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这个羊越仔细看,越觉得有点怪异。但老头并没多想,他认为不过是羊的不同品种而已。就像狗那样,不同品种的狗,体征上当然就会有差异,并且有时差异还很大。

    因为老头本身就是猎人,所以把羊牵回家后,从屠宰到剥皮,全都是自己来。本想把羊肉给闺女送几块去,但因为她家在山下,交通很不方便,所以都是老头一个人猛吃。在开了几顿荤后,老头把剩下的羊肉煮熟后,用盐腌了起来,免得放不住,以便于能吃的日子更长些。

    但是,吃了这些羊肉后,老头的身上发生了非常奇异的变化。说起这些“变化”,老头一开始还有点难于启齿,后来,在我太爷爷的一再催问下,才红着脸、低着头,很难为情的,把他身上发生的变化说了出来。

    原来,这样让羊肉竟然有壮阳药的功效――老头自从吃了那羊肉后,每天都是中烧,他本来到了暮年,这种旺盛的感觉,好几十年前就消失了,而吃完羊肉后,萌发的,甚至比青春年少时还强烈很多倍。有种不找女人就心烦气躁、坐立不安、六神无主的感觉,但老头现在是孤身一人,并且这一大把年纪、没权没势还没钱,找个女人确实不容易。

    后来,老头实在憋不住了,于是拿了自己的积蓄,偷偷的到山下的镇子里,找妓院发泄去了。

    其实,他第一次去那种地方的时候,在外面徘徊了很久,真觉得舍不出自己的老脸做这些事。但不发泄出来身上又确实太难受了,于是把心一横,最终还是进去了。

    一开始老鸨看见老头进来,还以为他是来找自己的儿子、或者他是哪家的仆人而已,但听老头面红耳赤、结结巴巴说,是他自己想玩玩时,老鸨先是一愣,接着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周围几个负责倒茶、做杂务的小厮,也都哄堂大笑,弄得老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笑过一阵后,老鸨正色说,玩当然可以,只要交钱。老头选了一个最便宜的价格,以他现在饥不择食的状态下,长得什么样并不重要了,只要是个女的就行。

    接他客的女人,一看是个这么老的老头,也禁不住既觉得吃惊,又觉得好笑,本想调笑老头几句,没想到老头一下把她猛按到床上,开始动作起来。

    谁也没想到,一大把年纪的老头,在这种事情上,竟然还能如此威猛。那女人在他身下,淫语着,有时发嗲、有时求饶、有时又很陶醉似的,这一场“厮杀”持续了快一个时辰,老头在瘫软的爬在女人身上,然后觉得自己体内的那种,才稍许得到了释放。

    从此以后,老头边经常去那个妓院,但几十年的积蓄,也在迅速的减少着,最近几乎身无分文,所以才想趁我太爷爷熟睡时,偷我太爷爷的点钱花。

    我太爷爷听完,半信半疑。因为他在打探瞎子的消息时,当时在自己住的那个客栈里,店小二就曾说过,给他吃的羊就是这种瞎子放生的羊,为啥自己吃后没这种反应呢

    可转念一想,也许店小二根本就是在撒谎,给他吃的那些羊,谁也没见真是他们从山上逮的,之所以那样说,也许不过是为给他们的客栈添光增彩罢了。

    不知为什么,我太爷爷忽然有种想吃那种羊肉的冲动。

    他问老头:“既然吃那种羊肉,有如此强的反应,那你停吃后,那种剧烈反应会慢慢变弱、或消失吗”

    老头满脸愁苦的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没用的,我以前也这么想过,但这么长时间不吃,那种感觉还是一样强,一点变化都没有”。

    我太爷爷问忽然问:“老人家,你说这羊肉还有是吗我能吃点吗”

    老头吃惊的看了看太爷爷:“有倒是有,但我正准备把剩下的这些倒掉,再说了,虽然有,但我却不能给你吃,我不能害了你啊”

    我太爷爷笑着对老头说:“你不用担心,我是个郎中,我有点不信你说的这些,即使出现这种情况,我也能想办法用药物调整过来。”

    老头听我太爷爷说是郎中,他有点半信半疑――有这么年轻的郎中

    我太爷爷看出他满脸怀疑,没有接着辩解,而是看着老头说:“老人家,你是不是有很严重的偏头痛,并且疼的是左半边,另外你还有严重的便秘,是不是”

    老头睁大眼睛,直愣愣的看着我太爷爷,然后吃惊的点了点头

    在我太爷爷的一再劝说下,老头终于同意,把缸里腌的羊肉给我太爷爷吃,也是从那以后,我太爷爷虽然医术高超,但也许是“医者难自医”,他还最后还是患上了和老头一样的症状,甚至更甚。

