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小治早早起床,下楼为夏雪准备早饭。夏雪睡得格外香甜,小脸儿红扑扑的,长长的眼睫毛寂然不动,像是一对鸟儿收拢的翅膀。

    头天晚上,小治跟夏雪缠绵良久。他从未有过的温柔,像是一波又一波的泉水,温润着夏雪的心田。令夏雪万分吃惊,感觉小治忽然间像是换了一个人。

    兽的气息荡然无存,百般克制隐忍,深恐夏雪会吃不消。夏雪虽然猜不透,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心里却深深地感动着。事后,小治没有向往常那样继续纠缠,而是起身下楼为夏雪亲手烹制了一顿丰盛的晚餐。

    小治做完早餐,就早早出了家门,开车赶往公司。天空飘着大片大片的雪花,空气清冽洁净,令人的呼吸变得清爽畅快。小治今天的心情特别好,感觉自己在某个方面好像又开始成长了。

    只是,小治回味昨夜销魂的过程,心中似乎有那么点不足和遗憾。他为了体恤夏雪的身体,没有彻底让自己放开,而是处处加着小心百般收敛豪放的性情。就因为这样,他没有将快乐发挥到极致,但是却感受到了来自夏雪的羞赧回报。

    小治开车穿过一条条清冷的街道,微微打着方向盘,拐向通往公司的道路。他忽然想起昨天,无常对他说过的话。无常对他说,如果他实在是好那一口,无常就准备帮他找几个专业的妞儿陪他玩。只是,请他放过夏雪,因为夏雪不像是好那一口的女人。想到这里,小治忍不住呵呵大笑。谁说无常是个粗人?他的心肠有时比针尖儿还细呢。

    小治吹着轻快的口哨,慢慢驶入公司的地下车库。无常怎么知道,自己到底喜好哪一口呢?他又如何敢断言,夏雪就不会好哪一口呢?

    小治不服气地摇了摇头。我的女人,当然是要按照我的喜好去调理管教,无常真是过于低估女人的潜能了。如果夏雪不是那么孺子可教,家里那些个家伙式都是给谁准备的呢?

    小治一双长腿落了地,快速地关上车门。脸上露出自负的微笑。

    夏雪起初,比情窦初开的少女还容易害羞,固执地抗拒各种挑衅。后来,架不住天长日久,小治一成不变的恒心,终于将夏雪的棱棱角角彻底磨平。

    起初,最令小治烦恼的,就是夏雪动不动就会害羞。小治不得不去刻意地屡次令夏雪蒙羞受辱,强迫她说出各种低俗的话语,这样才将夏雪培养成自己喜欢的样子。

    无常怎么可能会了解夏雪这些不为人知的一面呢?无常眼中的夏雪,还是从前那只可爱懵懂的小白兔吧?又白又蠢,又呆又萌,令男人见了爱也不是,疼也不是。

    小治步入公司的电梯,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进办公室。无常,你真是不知道夏雪的深浅,哈哈!夏雪如今在那件事上,恐怕除了我之外,没有任何男人会令她登峰造极!不论夏雪是否承认这一点,她的身体早就诚实地向小治坦承了一切。

    上午十点多钟,上次去医院探视晴子的两名警察,来到了小治的公司。

    双方落座之后,直奔主题。其中一名年长的警察说,多年前的那件陈年旧案,当年是由他主要负责的。由于被害人是外籍友人,所以上级部门极为重视,同时也给办案部门施加了强大的压力。如果不能在规定的时间内结案,不仅在本地影响较坏,还会令国际上的同仁质疑本国警察的办案能力。种种原因,造成了案子的仓促了结。

    小治面色自若地说道,当时警方已经找到了凶手,而且据说是证据确凿,这样说来也没有什么不妥啊?法律是庄严而神圣的,警方断案,毕竟是用强大的证据说话的。

    坐在年长警察身边的年轻警察,冲着小治点了点头,表示由衷地赞许。他转头看向老警察,张嘴似乎想要劝解什么,但是停顿了一下,又把嘴闭上了。他大概之前就曾劝解过老警察,想必是受到了一番严厉的训斥吧?

