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定会转世的。”花清羽紧紧握住蔡老爷子的手:“等我,一定要等我回来!”

    蔡老爷子看看他,安详地闭上眼睛,用最后的力气说道:“快去吧。我不知还能坚持到什么时候。”

    我们的行程很快定下来。下一个目的地是尼泊尔。

    根据花清羽的记忆,我们要去的这个地方在多楚拉山脉,那座寺庙就在那里。这座山脉在尼泊尔的中部地区,比较荒凉,很少有外国游客会到。

    蔡家办事效率还是很高的,我们轮回小组带着史文生,还有那只鸟,踏上了遥远的征程,去向尼泊尔。

    尼泊尔算是亚洲境内发展比较落后的国家,但要看从什么角度去说,尼泊尔本国人民生活的悠然自在。有浮世天堂之称。尼泊尔的国家理念和不丹有些相似,与其追究那些虚无缥缈的dp,不如实实在在保留一些古老的传统。他们认为古老的传统和信仰才是老百姓幸福的源泉。

    经过两天的行程跋涉,我们终于到了多楚拉山脉。这里靠近喜马拉雅山麓,群山巍峨。走到这里远远就能看到许多有顶的白色建筑,那里都是佛塔。

    远离城市人烟,都是闲闲散散的村庄。要往深处进发,是不通车的,蔡家雇佣了一位当地的向导叫做多加,多加别看长得又黑又矮,常年干着导游的工作,会熟练地说英语和汉语两种语言,和我们进行简单的交流没有问题。

    我们听从他的安排,雇了一只骡队,托着物资,更重要的是拉着小孩子史文生,一行人晃晃悠悠往山麓深处进发。

    天气很好,当地气温舒适宜人。阳光明媚的。能看到远处连绵的群山,大多数山峰都是白色的,那是常年被坚不可摧的冰雪所覆盖。多加告诉我们,这些雪峰在他们眼里都是圣山,是神的住所。我们要去的寺庙,直译过来叫做卡布挪兰寺庙,就是位于那些圣山中的一座。

    走了两天,每当深夜快要降临的时候,我们就会进入附近的村庄休息。当地村民十分好客,多加和他们沟通,他们腾出房间让我们居住。

    当地村民的生活条件很差,很像上个世纪八十年代藏区边民的生活,房屋古香古色,带有鲜明的宗教气息,表面基本上都用红色漆料涂过。可进去就有点难看了,屋里有些脏,充斥着一股刺鼻的味道。当地村民丝毫不以为意,邀请我们上座,还做饭给我们吃。

    这种环境里,不是我们矫情,确实是吃不下东西。且不说当地的食物不符合口味,光是屋子里那股味就能把人熏躺下。

    熬了两天,我们的骡队终于抵达了雪山脚下的卡布挪兰寺庙。

    刚到山口,就看到这里竖立着很多的经幡,好像一支队列整齐的仪仗队,一眼望过去,什么颜色都有,经幡随风作响,颇为壮观。多加告诉我们,寺庙的僧侣都要把经文印在幡上,悬挂在他们认为有灵性的地方,每当幡被风吹动一下,就等于念诵了一遍经文,会得到神佛的护佑。

    此时阳光出来,光线照在满山蒸腾云雾的地方,白色云烟笼在山上,河流淙淙,山上佛塔若隐若现,身边五色经幡猎猎而响,这一切简直犹如梦境。

    在这清新而稀薄的空气中,在这静得犹如天堂的高山上,这种宁静的气氛很容易让一个人产生强烈的宗教情怀。心灵上有种静到极致变为净的感觉。

    骡子脖子上的铃声阵阵,我们一行人顺着山路进山,越来越高,开始看到了诸多的僧侣喇嘛。喇嘛们穿着红色的僧袍,留着光头,穿着布鞋,因为常年在高山上修行,每个人的脸上都呈现不同程度的高原红,皮肤很粗糙。他们的表情非常真挚,面带笑容,不管认不认识,只要看到我们,就会停下来打招呼,双手合十做佛号。

    我们终于到了传说中的山庙前,这里就是花清羽和史文生前世曾经修行过的地方。这座寺庙相当恢宏,规格很大,完全依山而建,我们在门外看过去,第一幢建筑是正殿和巨大的操场天台,应该是做全寺法事的地方。

    后面是依着山势,不规则修建的各式寺庙建筑物,连通延伸,靠着沿山开凿的石阶和房屋之间的暗道,紧密相连,错略有致依附在峭壁上。迎着太阳,光线照在五颜六色的建筑顶端,加上云气蒸腾,那种感觉能把一个俗人瞬间净化。

