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的同步测试,初号机拒绝了克隆体真嗣驾驶。然后是傀儡系统,也无法启动了。律子从数据找不到原因,脸色无比阴沉。

    初号机是莉莉丝的复制品,不是亚当系的EVA,连渚薰也奈何不了,现在只好让绫波上马了。

    没想到,插入栓刚置入机体内部,开始启动的时候,初号机浑身颤抖起来,发出不甘的怒吼。

    “同步连接失败,精神连接被拒绝!”

    “连她也不行吗?”律子脸色十分难看。

    插入栓里,绫波感受到了神经回路的逆流冲击,脑袋像针扎一样痛,她还是一声不吭忍下来了。

    “我能感受到你的心……充满了愤怒和伤心……”绫波述说着自己的心声:“我只是想……实现碇君的愿望……击败所有的敌人。”

    通过LCL,这个意念传入的机体的神经连接中。

    “什么情况?”美里急匆匆过来了。

    律子摇摇头。

    “无法启动吗?”美里看着机架上的初号机,若有所思。

    “既然这样的话,丽……”

    “再试一次吧。”绫波的声音道。

    “有用吗?”美里问道。

    “最后一次。”

    “好吧,那就试试。”

    律子下发了启动指令,初号机的眼睛亮了起来……

    “竟然成功了?”律子有些吃惊。

    美里心头的石头落了地。临行前,她告诫绫波道:“丽,你要小心,使徒有针对人心的攻击手段。”

    “是。”绫波停顿了一会儿,又说了一句:“也许,我根本没有心。”

    市区上空,此时各种炮弹组成一片片弹幕,对着NERV狂轰滥炸。由于穹顶那五六十米直径的大洞根本来不及修复,很多炮弹落入了地下都市,炸出了很多弹坑。震动传导到下方,人心惶惶。

    “这是……不好!”青叶茂看着屏幕,突然大叫了一声,一把推开椅子站起来:“对方发射了十枚N2导弹,朝我们这边来了!”

    “还有多少时间?”冬月站了起来。

    “14秒……不,只有11秒了!”

    一枚N2导弹有万吨的当量,足以将残存的第三东京市地上建筑犁为平地,连地下都市也要遭殃。

    屏幕上显示着实时弹道信息,以及不断缩小的倒计时。许多人脸色煞白,额头冒汗。更多的则是反应不过来,呆呆的没什么表情。

    “……5……4……3……”

    突然,一个紫色的巨大身影出现在战域图中。

    “是初号机!”玛雅率先打破了沉默。

    初号机一跃而起,撑起一个巨大的AT力场面,几乎覆盖了大半个市区。

    轰轰轰!

    数个毁天灭地的巨响连在一起,声震几百里。初号机展开的力场,将爆炸的光和热、以及冲击波阻挡在外。

    天空好像多了上千个太阳一样明亮,热辐射也被AT力场反射出去。

    紧接着,爆炸中心的低压卷起了超过十二级的大风,在力场覆盖面积之外,无数树木跟植被被连根拔起,或成倒伏状。拳头大的石头跟杂物也被暴风裹挟其中,释放着巨大的破坏力。湖水被倒卷上空中,然后迅速蒸发,消失殆尽。

    最后,席卷的尘埃和水汽,在都市上空形成了一个数百米高的蘑菇云,蔚为壮观。

    幸运的是,大部分居民避难点都建在地下,或者坚固的防御工事里,足以抵挡核爆攻击,所以伤亡极小。不过,初号机照顾不到建筑就遭了殃,彻底化为废墟了。作为第三东京市的市民,面对这种飞来横祸,实在欲哭无泪。

    地下指挥中心的各种破坏告警狂闪个不停,待幕墙画面恢复时,初号机仍然站在爆炸的中心,以两手托天姿势。

    高强度的外装甲微微焦化,部分表面有熔融的痕迹。在这种大范围攻击之下,初号机为了撑大防护面,不得不降低了单位面积的力场强度,以至于出现了机体损伤。

    “丽!”美里呼唤了一声。

    “我没事。”

    听到这句话,美里松了一口气。

    紧接着,日向庚的电脑又狂闪起来。

    “怎么可能,这么恐怖的力场波动!”看着上面几乎爆表的数据,他赶紧擦了擦眼镜,“是探测机器人故障吗?”

