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你留下的后手,彻底铲除 SEELE 也就没那么容易。”

    美里有些沮丧,因为她认为自己做得不够,而真嗣承担的做太多了。因此她把真嗣当亲人疼爱,甚至到了放纵的程度。

    当时,真嗣被力天使吞噬后,留下的第八代人工智能模板——冰刀,以 WILLE 的名义向全世界公布了有关 SEELE 企图毁灭全人类的阴谋,引发全球的轰动效应,将对方打了个措手不及,造成各国政府人人喊打的局面。

    这招是没办法之下的办法,靠美里一个人的力量,根本不足以将 SEELE 连根拔起。如果她选择独自将相关资料汇报给高层,估计消息都来不及扩散,就会被隐藏的间谍反杀。

    SEELE 组织几乎掌控了全球大半的金融势力,囊括了各行各业的富豪、精英,对政府、军队的渗透能力极为恐怖。牵涉太广,当时真嗣看着长长的名单简直头皮发麻。

    出于形势所迫,真嗣在冰刀的预案里只能建议美里采用这种最直接、最暴力的手段,让秘密曝光,让所有民众参与,直接给各国政府施压。毕竟统治阶层是利益既得者,处于食物链顶层,决不允许自己留下所有身家财产化为橙汁。

    最终,在各国政府坚决的联合打击之下,SEELE 在短时间内化为灰灰了。这个邪恶的组织覆灭后,留下极为丰厚的资产、财富、技术,几乎将各国吃撑了,诸多势力直到现在都忙着抢食。

    NERV 几乎被战自吞并,由政府管辖,不再享有法外特权。

    美里成为揭露真相的幕后英雄,但她也是被国家安全部门调查后揭露的,根本不愿公开身份,所以低调处理。自此,她也被各国高层关注了,成为情报机构重点关照对象。毕竟她能够短时间内控制全球联网的计算机,威胁极大。

    无论如何,美里功远远大于过。所以大敌当前,她临危受命,被推举为临时司令,拥有战时最高指挥权。

    真嗣认为这只是高层的无奈之举,毕竟 NERV JPN 几乎被清洗了个遍,在上次抗击使徒中,许多新人缺乏实战经验,心理素质不过关,临阵手忙脚乱,犯下了很多低级错误。

    高层也不傻,如果连最高指挥官也是菜鸟,万一捅了大篓子,恐怕没有重来的机会。

    实践证明,还是老司机靠谱。美里与真嗣的搭配,一如既往地所向披靡,当然明日香与绫波丽的配合作战也必不可少,无法替代。

    处于权力核心的美里,见识了许多内部倾轧,争权夺利的丑陋嘴脸。尽管内心十分厌恶,她还是秉持心中那份为人类的生存而战的信念,履行职责,坚持驻守在抵抗使徒最前线。

    “虽然我们取得了不小的成果,但 SEELE 也不是没有底牌。六号机至今下落不明,也许那些老不死的还阴魂不散呢。”真嗣道。

    美里心头覆上一抹阴霾,“不会吧,除了……碇司令,最高议会的十二人已经确认枭首了。”

    “这个很难说,世界上还存在人格复制技术,灵魂消散了,意志也能残存苟活于世。而且,SEELE 掌握的《死海文书》也不知所踪,据说还有外典存在,说不定里面记录了一些不可思议的黑科技。真嗣中过招,所以十分忌惮。

    美里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真嗣见状,笑了笑安慰道:“不必担心,就算剩下一些小老鼠也不成气候。如今敌我力量发生大逆转,就算六号机再来找麻烦,我也能打得他满地找牙。你要相信我!”

    美里怀疑道:“你哪来的自信?”

    “根据我收集到的资料,次世代的 EVA 操纵技术,极有可能是以战斗 AI 为核心,驾驶员辅助的全智能作战策略。也就是 Dummy System(傀儡系统)的升级版,机体反应速度、作战能力将得到本质提升。到时候,敌人面对的将不是一架初号机,而是一群初号机围殴的情况了。”

    真嗣早就想吐槽 NERV 的作战方式了。

    首先,这种比核武器还恐怖的大杀器,让叛逆期的少年少女去操纵就极为不靠谱,驾驶员无论是为人处世、情绪反应、知识积累都不过关,人类存亡之战如儿戏一般。

    另外,EVA 的驾驶体验极为糟糕。机体受到伤害竟然会让驾驶员感同身受,一不小心还会被精神污染导致发疯,简直是人道主义灾难,毫无人性。

    虽然有种种原因限制了驾驶员选拔范围,但以当前的科技还有极大的改进空间。只要驾驶员连接了 A10 神经链路,成功启动机体,神经信号的传递完全可以让 AI 代劳,对机体进行操作。

    人的应变能力再快,还能比得上毫秒级反应的 AI 么?只要数据采集足够充分,就能建立强大的战斗智能,让每一架 EVA 都能共享战斗经验,以完美的配合攻击对手。

    出于安全保险考虑,EVA 一开始的设计,就决定了无法脱离人的操控,必须有灵魂才能启动并驾驶,如果没有这个限制,驾驶员也不需要了。

    真嗣大言不惭,美里一挑眉毛,“我信你个鬼!你这家伙,被自己开发的 AI 坑死过,还这么信任机器的作用,机器不是万能的!”

