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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的,袁老爷动了杀念。

    萧靖毕竟是知情人,即便他没有私藏任何证物,他的存在对袁家也是个不大不小的威胁。

    曹州的地盘从来都是姓袁的。在这片土地上,袁家做什么似乎都理所应当,而这些年来袁老爷也从不曾遇到任何像样的反抗或报复。

    眼下的世道并不太平,否则萧靖也不会先后两次出门都险象环生了。行人走着走着突然人间蒸发什么的虽然不常见却也不稀奇,如果萧靖莫名消失了……

    不说别的,萧靖的人虽然悍勇,可来的毕竟只有三个人而已。袁府上下真的发动起来,三人绝对走不出去。

    如果不想在家里动手,外面也不是不可以。就算出了曹州的地界,袁家也有办法,比如流窜的小股马匪……到时候只要往“地方不靖”上一推,就能推得一干二净了。

    作为地头蛇,袁家也知道萧靖带来了不少人,这也是袁老爷唯一的顾虑。但是,如果能做得干净些、将这群人统统斩草除根,便永绝后患了。

    到时候就算夏家知道这些人来了曹州又如何,反正人是马匪杀的,怪也怪不到袁家的头上。

    正要去找秦子芊的萧靖感到了寒意。他停下脚步,双眼对上了袁老爷的眼睛。

    片刻后,他不由得失笑道:“差点忘了,在下自打到了曹州,每日都会将所见所闻写成书信差人送回去给我那老丈人,今日也不例外,想来州城刚开门就送出去了。书信中没少提及袁家的事,泰山大人要是知道您如此敬重夏家,应该也会开心的。”

    袁老爷的眉头皱了皱。

    对方居然有人跑出去了?为什么自己没收到半点消息?

    是了,夏家定然是养了众多的能人异士……

    想到此处,他突然有点头疼,眸中的杀意也渐渐散去了。

    既然夏家对这边的情况了如指掌,那么半路劫杀也就没意义了,袁家根本就不可能撇清干系。

    再说,萧靖和秦子芊的地位也是不一样的,袁老爷的人早就把情况打听清楚了。

    无论夏鸿瀚对秦子芊多亲,姓秦的于夏家来说也是外人。秦子芊若有个好歹,夏家上下定会震怒,但他们是否舍得与袁家拼个你死我活?这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而萧靖是夏家独女的夫君。姑爷便是半子,更何况谁都知道夏鸿瀚没有生男孩,全家上下都指望着这对新婚夫妻给添个男丁呢。

    若袁家动了萧靖,夏晗雪年纪轻轻的就会变成寡妇,夏家续个男丁的愿望也就变成了镜花水月。这等于动了人家的根本,事后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迎接夏家不死不休的雷霆之怒……

    于是,一脸淡然的袁老爷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子办事真是谨慎得很,老夫甚是佩服。”

    萧靖闻言装模作样地行了个礼便拔足向后堂走去。

    “且慢!”

    还没走出多远,袁老爷就从身后唤住了他,意味深长地道:“公子这就要把人领走么?”

    萧靖一愣,随即沉着脸道:“袁老爷这是何意?难道你真的想为难萧某么?”

    袁老爷呵呵笑道:“也不算。要说为难,袁、夏两家本无冤无仇,是她先跑来曹州与我袁家为难的。若老夫有一着不慎,只怕阖族上下就要遭了无妄之灾……如今,老夫不过是要个赔礼而已,难道有什么不合情理的地方么?”

    无妄之灾?袁家为祸乡里、做下了无数伤天害理的事,子芊不过是来说句公道话而已,这就是天理循环,你有什么可冤屈的?

    滑天下之大稽!

    萧靖很是愤怒,但子芊还在人家的手里。

    强自忍耐的他只得蹙眉道:“需要如何赔礼,还请您明示。秦姑娘的状况不好,萧某不想在此处多耽了。”

    袁老爷微笑道:“公子果然是痛快人。既如此,老夫就直言了:为她赔礼简单得很,只要公子能从进来的那扇门前膝行至后堂,立时便可以带她走,如何?”

    说罢,他得意地捋着须,只等着看萧靖的表现。

    反正和夏家的交恶已成定局,只要不伤了萧靖,一直夹着尾巴做人的夏家应该也不会为了这份羞辱来寻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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