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小璃,唐师兄说的是真的吗?!”

    同唐明清分别,林淮竹一路迷迷糊糊的飞回两仪峰,乘着夜色走在山道中,整个人感觉脚下轻飘飘的,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毫无真实感,犹似做梦的问道。

    “我哪知道他说的是不是真的,我又不在场!”殷璃翻了个眼皮回道。

    “长安他……”

    “打住打住,你的识海又开始长花了,快停下!!!”殷璃看见周围忽地“噗”了一声,一朵小花颤巍巍的冒了出来,随后一片又一片的花田钻出盛放,让她几乎无立足之地,遂大声喊道。

    “我已经很克制了,要实在不行,你就躺在花海上吧。”林淮竹这会儿已经顾不得旁的事了,心里欢喜到嘴角向上弯起的弧度怎么都压不下来,随口敷衍道。

    殷璃听她这么一说,嘴角略略一抽,果断压在了花海上,反正她都已经这么说了,不压一压感觉对不起自己。

    林淮竹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根本就没注意到周围,草丛里突然传出来一个声音,吓了她一跳。

    “你师父的外甥要结双修道侣,他高兴也就算了,你怎么也这么开心?”

    林淮竹刚回过神来,便被这个消息震住了,嘴角的笑意凝固在脸上,她极力想控制住自己,却仍止不住颤抖的声音问道:“你刚刚……说什么?谁要举办双修大典?”

    “你师父的外甥啊。”白曜蹲在一颗大石头上,又重复了一遍。

    这句话犹如一盆冰水浇在她滚烫的心间,瞬间感到浑身透着刺骨寒意,好在现在不是白天,月色掩盖了她倏然褪去血色惨白的脸,才没让白曜看出什么不对来。

    “……秦牧宇?”她默了两秒,还是不愿听到这个消息的再次确认道。

    “嗯。”

    “和……谁?”林淮竹艰难的问道。

    “温菀,温氏家主之女,你不知道这个事啊?那你还这么高兴的样子。”白曜奇道。

    “……我只是方才见月色正好,一时兴起,出来走走。”林淮竹脑中凌乱,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胡乱答道,“对了,天色已晚,山上风大,小心着凉,还是早些回去吧。”

    她这副神情不属毫无活力的样子,白曜也瞧出来不对劲了,毕竟从未听过哪个妖族还会受凉的。

    看着她恍惚离去的背影,白曜歪着头,黑豆大小的眼里透着不解。

    “我说,你刚才那幅表现,那只鸟肯定已经起疑了。”离开了一段距离后,殷璃才敢在识海里出声。

    “哦。”起疑就起疑了吧,林淮竹面上无精打采,一副随便怎样的沉闷表情。

    “我说你啊!”殷璃见她这幅鬼样子,颇有些怒其不争的味道,“你既然喜欢他就直接跟他挑明啊,上一世你就这么怂,藏在心里不敢说,这一世难道还要走一样的老路吗?!”

    “殷小璃……”林淮竹听着她说的这番话,突然在心里问道,“你认识的徐长安是个什么样的人?”

    “什么?”殷璃怔了一下,没反应过来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林淮竹却也不是真心想问她要个答案,她漫无目的的在黑黢黢的山道上溜达着,缓缓说道:“我认识的徐长安很骄傲,却也很固执,他相信的事情就一定要去做,他不愿意接受的事情旁人怎么也强加不了他,同温氏定亲,他必然是没有反对的。”

    殷璃似乎有些明白她的意思了,在识海里静默不言的听着。

    林淮竹叹道:“我终究,还是回来晚了。”

    一百年的时间太长,长到足以改变一个人,以及一个人在另一个人心中的位置。

    “也许……也许这里面有什么误会呢?”殷璃绞尽脑汁的为他找了借口出来,“也许他不是因为喜欢才答应娶那什么温菀的!”

    “那就更糟了。”林淮竹稍平复了一下情绪之后,居然还能冷静的同殷璃分析道,“他既然同意与温菀结为道侣,便说明他已经放下了,你说,这个时候我再出现,于他而言,会被处在何种位置?”

    殷璃沉默两秒,带着轻轻的叹息说道:“你也就只有在徐长安身上才会瞻前顾后,思虑这么多了。”

    林淮竹没有否认,徐长安对她来说,就是如此重要的一个人,哪怕自己过得再不好,也希望看见他平安顺遂。

    从白曜那得知了这个消息过后,一连数天林淮竹都没有出过自己的小院子一步,这反常的现象不单被两仪峰所有人注意到了,就连其他峰的弟子也都有所察觉,私下里纷纷议论。

    “你该不会真的是因为唐师兄用道心起誓与你只是普通师兄妹的这件事才萎靡不振,闭门不出的吧?”云舒坐在她的侧屋,吃着灵果随口问道。

    “怎么可能。”林淮竹瞥了她一眼,有气无力的回道。

    “那你做什么这副样子?”

