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淮竹看完比赛,慢悠悠的走在两仪峰山道上,在门前看见白曜,脸一下就黑了。

    “不动手不动手不动手!”白曜见她抬手掐诀,连忙叫唤着左右闪躲,急急喊道,“我是来告诉你一个消息的!”

    林淮竹闻言停下掐诀的手,一抬下巴,示意它说。

    白曜两只爪子踏踏跑上前,小声把在归元殿发生的事情说了,眨巴着黑豆眼期待的看着她。

    林淮竹听完后神情不定看不出情绪,她瞧了白曜一眼,打开院门让它进去,白曜立马兴奋的冲进灵田里去,埋首其中。

    林淮竹:“殷璃,你这个乌鸦嘴!”

    殷璃耸耸肩:“怪我咯?”

    谁晓得就是这么巧,刚好在她随口一说之后发生了这事。

    好在最后还是成功瞒住了众人,这件事就此也算是告一段落,而陈怡心知道了事情始末之后闭门不出,躲在屋子里潜行修炼,瞧着那副拼命的模样,林淮竹只能抬头望天长叹,觉得不出几年,两仪峰又要多一个修炼疯子了。

    心里忽然有种莫名的悲伤。

    殷璃毫不客气的数落道:“该,让你偷懒,你还是大师姐呢,瞧瞧你后面的师弟师妹,师弟入门五年,修为都赶上你了,师妹更是一心不闻窗外事,专注修炼是正道,你羞愧不羞愧!”

    林淮竹揉了揉耳朵:“殷璃,你最近是越来越罗嗦了……”

    “你还有脸嫌我罗嗦?”要是殷璃能站在她面前,唾沫都要喷死她了,“看看你前天上课画的什么东西,那是符文吗?鬼画符都比这好看!”

    殷璃是五阶符箓师,三阶以下符文每张都是中品起步,上品率高达百分之五十,而她四阶以上符文成功率在七、八层,已经是中上水平了。

    这样的实力教林淮竹这个零水平的人简直就是大材小用,没成想还有比这更糟的情况,上一世她教了林淮竹整整十年,从饱含期待到后面的死心放弃,完全是两个极端。

    重来一世,殷璃本打算不再管她的画符水平了,可是当看到她在课上画的那一堆乱七八糟的符文后,还是没忍住爆发了。

    林淮竹低头闷声从山顶下来,听着殷璃在那恨铁不成钢的念叨,林淮竹默默叹了一声,努力忽略她的念叨。其实她也不想的啊,奈何她对画画没天赋,对画符,那就更绝缘了。

    脑中回响着殷璃的声音,林淮竹只觉得大脑嗡嗡作响,没注意前方,一不小心与人撞上。

    “抱歉……”林淮竹抬起头,看清眼前的人是谁之后,声音戛然而止。

    秦牧宇轻抿着唇,目光毫无波澜的看着撞进他怀里的人,两人近到能从他的瞳孔看到她的影子。

    林淮竹连忙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有些尴尬的笑道:“我……刚才在想事情……”

    秦牧宇没有说话,收回视线,抬脚越过她,往两仪宫走去。

    林淮竹站在原地,心里突然升起一股勇气,她忽地转过身去,结果在看见秦牧宇决绝的背影时,想要追上去的勇气瞬间化为乌有。

    “看上了?”

    秦牧宇的背影离她越来越小,还未消失在山道尽头,身侧突然传来一个熟悉的男音,带着挪揄的语气说道。

    林淮竹偏头看了他一眼,想了想,斟酌的问道:“道君,我想问你件事啊,我听说秦……师兄以前似乎同现在不一样,不是这样冰冷冷的模样,他为何会有这么大的变化,就跟换了个人似的。”

    司澈惊讶的提了一下眉,看了她一眼,袖手抱在胸前,望着秦牧宇的背影,扬起下巴点了点说道:“他以前确实不这样,但这都已经是一百多年前的事了,一百多年前曾经发生过兽潮你知道吧?就那次兽潮他受了很严重的伤,昏迷了大半年,再醒来时就是这副模样了。”

    “受了重伤?我怎么没听人提起过?”林淮竹一愣,急忙问道。

    “……他受伤,你着急什么?”司澈打量了她一眼,眼睛顿时一亮,笑得春心荡漾的样子凑近了问道,“真的看上了?”

    林淮竹一看就知道他想打趣自己,干笑两声,没给他这机会,扭头就走,“道君想多了,我只是好奇多问一句,没什么旁的意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司澈不大相信她这话,以他对她的了解,不相干的人她从不放在心上,如今为了满足心里的好奇来问他,怎么想都不太可能。

    不过他转念一想,林淮竹进到太初门以来,似乎也没有跟秦牧宇有什么来往,按照她的脾气,看上了谁,估计早就去对方面前刷存在感了,哪会这么平静。

    司澈一时又不确定起来,只好冲着林淮竹消失的尽头没好气哼道:“这丫头,话说一半又不说完,平白让人多思,跟她师父一样!”

    林淮竹告别司澈后,毫不犹豫的踩在飞剑上离开了两仪峰。

    殷璃:“你去哪?”