    “咳咳,这个完全是失误,本来开发时间宽裕的话完全可以避免的。机器作为工具,比善变的人靠谱多了,如果机器有毛病,一定是人的问题。”

    真嗣十分庆幸,要是留下的专杀工具——冰刀不靠谱,这个世界肯定完蛋。就是不知道,Luca 会不会变成黑客帝国里的矩阵,还是终结者里的天网了。

    “我不反对你继续研究人工智能,但是一定要小心,不能再重演上次的悲剧。”美里深深看着真嗣的眼睛,“我年纪大了,心脏脆弱,再也经受不起那样的打击了。”

    噗哧——

    真嗣忍不住笑道:“你现在的样子,穿上 JK 进校门都不会有人怀疑你不是学生。”

    真嗣的视线自然下移,要命的是,人变年轻身材竟然更火爆了,这些话真嗣没敢说出口。

    “真的?!”

    美里抚摸着脸上水嫩如凝脂的肌肤,吃吃地笑着,哪个女人不喜欢被夸年轻呢。

    “这就是……EVA 逆转时光的神之力。如果将来利用这个技术,开发出基因优化液,让人变年轻、变漂亮,甚至永葆青春,我想女人们一定会发疯,可以付出任何代价交换。”

    “但是,技术都是有两面性的,必须仔细评估潜在风险,加以限制,如果滥用极有可能导致灾难性后果。”

    美里则想到其中的危害。她仍记得,测试 SDO 疫苗时,那些实验失败品的惨状。

    就算这种神药开发出来了,很有可能被富人和特权阶级所垄断。中下层民众可能一辈子做牛做马都买不起。

    “当然,风险永远都不可避免。菜刀既能切菜也能砍人,总不能因此禁用吧。现在技术已经扩散了,无可避免被使用,也无法挽回了。也许,人类能利用 EVA 的生化技术,迈入新的进化层次。我们这种类素体的存在,就是最好的证明。”

    当前真嗣的身体素质,无论是细胞代谢水平,身体韧性,肌肉协调能力、爆发力,骨骼硬度,创伤恢复速度都远超人类,表面看起来文质彬彬,实际上是人型凶兽。如果加上 AT 力场的话,真嗣还没试过实战效果。

    美里看着自己的手心,“我们这种状态不一定有利无弊,也许肉体随时会崩溃。你的身体情况,跟之前相比,有什么新变化吗?”

    美里上下打量着真嗣,红色的眼睛,白头发,白皮肤,跟 Fifth Children(第五适格者渚薰)一样……简直是新的人种……

    接着,她开始上下揉捏起来,“可恶,你这脸怎么比我还白,肌肉硬得像石头……”

    真嗣躲开了美里的怪手,在她腰边一抹,配枪就到了真嗣手上。

    “给你表演个刺激的。”

    真嗣将枪口对着自己的太阳穴。

    “等等,你要干什么?!”

    美里瞪大了眼睛。

    嘭!

    一声闷响,扭曲的弹头如同陷入冰墙中停住了,悬浮在空中高速旋转着,最后落入真嗣手中。

    真嗣感受着手中滚烫的弹头,看向美里。

    “你,你……”

    美里指着真嗣,嘴唇哆嗦着,不断后退。

    “不用这么紧张,我已经屏蔽了四面的声波,枪声传不到外面的。”

    美里一直贴到了墙壁,满脸惊恐之色。与使徒打交道的时间越长,她就越能理解这些怪物的恐怖之处。

    看着美里那惊恐的表情,真嗣有些头痛。既然迟早都会被发现,还不如直接坦白,以免以后发生什么狗血的误会。

    真嗣将有些脚软的美里拉起来,尽量将声音放轻,抚慰道:“不用这么害怕,无论我变成什么样子,我还是我,还是你熟悉的碇真嗣。”

    美里的拳头捂着狂跳的左胸口,深呼吸了好几次,才出声道:“你真的是真嗣?”

    “没错,如假包换。如果我是那种东西,也不必现在就暴露吧?你也知道绫波的情况,如果我有问题,一定会被她发现的。”

    美里沉默了一会儿,觉得真嗣说的没问题,心头的石头才落了地。

    “到底是怎么回事?”

    于是,真嗣将自己融合了亚当分身的前因后果都说了。

    美里沉默了好一阵子,月光下的脸色有些惨白。

    “今天发生了太多事情,我累了,先回去休息了。”

    “这么晚了,不如留下来吧。”真嗣充满期待道。

    “我就住你楼上。”

    “好吧。”

    出门口的时候,美里转身道:“抱歉,我需要一个接受的过程,你不必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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