    史文生和花清羽跪在寺庙门口,一起拜向山寺。周围穿红衣的喇嘛们围着看,他们有大有小,有老有少,都默不作声,充满好奇看着我们这些外乡客。

    有个年长的喇嘛走过来,多加赶忙招呼。多加对我们说:“老喇嘛问我们有何贵干。”

    花清羽站起来,走到喇嘛面前,居然用很熟练的当地语和这位老人沟通。

    老喇嘛点点头,转身进了寺庙。

    我们问怎么回事,花清羽笑:“我在这里生活过,而且有很多世就是在尼泊尔度过的,我当然会这里的语言。我告诉他们,我们和宗磕玛珠仁波切有很深的缘法,来寻找他的足迹。”

    “那个仁波切是什么人?”蔡玉成好奇地问。

    花清羽摸了摸史文生的脑袋,说:“他就是我第一世的上师,也就是小文生的前世。”

    到了这里,没必要藏着那只鸟,史文生给它起了名字叫花花。此时花花停在我的肩头,眨着小眼睛跳来跳去,时而扇动翅膀,好奇地看着这座山寺和周边的人群。

    冯良拿着摄像机,忠实地记录着眼前看到的一切。

    这时从寺里出来一位喇嘛,这是个很年轻的小伙子,看面相可能二十出头,他的身材很标准,像个运动员。并不是完全的秃头,留着短短一层头发茬。

    他走到我们近前用英语询问了一声,知道我们是中国人,他居然用汉语和我们打招呼:“你们好,我是宗磕玛珠仁波切的心传弟子,叫做巴梭。据说你们和上师有缘法?”

    花清羽看看史文生。史文生就是上师的转世,现在转世灵童活生生站在这位心子的眼前,他居然不认得。

    史文生前世的记忆时好时坏,现在的他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孩子。看到这么多人,有点害怕,缩在花清羽的身后。

    “你会说汉语?”解铃问巴唆。

    巴梭道:“我在西藏上的小学,很小的时候就被上师选到这里修行。”

    花清羽说:“事情是这样,我们不远万里从中国来到这里,是因为眼前这个孩子。他和宗磕玛珠仁波切有极深的法缘。”

    巴梭看了看史文生,长久地凝视,史文生被他看得害怕。

    巴梭和老喇嘛头碰头低声说了两句,然后示意让我们进庙。

    我们走进寺庙,其他的喇嘛没有围观,全都散去。

    我忽然想起史文生曾经说过,在尼泊尔有一个穿红衣服的哥哥在找他。眼前这些喇嘛,全都是穿着红色的僧袍,会不会是这里的人呢?

    我拉过史文生,说了这件事。史文生瘪着小嘴说:“我不知道,什么都忘了。”那模样像要哭了一样。

    巴梭带我们穿过操场,顺着一条人工小路,转到后面的一处山坡。

    山坡插满了五颜六色的经幡,我们跟在他的身后往上走。不知为什么,越往上我越有股很难形容的心境,特别悲伤,心里压抑不堪。这种感觉和前些日子我看到将死的蔡老爷子时一样,非常悲恸,直入心田的刺痛感。

    我们来到山坡,大家的脸色都不好看,不是因为空气稀薄的原因,我相信他们的感觉和我一样,这个地方有种很奇怪的力量,能让人感到伤感和压抑。

    在山坡上,众多经幡包围之中,有一栋奇怪的白色建筑,大概两层楼那么高,形似尖塔,周围还有一圈圈垒出的波纹状地基。

    一道道经幡,从这座建筑物的尖顶扯下来,一直拉到地上,起了风,幡布随风而舞,经文在空气中波动。估妖叉圾。

    巴梭虔诚地看着塔顶,眼神中流露出无尽的悲伤,还有受到感召的期盼。此时的气氛很神圣,我们没有作声,静静看着。

    巴梭面向建筑,跪在地上深深磕头,然后全身都趴在地上,居然做了一个五体投地的大礼。

    这时从建筑的后面转出一位老喇嘛,满脸皱纹,脸色黝黑,扮相和下面的喇嘛不太一样,他头上有一顶黄色的帽子。

    解铃眉角一挑,低声对我道:“黄白红花,原来这里是黄教。”

    老喇嘛扶起巴梭,两人用当地话快速说了几句,巴梭面向我们,说道:“你们要找的宗磕玛珠仁波切上师,就在里面。跟我来吧。”

    我们面面相觑,一起看向史文生。这怎么回事?上师还活着?怎么就有转世灵童了?

    我们跟着巴梭来到建筑的后面,这里开了一扇门,门口堆满了鲜花。他领着我们走进去。

    建筑物里是很窄很黑的空间,一个老人裹着红衣红帽躺在一张床上,红色纱巾盖住了他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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