    林淮竹:“去缥缈峰,找唐师兄,他在太初门一百多年,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殷璃:“他当年估计也就是个练气期弟子,就算真知道什么也是一知半解,你问他不如去问你师父算了。”

    林淮竹:“不会,他当年不知道,但如今已经做上了一苑执事,加上他自来熟的性格,长安当时有什么隐情,就算他不完全知道内情,想必也能有个七、八成,他这太初百晓生的名头可不是说假的。”

    唐明清为人热情随和,与谁都能聊到一块去,平日里各山峰执事因为日常事务总有机会碰头,因此他跟那些人都很熟。

    当年受重伤的如果只是个普通的小弟子,估计没有几个人会关注,但秦牧宇不同,秦牧宇是火系天灵根,实力在年轻一辈中也属于佼佼者,加上他还是秦江澜的外甥,身上的目光只多不少,大家对普通人身上发生的事不感兴趣,他一个在宗门能被叫得出名字的天才,还能瞒得过去吗。

    殷璃沉默片刻,道:“你还在介怀……为何当初他失信于你,迟迟未到,让你苦守三天耗尽魔力身亡的,是吗?”

    林淮竹垂下眼,坚定又带着点固执的摇头说道:“我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他会不来,直到现在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只是我想知道,他没有赶到的原因是什么。”

    她捡到秦牧宇的时候他只有五岁,躺在尚有一口气的母亲怀里,睁着一双黑白分明的清澈眸子看着她,眼底满是戒备与恐慌。

    他是在与母亲穿过一座密林的时候遭到了妖兽袭击,母亲拼死带着他逃了出来,重伤倒在路边草丛里,只剩一口气撑着。

    林淮竹正好路过,原本她是想在山里找到一处山洞休息,却突然被一名女子死死抓住脚踝,她低头看去,一眼就对上了秦牧宇的眼睛,便鬼使神差的把他捡了回来,一直到他十六岁,送他去太初门找他舅舅。

    上一世大家都说是她救了秦牧宇,其实不是,应该是秦牧宇救了她才对。

    在没有捡到他的时候,林淮竹一直都是独自一人生活,就算有殷璃陪伴,但她始终都是一个人,不管是夜晚对着波光粼粼的无际海面,还是冬日被皑皑白雪覆盖的连绵山景。

    然而这些在身边多了一个秦牧宇后一切都不一样了,开始会有人挑剔她做的饭菜不好吃,在打雷天会抱着自己的小毯子挤进她的被窝用发着颤的声音说要陪她,生病难受的时候会要她整夜哄着,甚至到后来,他写了一手好字后还反过来嫌弃她的字太难看,气得她三天没理他。

    林淮竹不会,也不愿相信秦牧宇会害她。

    飞剑落在缥缈峰东苑,林淮竹一反往日笑吟吟的模样,略带着严肃的表情往唐明清住的院子里走去。

    “唐师兄,我们只是想要你给句准话,你跟林淮竹到底什么关系!”

    还未走近,唐明清的院子里传出来一个女音,林淮竹慢下了步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莫师妹,我已经说过了,我跟林师妹没有什么关系,就是普通的师兄妹关系。”唐明清无奈地声音紧接着传入林淮竹耳中。

    “普通的师兄妹关系?唐师兄,你这话说的可就诛心了,我们都是你的师妹,也没见你这样‘普通’的对待我们呀。”

    林淮竹听见这熟悉的声音,眼睛眯了眯,她今天对纪语芙果然还是太温柔了,才会让她有心情乱嚼舌根。

    “既然唐师兄坚持说自己同林淮竹没有关系,不如今天就当着赵师姐的面,发誓今后绝不再和林淮竹说一句话,也不再理她吧。”纪语芙得意扬扬的说道。

    林淮竹耳朵更贴近了墙,想要听听唐明清的回答。

    唐明清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慕菁,看着她故意别过脸去不看他的模样,嘴唇动了动,半晌没有出声。

    “怎么?莫不是唐师兄舍不得?”

    趴在墙上的林淮竹听见这句不怀好意的话语时忍不住怒了,挽起袖子就要兴冲冲的找纪语芙说个清楚,她刚一有动作,身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来把她强行拖走了。

    “干嘛,我还没找纪语芙算账呢,快放手!”林淮竹瞪着楚君瑶不满的说道。

    “我就是怕你冲进去才要拦着你的,怎么可能放手。”楚君瑶翻了个眼皮,说道,“这是唐师兄自己的事,你跟着瞎凑什么热闹。”

    林淮竹心里不高兴,一口气憋在胸口上不去下不来,闷闷的看着楚君瑶问:“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喜欢唐师兄?”

    “我可没这么以为。”楚君瑶果断摇头说道,“就你这脾气,真要喜欢上谁,早把人拖回去了,还用得着留到现在?”

    “……”林淮竹满脸黑线的看着她,道:“什么话,说得好像我很饥渴似的!”

    楚君瑶摆摆手,道:“哎呀,我也就是那么随口一说,你明白就行了,反正我是没看出来你对唐师兄有什么心思的。”

    “所以那些人果然是眼瞎。”林淮竹点头,气哼哼的下结论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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