个都受了牵连,被人指指点点。”

    这故事短小,高嬷嬷又说的含糊其辞,众人因此不曾听懂,该是什么表情还是表情,而高嬷嬷倒也不着急,冷看了几人一眼。

    继续道,“二姑娘、四姑娘,这嫡出庶出的事情,不是自已能选择的,而这大家之中也有着明文规定,嫡女该当如何,庶女该当如何。可林老爷疼爱,这才让你们处处和嫡女一般,养成了你们的性子,这倒也没什么,但有一点总要明白,各人有各人的活法,总要明白自已的地位才是明理,不要总是肖想着不属于自已的才好。”

    这话说的明白,简直就要挑明了,嫡庶之分是规矩,给你的是格外赏的,不给你的你也不应该哭天抹泪的抱怨不公。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这么直白的和林栖栖说过话,这下她连哭都忘了,只目瞪口呆的看着高嬷嬷。

    而高嬷嬷则继续道,“四姑娘泪窝子浅这本是因人而异,可是动不动就抹泪抱怨的,这可是大家小姐的做派吗?”

    说完这话又转过头看着林梨,“二姑娘,老婆子生活了这多年,也很少见到大家小姐叉着埋怨妹妹的,你到真是让老婆子开眼界了。”

    一番话说的二人面红耳赤低头不语,这当口高嬷嬷又立马转过头对着洋洋得意的林瑶道,“三姑娘如此是以为自已没错吗?”

    这下犹如一盆冷水泼了下来,让林瑶有些发懵,高嬷嬷又道,“我说的那侯府,虽然嫡庶有分,但是议亲的时候,一个姑娘错了,便连坐了起来,这是什么意思?也就是说,外人看来你们就是一家子,应当同气连枝才好,而三姑娘句句戳姐妹的心窝子说话,敢问这又是什么教养?”

    林瑶不服气的几次想开口,但都不知如何开口被顶了回去,说完那三人,高嬷嬷又走到了桑榆面前,看完高嬷嬷对那三人丝毫不留情面的样子,桑榆不禁有些心里发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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