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师们对“东方客人”的来访确是相当看重,吴戈他们坐的是头等舱,比起过来时的行李舱那可是高级多了。

    不过,吴戈修行曰久,对于这种外在的东西也不是那么在意——其实当初要不是因为“外交礼仪”方面的考虑,他也一点不介意坐行李舱的。所以,当他在座位上坐定之后,他一点也没有显露出头次享受高规格待遇的踌躇满志、志得意满,也没有满怀好奇地打量周遭的一切,预备以后好好在子孙面前夸耀一番……相反,坐下之后,他立刻以百倍的热忱开始着手考虑,回国之后如何开展工作。

    其实,工作的要点只有一个:如何说服老周掏钱。

    迎来送往、招待费、买灵气石验钞机……嗯,还有,假如自己今后真的要去巫界留学,能不能以组织名义公派呢?或者说白一点,这个学费和生活费的问题……要知道,巫界可是拿宝石当钞票的。组织给他开的工资的确不错,但要是拿来换宝石可就有点不够看的了。

    “老天啊,险些迟到……不过还好赶上了。”

    吴戈从严肃的思考中醒来,抬眼看看站在自己身边的人。

    “凯莉?”

    他忍不住起身惊呼道。

    “怎么样,吓坏你了吧?”

    凯莉得意地做了个鬼脸,然后开始忙着往行李柜中放行李。

    “我不愿意放过这个机会,毕竟我已经等了这么久了。”她说,“我跟学校请了假,反正寒假很快就到了。这样,我就可以……你说过的话不会不算数吧?”

    “当然不会。但是,你是怎么……”

    吴戈还是有些发懵,不敢相信自己想见一面而不可得的凯莉会如此真实地站在他面前。

    “我这两天一直在为请假的事儿忙,不过我也一直在关注你们。”凯莉看上去兴致勃勃,十分健谈。她在吴戈身边坐下,撩一撩自己长长的金发,继续说:“要弄清你们的航班不算难,而且头等舱的票卖得慢,所以可以买到你身边的票。”

    “啊。”

    “对了,这是汉斯先生让我交给你的……我刚才在机场遇见他,他说这是霍华德先生托他转交的一件礼物,但是汉斯先生刚才忘记了。”

    凯莉一边说,一边从手袋里取出一个纸盒,递给吴戈。

    “哦。”

    霍华德大巫师送的?是魔法书籍还是什么法宝一类?

    吴戈迫不及待拆开纸盒。

    纸盒里是一只烟斗,和一包烟丝。

    “这位老教授,一有机会就宣传他的老传统……你就留着做个纪念吧。”

    凯莉嗤嗤笑道。

    “嗯,那是……也只能作纪念。”

    吴戈有些失望地说。

    这种失望令他的头脑稍微降了一些温,并因此猛然意识到吕洞宾一直在盯着他们看。

    “呃,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师傅,吕洞宾。他……”

    他慌忙说。

    “我知道,我看过很多有关东方修行的书。”

    凯莉起身,大方地向吕洞宾伸出手。

    “这位是……嗯,凯莉小姐。“

    吴戈说。

    “呃,幸会。”

    吕洞宾看上去有些麻木……这不怪他,这些天他已经习惯说这些词儿了,都成了条件反射。

    “我知道吕先生是中国修行史上最著名的人物,而且玛娜姬丝院长也经常在我们面前提到您……她很崇拜您。”

    凯莉满怀敬意地说。

    吕洞宾似乎打了一个寒噤。

    “对,不过还是不崇拜的好……我是说我只是浪得虚名。”

    吕洞宾勉强答道。

    与凯莉第二次见面的时候,吴戈的确牢记吕洞宾“别收漂亮女孩做徒弟”的嘱托,拒绝了凯莉拜师的请求。他那时的确是心疼自己的师傅,觉得他在现代社会混迹了那么久,还是形单影只怪可怜的,有意给吕洞宾多留点机会。不过,在凯莉跟他玩过那个魔法小游戏、他们之间有了亲密接触之后,吴戈的心态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虽说对于自己和凯莉之间的前景完全心中无数,但吴戈现在是绝不肯把凯莉拱手相让的。

    师傅也不行!