    林淮竹趴在案几上,懒洋洋的样子明摆着不想说话。

    “好啦好啦,你也别做出这副死样子了,今晚我们云海峰有夜宴,你来是不来?”云舒推了推她,问道。

    “夜宴?好端端的弄什么夜宴,不怕你们的掌座师叔罚你们啊?”听闻这个消息,林淮竹总算舍得分点关注给她了,“再说了,那是你们云海峰的宴席,我一个两仪峰的,瞎凑什么热闹。”

    “看样子,你果然还不知道这个消息啊。”

    林淮竹被她这话吊起了胃口,忙转头看向她问:“什么消息?”

    “你师父的外甥,我们云海峰秦师兄的未婚妻已经到了太初门,听说近日宗门便要为两位订亲了,今晚是专门为她设宴接风的,你身为秦师兄的娘家人,自然也可以来。”

    温菀?林淮竹一听是她,心里一沉,张口就准备说不去,但又架不住心底想看看对方的念头,低头犹豫了片刻,方才嘴硬回道:“那还是去看看吧,这么热闹的场合怎么可以没有我。”

    云舒毫不意外她的决定,事实上,如果听到林淮竹说不去,才是真的会让她吃惊。

    因为温菀是晚辈,今晚的设宴便只有平辈的弟子在场,秦江澜是不会出现的,而她身为大弟子,如果说不去,难免会惹人多想。

    两人又闲聊片刻,送别了云舒,林淮竹便开始忙活起来。

    “你在做什么?”殷璃看着她的举动好奇问道。

    林淮竹干劲十足的说道:“为了今晚的宴席做准备!”

    殷璃看着她将所有衣服跟饰物放在床上认真挑选的模样,顿时无言。

    女人啊,不管在什么时候、什么情况,都是决计不肯在情敌面前露怯的。

    夜宴设在云海峰宫殿的后厅,酉初进场,林淮竹带着即墨微生进来后找到自己的位置跪坐下来,被安排在云舒旁边。

    而她辛苦选了一下午的衣服,最终还是放弃,选择形容装扮皆与平常一样的来参加夜宴。

    不要误会,她不是怕了温家的人,她只是不想表现的太刻意,让秦牧宇难做。

    虽然她知道,就算她穿的千红万紫过来,以秦牧宇目前的情况,也不会多看她一眼的,她就不给自己多找没趣了。

    “你把即墨师弟也带来了啊?”云舒瞅了眼坐在林淮竹另一侧,垂眸看着案几的沉默少年,凑到她耳边小声问道。

    “嗯,今天是秦师兄的未婚妻第一次上太初门,于情于理,我们都该来,只是小师妹还没引气成功,这种场合不太适合她,我就只带了师弟一人来。”林淮竹摘下一粒摆在桌上盘子里的葡萄,边吃边问,“怎么才这点人?我还以为是整个云海峰的弟子都会来呢。”

    她粗粗看去,也就几十人吧,跟她想的不太一样。

    “整个云海峰?怎么可能呢,那得多少人啊。”云舒也随她一样,望着厅内的人边吃边说,“今晚来参加宴席的大多都是云海峰的执事弟子、或是与秦师兄交好的弟子、再来就是你们了,至于我呢,则是借了我姐姐的光,才有资格进来的。”

    云舒的姐姐云倦是负责云海峰掌座日常事宜的执事弟子,以她的身份,带一两个人进来不成问题。

    林淮竹了然的点点头,不再说话。

    即墨微生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目不斜视的看着桌上的酒杯,以他这沉默寡言又容易腼腆的性格,像这样的场合肯来就已经是最大的让步了,林淮竹也没指望他能和自己款款而谈,幸好还有个云舒,不然她真是要给闷坏了。

    厅内谈话声不绝,所有人都在与自己相熟的人交谈,唯有他们这一桌最是安静,林淮竹也不在意,翘首以盼的看着入口,等着一睹温菀真面目。

    “你见过秦师兄的未婚妻吗?长得怎么样?”林淮竹本想自己亲眼见上一见的,但她实在憋不住,忍不住开口小声问道。

    “见过啊,是个大美人呢!”云舒也跟着小声回道。

    “……有多美?”

    “这么说吧,如果她在太初门,绝对能进前十榜,而且跟你不是一个风格的。”

    太初门的弟子私下里为那些女弟子排了太初美人榜,美人榜前十位,林淮竹排第八。

    这不是说她不如前面几位长得美,主要是她在宗门里的事迹太盛,在得人心这一块上难免要吃亏。

    云舒说温菀与林淮竹不是一个风格的,是因为林淮竹的美,不仅仅是长相甜美,还在于她的动,是很张扬明媚、鲜明生动的美。

    而温菀的美,则是恬静如水、清扬婉兮的清泠之美。

    林淮竹听完了她的解释,更是认真盯着门口,想要看看到底是不是像云舒说的那般月下美人之姿,是否配得上俊美无双的秦牧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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