    小治用眼神跟那位年轻的警察快速交流了一瞬,两个年轻人相互露出会心的微笑。

    老警察意识到了什么,歪头瞪了那位年轻警察一眼。年轻警察立即清了清嗓子,正襟危坐,眼光向下看去。

    小治想笑,又不敢笑。老警察脸上的肃穆之情,令小治深感尊敬。那份认真的态度,是一个人对信仰的坚持,对毕生操守的遵行。

    老警察看着小治,语重心长地说道,当年的办案组里,唯独我不太同意最后的结案判定。可是,我当时的观点被孤立,没有人肯支持我,领导更是对我的固执大发其火。所以,那个谜案没能得以继续侦查下去。

    小治略为遗憾地叹了一口气,对老警察的失落表示同情。他诚恳地说道,既然事情已经过去了,那就不要去自寻烦恼了。毕竟,那个死者做出了伤天害理的事情,并不值得我们去同情。

    老警察疑惑地看了小治一眼,点头附和道。话是这样说,可是身为这个职业的我,不能找到最贴近真相的结论,心中总是没法给自己一个满意的交待。我当年认为最大的疑点,就在那个女孩子身上。可是,要想完成对死者那种致命的伤害,单单靠一个孩子肯定是难以完成的。所以,我当时认定除了那个在犯罪现场的小女孩,一定至少还有一个孩子,在案发时出现在凶杀现场。据我推测,能够拥有这样胆识的孩子,多半会是一个很有主见的小男孩。

    小治的眸色一凉,闪过几分惊觉。他马上调整了自己的神态,笑着说,您的怀疑很有道理。那个小女孩,当时还是个小学生,能够跟她交往甚密的好朋友,一定也是个小学生了。能够冒着危险帮那个小女孩的人,心中一定非常同情她吧?

    老警察神色沉重地点了点头。能够把刀具插入死者体内那么深的程度,做这件事的人,一定是个强壮结实的男孩子。况且,死者身后的那处敏感的部位,还被残酷地插入一只酒瓶,想想这个动机,就一定是个男性干的!女孩子,估计是不会下得去手的。

    老警察说完,忽然盯着小治的眼睛,认真地去观察小治的脸孔。

    小治不自然地眨了眨眼,问道,有什么问题吗?

    老警察说道,那个女孩子当年有什么密切交往的男同学吗?我当时曾去学校了解过,可是那个女孩儿的班主任说,那个女孩子性格内向,平日里也不爱说话,所以一直是独来独往,并没有交往过好朋友。请问,薛总您当年跟晴子也是同学,你了解她身边的交友状况吗?

    小治心下一沉,看来,警方并不了解小治当年跟晴子的关系。那时候,小治总是在放学之后,悄悄地跟随护送晴子回家。那样的日子,并没有维持得太长久。不久之后,晴子的继父死在废墟之中,晴子很快便转学离开。大概因为时间短暂的缘故,所以小治和晴子的交往,并没有被太多人注意到。

    小治摇了摇头,说道,那时候的我,虽然跟晴子做了很短时间的同学,但是对于她并不是十分了解。因为,我那时候上学放学,都是由家里派人车接车送,所以也没有太多机会在外面逗留。另外,那个晴子小时候的性格非常孤僻,就跟您在班主任那里了解到的情况一模一样。就算有人想要靠近晴子,但是也很少能得到晴子的青睐。

    老警察点了点头,说,今天感谢您的配合,耽误了您不少的时间,真是对不起。等那个晴子的病情稳定之后,能不能通知我们一声,我们想去做个进一步的调查?

    小治点头答应。老警察继续说道,因为,那个晴子曾经打电话联系过警局,说她当年在废墟的房屋中受到侵犯的时候,多亏有人帮忙,才会得以解脱。

    老警察的眉头一皱,有所深思地说道,可是当年案发时,我们并不知道死者在遇害之前,曾经侵犯过晴子。换句话说,当年的警方,并不知道晴子曾经出现在案犯现场。直到结案的时候,警方还在认定出现在案犯现场的是一个成年男人,也就是后来自杀的那位米国人,那人是死者的同事。

    小治见老警察要走,赶紧起身,诚恳地说道。请放心,只要晴子的病情开始稳定,可以进行正常的交流和谈话,我就会在第一时间通知警方。您对工作的敬业精神,令我深感钦佩,也正是值得晚辈认真学习的方面。小治说完,深深地颔首示意。

    老警察感动地望了小治一眼,露出夸赞的神情。他说,薛总年纪轻轻,就这样谦虚低调,前途一定无量啊!不像我身边的某些年轻人,就知道好逸恶劳,不求甚解。他说完,瞥了一眼身边的年轻警察。

    年轻警察立即肃然地对老警察说道,师傅说得对,我今后一定虚心向您学习!老警察听了,这才满意地转身朝着大门走去。

    小治亲自把两位警察送出门,然后关上屋门,神色严肃地回到办公椅上。他迅速给无常拨去电话,把刚才两位警察的来访,一字不落地转述给无常。

    晴子现在外面的医院,有些事情不太容易防范。不管怎样,那是人家的地盘,不会凡事都去听从我们的调遣。无常在电话那端,叹息着说道,语气有些沉重。

    小治想了想,果断地说道。那就去医院了解一下晴子的病情,如果可以的话,就找个适当的时机,将晴子转入我们薛家医院吧!

    小治放下电话,眼前浮现出那位老警察一脸执着的神态。看样子,这根老骨头,还真是有些难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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