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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形同陌路,各睡一房,多令人齿冷的相处。谁又知道成亲十年,她至今仍是处子;街头巷尾笑话她的不能生的,又岂知她有口不能言的酸涩?

    “娶你为继室,是为了照料王恕,这是你阿姐的意思。王恕走失,留你残喘至今也是看在你阿姐的面上。”王询批阅着公文头也未抬,眉间更是无波无澜。

    若不是嫌她闹得太过,他兴许连话都不会同她说。将军府需要个管家理事的女母,除了杭敏,谁做不是做?

    只是轻飘飘的两句话,杭柔却出奇听懂了。他娶她,不是因为心悦她,也不是因她貌美,只是因为杭敏!祠堂里的那张冷冰冰的元配牌位!

    王恂当初本就是杭敏横刀夺走的,如今进这将军府却还要她杭敏来大度成全,多么讽刺。而她,弄丢了王恕,便是罪该万死,令人嫌恶。

    “哈哈,哈哈哈哈,王询,真有你的!你够狠!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再也承受不住,似疯癫一般冲过去掀翻书桌张狂大笑起来,眼角的泪似洪水绝了堤。

    闻仲闻声冲进来,见王恂满地公文间就要愤怒拔剑,王恂却轻轻摇了摇头。他负手看着一步一步吃力走出去的身影,如此,也好。

    王郎,你可知,你幼时日日陪在你身边的不是她杭敏,是我!你又可知,当年莲花坞对你隔窗一笑的也是我!而你终究爱上了那个冒牌货,与她琴瑟在御,如胶似漆!还生下了那个孽障!

    枉我痴心一片,日日等着你认出我来,可笑,实在可笑。

    “姑娘,你为何不告诉将军,你为何要独自咽下这苦果啊!”文婆子站在门边,看着她毫无生气的姑娘,泪如雨下。

    杭柔站在院里看着那株金黄的梧桐,萧瑟凄美的落叶打着旋儿落在她肩头:“从前,是痴心;如今,是不必。”

    当年,也是在这样的秋季,她将厨房偷来的馒头喂给了奄奄一息倒在门边的他。记得那时,他只对她一人笑,只对她说长大后会娶她,三媒六聘,红装十里。

    如今,一切都变了,他的眼里再也不会有她,他永远不会为了她再去费心查当年那场骗局。好恨啊,好恨啊!她真的好恨!恨到想将那对母女挫骨扬灰,让她们永世不得超生!

    杭柔如破破烂烂不堪一击的破布娃娃,心如死灰踉跄着倒下,耳旁是文婆子的凄厉哭喊:“姑娘,姑娘,你醒醒吧!何至如此,何至如此啊!苍天哪,你为何如此不公啊!”

    杭柔无力浅笑,哀莫大于心死,她终是解脱了吧!只是,好不甘啊!终其一生,她都活在了嫡母的算计里啊!

    文婆子面如死灰守在杭柔床边,看着一波又一波的老大夫摇头走出去,看着那床上形容枯槁,奄奄一息的姑娘。她知道她的姑娘撑不过来了,不吃不喝了半月,流了半月的断肠泪,大罗金仙也救不活她的姑娘了。

    床边的小丫鬟还在试图往她嘴里灌药,可是那绝美的女子就那样睁着眼静静躺在那里,不哭不笑,不言不语。

    丫鬟终是愁眉苦脸的放弃:“嬷嬷,灌不进去。”

    文婆子无力摆手让她下去,满府里盼着姑娘活过来的不过她一人,外面的丧仪白皤也无一处不昭示着那位的绝情冷性。

    不过一死,她老婆子早暗地里买了砒霜,做好了陪她这命苦的三姑娘赴死的准备。只盼下一世,她的姑娘能快活无忧!

    但许是天意,又或是巧合,在杭柔将将闭眼行将就木之时,她派出去打探王恕生死的暗卫恭敬跪到了她的床前。

    “主子,已找到当初收奶娘银钱贩卖少爷的婆子家人,若他们所言属实,少爷应当没死,在青州地界逃了。只是青州已毁,查不出详细。”那暗卫一板一眼回禀,床上之人的生死似与他无关。

    杭柔剧烈颤抖着,嘴里发出“荷荷”之声,像垂死之人的回光返照。果然,果然没死么!

    “还有一事,将军的人,似乎也在查找少爷的下落且追查多年。”若不是他们快了一步将所有人灭了口,恐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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