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万州是个铁面无私的清官,他不畏强权,上一任知府不敢管的案子,他接到手里就雷厉风行的给管了,而且还真的就下了死力,把盛氏给扣下了下了大牢。

    不仅如此,他还说过,若是他死了,那也是为天下被冤枉的百姓们出了一口恶气,也不枉了这条性命。

    说的公堂外头的朱家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觉得羞愧不已。

    说的外头的百姓们一个个义愤填膺,眼泪连连。

    原来苏同知是这么一个好官,从前只是被知府压得死死的,所以不能施展,她们真是错怪了这个好官了。

    绿衣在外头忍不住轻轻啊了一声,转过头看着朱元:“姑娘,同知大人这有些过了吧?”

    哪里有他自己说的那么正义凛然啊?要不是朱元承诺他能在这件事中得到那么大好处,他能这么拼命?

    这人也真是够狡猾的。

    借机还给自己博了个不畏强权,一心为百姓的好名声。

    朱元笑了笑没有说话。

    每个人都是自私的,有自己的私心没有什么大不了,重要的是凡事都该有个度,现在看来,苏同知是很知道这个分寸的,既然他知道分寸,那么让他额外的得一些名声那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

    苏付氏心里沉甸甸的。

    虽然盛氏和朱正松今天狼狈不堪,可谓是丢人丢到了家,可是这些事其实说到底对盛氏和朱正松造不成太大的影响。

    盛氏如今是因为没有准备,被朱元东一棍子西一榔头给打蒙了,所以才没有还手之力。

    可是等到她缓过来,有盛家在背后,一切都会解决的。

    杨蔼然和朱三老爷给出的证词和罪证只能证明朱大太太是收买了知府的人,贿赂过知府,可是这些事朱大太太也只让家里的下人出面了而已。

    也唯有一封书信可以证明她出了手让知府网开一面。

    真正圈占田地逼死人命,却并没有直接的证据。

    案子就算上报到刑部,也不过是被压下来的命。

    盛氏只不过是在朱家这里名声全无罢了。

    也正因为这样,苏付氏很担心朱元以后会面临的东西。

    他叹了口气。

    朱元便立即看过去了,知道她担心,轻轻的喊了一声姨母:“你不要担心,一切苦难都过去了,从今以后,我只做拿刀的人。”

    绿衣拍拍手,喜得不知如何是好,又问朱元:“姑娘,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是不是该去吃点东西庆祝庆祝?

    苏付氏忍不住失笑,绿衣这个孩子虽然一点也不稳重,但是朱元太稳重了,有绿衣在边上,才显得不那么不可捉摸,这也是一件好事。

    朱元率先走向苏管家准备好的马车,看了绿衣一眼,扶着苏付氏上马车:“我们回去,等着他们来求我。”

    她们当初怎么卑躬屈膝的去求朱家的人给一点吃的,修一修房子,现在她就要朱家的人来怎么求她。

    风水轮流转,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绿衣啊了一声,呆了呆哦了一声,心里却有些忐忑。

    朱家那些人一个个眼高于顶,哪里有那么轻易会来求人呢?

    之前大老爷还来兴师问罪呢。

    不过等到回了府,朱元替苏星月把过脉之后,绿衣便见苏夫人冲了进来,气喘吁吁的说:“元元,你父亲又来了,等在府门外,说是要见你!”

    真的来啦?!

    绿衣瞪大眼睛,看了看朱元,一脸的茫然加与有荣焉。

    她家姑娘是真的做到了,说什么都会实现。

    朱元嗯了一声,整了整衣裳站起身来,让苏夫人去把人带到花厅。

    苏星月也跟着站了起来,拉住朱元的胳膊皱起眉头:“元姐姐,你还是不要去了,我听说他早上就来找过你,摔东西砸杯子的,凶的很。他对你又不好,你不要理会他了。”

    真是小孩子,想事情如此天真单纯,朱元弯了弯眼睛,摸摸她的头,越过她往前面去了。

    朱正松已经等的很不耐烦,一见了朱元出来,便立即迎上去,怒道:“你做的好事!”

    朱元后退了一步,稳稳当当的在椅子上坐好,意有所指的看了朱正松一眼,轻飘飘的取笑:“朱大老爷怎么不坐啊?一天了都这么站着,脚不累吗?”

    朱正松有些尴尬。

    他的屁股受伤,到现在都还没有时间去处理。

    说起来,为的还不就是朱元闹出来的事?!

    他怒气冲冲的一掌拍在了旁边的桌上,怒气冲冲的哼了一声:“你到底想要怎么样?!你这么做,就不怕天打雷劈?!”

    天打雷劈?

    这些人真是很好笑了,就算是要天打雷劈,那也是朱家的人要先死,朱元冷着脸收起了之前的戏谑,垂下眼睛冷冷问:“老天没有长眼吗?谁是好人谁是坏人,难道它都不能分辨?真要是天打雷劈,恐怕轮不到我吧?”

    她眯了眯眼睛,失去了猫戏老鼠的耐心,挑了挑眉看着朱大老爷:“大老爷来找我,为的是什么事,咱们大家都心知肚明。”

    她顿了顿,见朱正松一脸尴尬难堪,便微笑着说:“既然如此,就不要废话了。实话实说吧,我不会放过他们。我也知道你们有盛家做后盾,这件事最后会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不过......往京城送信,一来一回,只怕也要月余吧?这一个月里,大太太细皮嫩肉的,也不知道能不能受得住阴暗潮湿的监狱......”

    当然受不住了!盛氏可是高门贵女啊,自小金莼玉粒的养着,从来没有吃过这种苦头的!

    朱大老爷忍无可忍,指着她怒骂了一声,又忍住气,问她:“你到底想怎么样?!你要怎么样才肯罢手?!”

    朱元靠在椅背上,脊背挺得笔直,听见朱大老爷这话,牵了牵嘴角露出一点浅浅的笑意来,她往前倾了倾身子,声音虽轻却好像是挟着雷霆之势,斩钉截铁的说:“想要她出来?也行啊,求我。”

    朱正松疑心自己是听错了,面色青白,不可置信的看着朱元,问她:“你说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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