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执雷!”大季钟渊也看到了食盒里的具体情况,当即一声暴喝。

    执雷吓一跳,赶紧上前来,祝宜也靠过来。

    待两人也看清楚,顿时一起跪下。

    “殿下息怒!臣……臣拿到的时候还是好好的!”执雷满头冷汗。

    祝宜也紧拧眉头,“奴婢可以作证!奴婢交给执雷时,盒子里的东西绝对没有问题!”

    大季钟渊黑着脸,思考这个保管食盒的过程。

    顾格桑是亲自交给祝宜的,祝宜交给执雷时东西还是完好的,执雷单独保管的过程中,不可能对顾格桑的东西故意破坏,因为这样他的嫌疑就无法洗脱了。

    那么,到底是在哪个环节出了错?

    顾格桑的眼睛已经红了。

    对于她来说,眼下最重要的不是去调查背后的陷害者,而是要考虑拿什么东西给鬼神大人献礼!

    “执雷,你去地宫把本王此前搜罗到的《青丘隐域图》拿过来。”大季钟渊半蹲在执雷身边吩咐道。

    执雷感觉殿下并没有生自己的气,喜不自胜,站起来时险些滑了一跤,有些狼狈的赶往夜王殿地宫。

    看到顾格桑如此沮丧,山杏也走上前来。

    “王妃姐姐不要难过,妾身那里有小厨房,也是为鬼神大人准备的。”

    早就憋着一口恶气的顾格桑在这一刻再也无法理智了。

    她陡然转过身,盯着满脸温柔贤惠的山杏,“你很高兴见到我这样落败对吧?”

    “王妃姐姐何出此言,妾身只是——”

    “我说过了不要叫我王妃姐姐!谁是你姐姐!那些身份地位的悬殊和差距你要在意你就去在意好了!对我来说这些什么都不是!我顾格桑这辈子只爱、只嫁、只认大季钟渊一人!什么一夫多妻制在我们那儿早就消失上百年了!所以不要妄图拿这一套来困住我,也别希望我会认你这个妾室!”

    还有一些话,她碍于场合,不能肆无忌惮的说。

    如果可以,顾格桑根本就不在乎王妃这个身份,她随时都可以丢下这个身份!

    她本来在意的就只是大季钟渊这个人而已!

    山杏微微蹙眉,小声而模样可怜的说,“王妃怎么能说如此大不敬的话呢?嫁夫从夫,你难道要让夜王殿下事事都顺着你的吗?”

    “你到底什么朝代的鬼魂啊?”顾格桑满心鄙夷,想掩饰都掩饰不住,“看你年纪也不大,怎么思想像个老太太似的?不好意思哦,我们这个时代讲究平等,嫁夫从夫这种封建时代的遗留物麻烦你带着它回到历史书里去吧!”

    大季钟渊本来是打算主动下令赶走山杏的,可是他在旁看着顾格桑像一支机关枪似的,突突突的妙语连珠,默默的觉得应该给自己的小夫人一个好好发泄内心怒气的机会。

    既然这个山杏如此不识时务,非要来惹他们讨厌,受点言语上的教训又何妨。

    自寻死路最是拦不住。

    山杏从前活着的时候就是个小保姆,没有多少文化,而且性格就是那种柔弱型的,一辈子都没有怎么大声跟别人说过话,所以要斗嘴皮子功夫,她是斗不过顾格桑的。

    可是这不代表她就没有办法还击顾格桑。

    “对不起,妾身其实是想把每件事都做好的,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怎么做都不对,还惹恼了王妃,请王妃责罚……”

    看着山杏说话间已经红通通的眼圈,顾格桑简直气笑了,“你中央戏精学院毕业的?说哭就哭?我怎么你了嘛?”

    山杏干脆扑通给顾格桑跪下,“王妃别生气了,气坏身子不好的……您责罚奴婢吧……”

    这一套做小伏低的功夫,都是山杏来了鬼神殿之后,一点点学的。

    别的不行,这些做人做事的东西她倒是学得很快。

    看到她跪在地上求饶,顾格桑感觉对方这一招火上浇油运用得可谓是炉火纯青,出神入化。

    “你起来。”顾格桑忽然好像熄了火似的,冰冷冷的命令道。

    山杏跪着不动,“妾身做错了,王妃就让妾身跪着吧……”

    “那你就跪着吧。”顾格桑把手里的食盒丢到一边,独自对着殿中的盘龙柱生闷气。

    食盒里发霉发臭的食物在夜王宫殿的馨香里显得那样格格不入,侍从们觉得那味道难闻无比,却又不敢贸然上前清理掉它,唯恐惹恼了这个看起来脾气非常大的王妃。

    夜王殿这边的情况,自然有人通禀给鬼神娘娘。

    刚刚换好庆典华服的鬼神娘娘正坐在梳妆镜前,听到侍从来报,顿时面色凉凉的把手里的银梳往琉璃桌上一拍。

    “本事没有,架子倒挺大。山杏说的不错,嫁夫从夫!不过山杏的身份的确不如她,教她规矩不合适。既然如此,那就只有本宫这个当婆婆的亲自来教教她了!”

    不多时,夜王殿这边便听见了外头宫人的通报:“鬼神娘娘驾到!”