    也是从那以后,我太爷爷的性格,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再也不是从前的那个他了。他从一个正派、听话的乖孩子,变成了一个阴险狡诈的色鬼。虽然后来结了婚,有了孩子,但他对女人的炙热一点也没减少,依旧在外面沾花惹草。

    他也许绝没想到的是,这次和王铁蛋表妹的偷情,竟然要了他的命。

    王铁蛋的老娘虽然眼睛瞎了,但儿子不在的这段日子里,她还是感到儿媳妇有点异常。老太太是个内心很善良,但却是个很细心、很干练的女人。

    女人对女人的了解,有时是惊人的。虽然老太太没向别人倾诉过自己的痛苦,但家里发生的这一系列变化,她都在心中反复考虑过,并且做了很多、连她自己都被吓住的猜想――后来证明,这些猜想都非常接近事实真相――但作为一个老妇人,她能做的毕竟有限。有时候,她会整夜整夜、躲在自己的屋里掉泪,禁不住会想,原本好好一个家,为何变成这个样子。原本就信佛的她,变得更虔诚了,每天早晚都要焚香祷告。

    但媳妇每天夜里和我太爷爷的幽会,她好像已经慢慢察觉到了,这使她万箭穿心一般的疼苦,哪个母亲遇到这种情况,内心不会剧痛呢

    一天晚上,教书先生老两口收拾好正要睡觉,忽然听到外面有轻轻的敲门声,教书先生马上出去把房门打开,发现是王铁蛋的母亲,她摸摸索索的,睁着一双已经瞎了的、浑浊的眼睛问:“是他二哥吗你们吃完饭了吧”

    教书先生连忙打招呼说:“是大嫂啊,我们刚吃完,快进来吧”。扶着王铁蛋母亲慢慢的走进屋里。

    教书先生的老伴,也热情的迎过来打招呼。两家是几十年的邻居了,并且关系非常和睦,平时连脸都没红过。只是王家觉得,人家教书先生家是书香门第,自觉门不当、户不对,所以,平时除了见面打招呼外,很少主动到教书先生家里来串门、攀谈之类的。

    而教书先生老两口都感到,几乎从没主动来过他家的王老太,今天夜里忽然来找他们,肯定有什么不寻常的事。

    三个人聊了几句闲话后,王老太忽然说:“他二哥、他二嫂,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咱们是几十年的好邻居了,你们说说,我们王家从来也没干过什么缺德的事啊,为啥会遭这样的报应啊,老天爷真是不睁眼啊”

    说着,两行老泪从呆滞的眼中流出来。

    教书先生夫妇,当然知道王老太着话的意思,想安慰几句,但一时又不知该说什么。屋里出现了短暂的沉默。教书先生的老伴,只是紧紧握住王老太的手,并默默陪着掉泪。教书先生坐在椅子上,摇头叹气道:“哎,什么世道啊”。

    王老太忽然止住哭声,好像下了巨大的决心似的,:“他二哥、他二嫂,我决心用这条老命,和那个姓李的拼了,他也欺人太甚了,你们二位也肯定知道,我们家落到这步田地,都是他害的,可我那可怜的铁蛋,还蒙在鼓里,我也不敢告诉他,怕他万一知道这些,肯定是会找那个姓李的拼命的。”

    教书先生听王老太说,她要找我太爷爷拼命,一开始还以为不过是老太太说的气话而已,不过后来听来听去,才知道王老太是认真的――她真想把我太爷爷杀掉,并且已经想了几种如何实施的方法。教书先生听的后背直冒凉气。不过想了想我太爷爷的所作所为,确实罪不容诛。但这种事情,一个瞎老太太恐怕很难办到。

    王老太用哭的有点嘶哑的声音,对教书先生说:“我今晚来,就是知道他二哥你是个读书人,学问高、见识广,所以想麻烦你帮我想一下,如何除掉的那个狗日的,他二哥你放心,你只管帮我拿个主意,这事无论如何,也不会牵涉到你身上的,那个狗日的多活一天,我就一天心里就多难受一天,那滋味可是比死都难受啊,我情愿和他同归于尽”。

    教书先生没说什么,只是埋头吧嗒吧嗒的抽着旱烟,好像努力的在思考着什么。过了好大一会,他才抬起头来对王老太说:“大嫂,你别急,也别光图一时之快,这样反倒会弄巧成拙,这事咱要从长计议,这样吧,我明天去城里你大侄子那住两天,名义上是去看他,暗地里跟你大侄子商量商量这事该咋办,他毕竟在县里混事,也许会有办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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