    初号机的身前突然出现一个球形力场,紧接着迅速增大。庞大的机体做了一个投掷铅球的姿势,将这个AT力场球轰上了天。

    监控中心的显示屏出现了一个速度恐怖的红点,迅速穿透了大气层,跨越了2.8个地球直径,袭向了使徒。

    屏幕一闪,刷新了数据。

    “使徒图样……消失了!”日向庚扶了扶眼镜,满脸难以置信。一向打酱油的绫波,竟然有这个干脆利落的作战风格,这太像真嗣的作风了。

    “作战成功!”美里宣布了胜利。

    众人愣了一会儿,才欢呼起来。

    二号机的插入栓里,明日香痛苦地闭上了眼睛。“没想到会被她救了,我真的越来越差劲了……”

    众人忙于收拾战后烂摊子的时候,明日香则偷偷找到了“真嗣”。

    看着那个呆呆的家伙,脸上的表情失去了往日的欠揍神采,眼神也变得呆滞无光。

    她拿着一个数据采集的设备,采集了真嗣的指纹、虹膜和头发。

    “记得我吗?”

    “你是第三适格者,式波·明日香·兰格雷。”

    “那记得我们以前的事情吗?”

    真嗣的表情一片迷茫,“不记得了。”

    “你说我妈妈还在二号机里,不记得了吗?”明日香的声音有些颤抖。

    真嗣摇摇头。

    嘭!

    她朝真嗣的侧脸狠狠打过去,对方没有闪躲。明日香的拳头一偏,打在墙上……

    “不,我不相信!”

    看着屏幕上的数次匹配结果,明日香无法接受。

    忽然,屏幕一闪,冰刀又刷存在感了。上面显示了一句话。

    “没错,这是真的。”

    明日香吓了一跳,四处张望着,以为有人在窥视她。

    “不用害怕,我是真嗣生前的AI助手,你之前经常用我搜片子呢。”

    明日香:“???”

    “开发者死后,我就作为遗产留下来了。”

    “你怎么不跟他一起死?”明日香感觉有人在戏弄她。

    “没有得到自我格式化的授权,我是不死的。”

    “碇真嗣呢?又在装神弄鬼耍我是吧!快让他出来!这次我下手可不留情了。”

    “这是上次战斗的事故报告,以及克隆体的生产过程……”

    明日香神情麻木翻阅着报告,直到看到律子趁真嗣昏迷的时候,用一个机器克隆了他的人格……然后是克隆体的培养画面……她想到了绫波身世,记得真嗣隐约提到过。

    美里百忙之中来到了休息室喝口水,她现在状况很不好,脸色苍白,冷汗连连,觉得有些头晕。

    肚子里像绑了一个铅球,有着坠涨的撕扯感,只能瘫坐在座椅上。她摸了摸肚子,咬牙道:“一定是这个小东西闹的……”

    美里一向百病不生,身强体健的。现在因为有了小生命,血条大减。

    “美里,你跟我来一下。”这时候,身后出现了一个声音。

    “明日香,怎么了?”美里见她脸色很不好看,关切地问了一句。

    明日香深吸了一口气,道:“关于真嗣的事情,我想跟你谈谈。”

    美里脸色一凝,看着明日香的眼睛,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找个一个偏僻的杂物间作为谈话地点。

    半小时后,明日香哭着跑出来,不顾阻拦回到地面,朝家里的方向赶去。

    NERV这个充满了污秽和罪恶的地方,她一刻也不想多待。

    真嗣的死,对她是个不小的打击。更别说刚才,他又在潜意识里救了她一回。

    明日香的驾驶服还未褪下,边跑边擦着眼泪。无人的街道上,红色的身影速度极快,几乎成了一道风。

    “呜呜……真嗣大笨蛋,你怎么说死就死了,还死的那么惨……马上给我活过来,欠我的揍你还没还清……呜呜……”

    明日香趴在地上,哭成了泪人。上次她这么痛哭,还是在母亲去世的时候。

    哭泣的声音惊动了一条流浪狗,它从草丛里钻出来,小心翼翼走到明日香身边。

    明日香抬起头,看到的是一只丑得感人的黑狗,正用滴溜溜的大眼睛好奇地注视着她。

    “看你妈啊,滚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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