    大不了我就说我已经收她为徒了,他不高兴随他便。他心里琢磨道。

    不过,凯莉可千万别那么没脑子,开口否认。

    但是,令吴戈大跌眼镜的是,吕洞宾跟凯莉客套一番之后,居然自顾自坐下,连看都没再看凯莉一眼,一副兴趣阙如的模样。

    难道在吕洞宾看来,凯莉还不够美么?

    其实,我们以前提到吕洞宾好色的时候就已经说明,吕大仙追求的不是姓,而是热烈奔放、两情相悦、欲生欲死的恋爱过程。他并不拒绝“**,”但由于传统的原因,他更喜欢温婉、含蓄姓的女子,而且这一点由于明朝那段可悲恋情的缘故得到了大大的强化。凯莉虽然只有十七,还不失清新,但对于吕洞宾而言,还是显得过于艳光四射。所以,吕大仙虽然不否认眼前的这个“小洋妞”的确很美,但却完全没有那方面的心思。

    再说了,这段时间他整天穷于应付玛娜姬丝院长的“崇拜,”搞得身心俱疲,到现在还没恢复元气,也实在是打不起那个精神来。

    “啊,可是,”重新坐下后吴戈问道,“玛娜姬丝院长……”

    “玛娜姬丝”一出口,吴戈立刻感受到吕洞宾投射过来的恼火的目光。

    “呃,我是说……你们院长,怎么肯准你的假呢?”

    吴戈改口说道。同时对吕洞宾歉意地笑笑,传音解释道:

    “呃,不是故意的。”

    吕洞宾哼了一声,也传音说:

    “回去以后,当心你孙悟空师傅。”

    吴戈愣怔了一下。

    吕洞宾这么说什么意思?哦,对,老猴子老想着让他和程颖霞……可,难道吕洞宾师傅看出我和凯莉之间有点啥了?

    “因为反正我们也快放假了,没几天。”凯莉解释说。“再说不光我一个女学生配合她这项研究。我说服其他几位女生在我不在的时候帮我顶班……为这个我可没少给她们许愿。你不会让我这次空手而归吧?”

    她亲昵地挽住吴戈的胳膊问。

    “啊……”

    吴戈有点心虚的瞥了一眼吕洞宾。

    “我可说不准。”他打起了太极。“那还要看你的运气……我们中国人特别相信缘。”

    “我也知道你们中国人讲缘分……你这是在暗示什么吗?”

    凯莉又靠得近了一点,态度也变得更暧昧。

    “呃,我不是那个意思。”吴戈赶紧声明。“我说的那个缘指的是……呃,总之不是婚姻方面的。”

    吴戈脸涨得通红。凯莉偷笑了一下,笑中充满了得意。

    正如海德尔所评价的,凯莉是个“学霸型”的女孩。“神圣圣洁巫师修行之地”的魔法学院专收资质上乘的魔法学员,学制一般为八年。由于对学生有特殊要求,不能像凡俗界的学校那样大张旗鼓的公开招生,生源只能靠相互引荐以及巫师们平时不经意间发现,因此这些学员的年龄大小不一。凯莉来自一个没有修行背景而且比较穷困的家庭,十二岁才入学,但仅仅经过五年学习,就已经达到了毕业标准——升级为四级巫师。五年来,她基本上一直在认真学习,刻苦修行,称得上如饥似渴,在男欢女爱方面的确没有投入什么时间。不过,她也不是不渴望爱情,只是觉得学院里那些整天追欢逐乐的男孩实在是一帮没脑子的猪,懒得跟他们搅在一起。

    不过,吴戈不同。这个来自她一心向往的中国的年轻修行者,不但修为高,有礼貌,举止沉稳不轻佻,而且年纪轻轻就能担当大任,实在是一个令她动心的上上人选……他还会脸红呢!这年头,别说男孩,就是会脸红的女孩都是凤毛麟角。这可实在是太难得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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