    这个时候,顾格桑和大季钟渊正在为《青丘隐域图》重新包装。

    山杏还跪在外边大殿里头,一动不动,鬼神娘娘来的时候,她故意摇晃了身子两下,以充分显示出自己跪了不短的时间。

    “起来。”鬼神娘娘径直走到山杏身边,“谁让你跪的?”

    山杏瑟瑟缩缩的,不太敢动,“娘娘,是山杏做错了事……该受罚的……”

    “哦?本宫叫你起来都不行了?”

    “不是不是……”山杏慌里慌张的要爬起来,结果一个趔趄,撞上了鬼神娘娘。

    要不是旁边人及时伸手扶住,只怕鬼神娘娘已经被撞倒了。

    “对不起娘娘!”山杏带着哭腔连连解释,“我也不知道怎么的膝盖就麻木无力——”

    “跪的呗!”鬼神娘娘怒不可遏,“谁罚山杏跪的?!”

    大季钟渊带着顾格桑刚从里间走出来就见到鬼神娘娘发怒的这一幕。

    他面不改色,也不看山杏——因为凭借她之前做的所作所为,此刻他靠猜就知道她做了些什么小动作。

    “母后不要生气,山杏顶撞桑桑,是儿臣让她跪的。”大季钟渊沉稳道。

    鬼神娘娘恨不得一棍子把这个被情爱蒙蔽了双眼的儿子打醒,“是吗?我怎么听说是夜王妃下令罚跪的?”

    顾格桑没打算当躲在大季钟渊背后的小鸡仔,看鬼神娘娘一边问话,一边看向了她,就果敢的开了口,“娘娘,我和钟渊都没有要求她跪。我是说了她两句没错,但下跪这事是她自己的主意,不信你可以随便问。我顾格桑不擅长撒谎,也不是那种敢说不敢认的人。我没有罚她就是没有,请您明察。”

    “你是王妃,她是妾室,他的地位不如你,听到你训话于她,自然第一时间是要认错。”鬼神娘娘顺着就揭过了罚跪的话题,抓住顾格桑话里的关键,“你和山杏这是第一次见面,怎么一言不合你就要说她的不是?”

    鬼神娘娘成为大季氏主母已有上千年的时间,她的话术早已练得出神入化,顾格桑哪里是对手。

    更何况,她此时压根就不打算给顾格桑解释的机会。

    “俗话说,家和万事兴。你和山杏都是注定了要辅佐渊儿的,如今才第一次见面就水火不容,你堂堂王妃,未免也太心胸狭窄了点吧?虽然本宫知道白玉指环已经认了你这个主子,但你若是再这样嚣张跋扈自以为是下去,本宫随时都能把这指环收回来!有些东西,只配给配得上的人用。留在不恰当的人手里,只会伤害我大季氏的全族利益!”

    相比起前面的训话,鬼神娘娘所说的这番话可谓是十分重了。

    “母后,你也是后来才到,难道就凭山杏跪在地上这一点,就这样训斥桑桑?”大季钟渊将顾格桑护在身后,不想让她再和鬼神娘娘正面起冲突。

    祝宜也在这个时候上前维护顾格桑。

    “娘娘,王妃并非有意责罚杏夫人,是杏夫人不了解王妃,以为王妃动了怒要责罚,这才下跪的。王妃已经几番让杏夫人起身——”

    “祝宜,本宫派你到王妃身边,不仅仅只是照顾王妃,更要在她做出逾矩行为时及时进行提点指教。王妃现在分明就是错了,本宫教训她一下都不行了?是不是在你眼中,王妃的地位已经比本宫还要高?!”鬼神娘娘冷声叱问。

    顾格桑站在大季钟渊背后凉凉一笑。

    这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祝宜不过出来做个证明而已都能被骂成这样,看来鬼神娘娘这是摆明了要当众踩她顾格桑的面子呗。

    亏她以前还觉得跟大季钟渊过一辈子,最大的考验是他独特的体温。现在看来,最大的问题是婆媳关系!

    “来人哪,祝宜以下犯上,目无尊上,罚二十鬼杖!”

    尽管顾格桑不知道鬼杖是个什么东西,且她对祝宜也没有什么好感,但有一句话叫做打狗要看主人,鬼神娘娘眼下是看在大季钟渊的份上所以没有直接对顾格桑出手,口头上威胁两下就算教训了。但是祝宜在她眼中是下人,一个下人她还收拾不了吗?

    顾格桑因为祝宜受罚的事情而彻底生气了。

    “娘娘觉得我不配戴这个白玉指环?就因为山杏小小的这么跪了一会儿,我就对不起王妃这个名分了?娘娘口口声声说,我身为王妃,确实比山杏地位要高,可是从娘娘您的表现来看,我顾格桑根本就不如山杏啊。山杏跪一跪,我连王妃都当不成了,这到底谁高谁低,难道不是显而易见?”

    女人生起气来是很可怕的,顾格桑这会儿妙语连珠的本事一点也不逊色于鬼神娘娘刚刚咄咄逼人的阵仗。

    “鬼神娘娘对我不满意我现在是很明确知道了,不过我顾格桑嫁的是大季钟渊,您要是实在不喜欢我,可以让大季钟渊休了我,不用这样明里暗里的找我的麻烦,您不舒坦,我也很不开心。对于我这样的活人来说,一辈子很短,我就想开开心心的过,不想每天都活在宫斗宅斗剧里面。明明是一家人,非要算计来算计去的,做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有意思吗?我还想把时间留在做游泳的事情上呢,比如说帮钟渊早点找回心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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