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让日本女翻译试探一下老吕,但一时间却又想不出该如何试探正在我犹豫的时候,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只见日本女翻译端着一杯热茶,递给老吕,正当老吕准备接时,日本女翻译突然一阵咳嗽,端茶的手一抖,一股滚烫的茶水溅了出来,真好洒在老吕的腿上,因为是夏天,所以老吕只穿了一条薄裤子,这下烫的不轻,只听他叫了一声,猛地站了起来。

    此时,日本女翻译也吃了一惊,连连道歉,我们几个也都愣了,没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太对不起了,唉,都怪我,您没事吧,我们这几位朋友中,正好有医生,赶紧让她给您看看”,女翻译边道歉边给红梅使了个眼色,红梅连忙走过去,装作要给老吕检查似的。

    这时,老吕满脸通红,呲牙咧嘴,好像是被烫得不轻,他脸上闪过一丝怒气,不过很快便消失了,他摆着手说、仍然谦和地说道:“没事,没事,哎呀,我今天中了彩头了,哈,那你们先聊,我暂时就不奉陪了,我回去稍微处理一下”,说着便往外走。

    我们边道歉边往外送他,老吕好像没心思再和我们多说一句话,急急忙忙地回屋了。

    等我们退回到屋里后,小磊先做了一个让大家安静的手势,然后,他用手在老吕刚才坐过的椅子下面摸了一会,没发现什么异常,这才小声对大家说:“这次老吕好像没动手脚,从他一进屋开始,我就眼也不眨地观察他的一举一动。

    听小磊这么一说,我们才都放心了。

    红梅忽然噗嗤一笑,对女翻译说:“你刚才应该是故意的吧”

    女翻译笑着点了点头,然后笃定的说:“小磊判断的没错,刚才这个老吕确实是日本人”

    看女翻译说的这么肯定,我有点诧异了,忍不住问:“你是怎么知道的”

    女翻译得意的微微一笑,神秘兮兮的说:“就是刚才那杯热水的功劳。”

    我们听完都一愣,那杯热水通过一杯热水、怎么就能判定老吕是不是日本人我们越发摸不着头脑了。只有疯子六和小磊微笑不语,好像已经知道其中奥秘似的。

    “那老吕一进来,我就想试试他究竟是不是日本人,怎么试探呢如果直接用日语问的话,肯定不行,假使老吕不想暴露自己身份的话,不但不会和我用日语交流,他还会马上就起戒心,于是,我就想出了刚才那个方法。

    人在突然袭来的疼痛中,会本能地喊出声来,但不知你们是不是知道――疼痛时的叫声,不同的语言,这种叫声也不一样,你们中国人一般会喊哎呀、哎哟之类的,而美国人则会喊ouch;这种本能的反应,理智无法控制,但你们刚才注意了吗那个老吕刚才被烫时,既不是喊得哎呀、哎哟,而是喊的ああ,类似于发音bab,这明显是日本人的喊叫方式,所以,再结合小磊的那些推测,几乎可以完全确定,老吕是日本人无疑。”

    听完女翻译的解释后,我不禁佩服的五体投地,这女人不但长得漂亮,竟然还如此聪明,真是难得的尤物啊。

    但看到旁边的李姐,想到昨天夜里和女翻译的激情,一股复杂的感情,再次从心头涌起。“日本人为什么又会有日本人掺和进来呢”一旁的老头,喃喃自语般地说道,这也是我们几个人共同的疑问。

    这个老吕既然是日本人,那他到底是什么背景呢并且他的中文如此之好,相较而言,甚至比女翻译的中文还要地道、流利,看来他与中国、也应该有很深的渊源。

    这时,其中一个日本女助手、用日语和女翻译说了些什么,女翻译听完后,显得异常吃惊,她眼睛睁得老大,等女助手说完,她又反问了那个女助手几句什么。

    我们也很想知道女助手到底说了些什么,竟然让女翻译如此吃惊,可对于日语,我们一句也听不懂,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她们说了。

    问了几句后,女翻译仍然是一脸吃惊之色,并且不再说什么,开始低头沉思起来,我连忙小声问女翻译:“怎么了你们难道又有新的发现吗”

    我这么一问,女翻译才从自己的思绪中挣脱出来:“嗯,是,刚才我这位同事发现了一个很重大的线索,如果她的判断是真的,那么老吕的背景我们大概就能确定了。”

    她声音不大,但这几句话对我们来说,简直如霹雳一般,我们连忙往女翻译身边聚了聚,李姐很迫不及待地说:“什么线索你快点说嘛,我们都急出汗来了。”

    女翻译微微一笑,声音压得更低了,她这才解释道:“刚才我这位同事,观察到一个重要的细节,就是那个老吕左手。

    她发现老吕左手大拇指很异常,怎么异常法呢

    刚才她注意到,在我们说话的时候,有一只花蚊子、落在了老吕左手的拇指上,但老吕却一点反应都没有,那个花蚊子叮了一会就飞走了”。

    女翻译这么一说,我们也都感到有点奇怪――在这大山中,那种花蚊子是最厉害的,只要让它叮一口,就会又肿又痒,那种痒可是钻心的痒,让人难以忍受,比一般的蚊子叮上,要痒好几倍,有时痒到人要把皮肤抓破,怎么被花蚊子叮后,老吕会一点反应都没有呢难道他左手的拇指神经坏了,一点知觉都没有了吗

    不过除此之外,还能说明什么呢难道这就是女翻译说的重要线索吗

    “这能说明什么呢说明他的拇指感觉比较麻木吗”红梅也不解地问道,作为一个专业医生,看来她的推论和我们的差不多。

    “不,应该说,他的那个左拇指是个假肢。”女翻译语气依旧柔和。

    “什么假肢恩,原来如此,不过也不稀奇,现在科技进步很快,好的假肢可以以假乱真了,那他肯定是左手整个手臂都是假肢,不光左拇指是”,旁边的老也忍住推测说。

    “不,他应该只是左拇指是假肢,其他的手指不是假肢,更不可能整个左臂都是假肢”,老头的这个推测,又被女翻译给坚决的否定了。

    “哦那你赶紧说说看,你怎么知道、老吕只是左手拇指是假肢、而其他的手指不是呢”一直没说话的疯子六问道。

    此刻,屋里静的连根针掉在地上都听得见,我们都屏息凝神,听女翻译说,我们的推测被她连续否定后,已经彻底跟不上她的思路了。

    女翻译清了一下嗓子,依旧眼底声音接着解释:“欧阳老爷子的那个推测,和我刚才一样,不过等我说出来后,马上就被我同事否定了,她说,等那只花蚊子从老吕左拇指飞走后,又很快落到老吕左手的中指上,这次他却反应很快,那只花蚊子刚落下,老吕就感觉到了,他便连忙用右手轻抚了一下左手中指,就把那只花蚊子赶走了。

    由此可知,老吕只左手拇指没感觉,而中指却肯定有感觉,并且我同事还说,她通过观察发现,老吕只有左手拇指显得有点笨拙,而其他的手指却非常灵活而自然,不像是假肢,所以,我才说只有他的左拇指是假肢,而其他的手指则不是。”

    “但没感觉并不代表一定就是假肢啊,也可能是他的左手拇指神经有问题,从而导致感觉麻木。”我们觉得小磊这话也很有道理。

    但那个女翻译却仍是微微一笑,不慌不忙地说:“对,你的推测也没错,可别忘了,我们是生物公司的,我们公司最大的业务之一,就是制造假肢,我刚才这位同事,就曾在制造假肢的部门待过若干年,她对各种假肢材料的熟悉程度,不是咱们一般人能比的,所以,她做出这种判断,应该是非常准确的”。

    女翻译这么一说,小磊也语塞了,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这种判断,应该是准确率极高。

    可即使老吕的那个左拇指是假肢,又和老吕的背景有什么关系呢

    还没等我问,小磊猛地恍然大悟似的想到了什么,兴奋地说:“嗯,我明白了,你们是说那个老吕是日本黑帮里的人吗”

    啊我越听越糊涂,有点埋怨地说:“哎呀,有话直说嘛,干吗弄得像猜谜似的”。小磊抱歉似的拍了拍我肩膀,这才微笑着解释道:“在日本,一个人加入黑帮,有两个最明显的标志,一个是背上有刺青,另一个就是左手拇指被切掉。所以,由此判断,老吕极可能有日本黑帮背景。”

    女翻译听完,钦佩地看着小磊,微笑着点了点头,不知为什么,女翻译看小磊的那种表情和眼神,让我忽然觉得很不舒服,一股酸酸的醋意从心中升起,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我连忙低下头、不再说话。

    疯子六深有所悟地说:“唉,这种推测很靠谱,我活这么大岁数,算是阅人无数了,我觉得那个老吕确实机灵干练,城府很深,绝不是一般人,对,正如小磊所说的那样,日本黑帮成员最明显的特征就是背后有纹身,并且左手拇指被切掉了,现在能确定其中一个特征了,但有没有纹身,咱们却看不出来,要是再能看到老吕背上有纹身的话,那就可以完全确定了”

    疯子六还没说完,就听见床下传来“呀呀”声,原来是那只”猴鹰“在叫,经过这一两天和”猴鹰“的接触,我们大概了解,只要“猴鹰”一叫,肯定是它想表达什么了,因为没事的话,它几乎不乱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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