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脸上闪过一丝宠溺,在老人眼里无论小男孩做什么事情都是可以被原谅的。

    看着小男孩把玩着手里的血玉玩的很开心,老人欣慰地笑了,看着眼前被自己劈开的树木。

    老人趁小男孩不注意地时候用腰间小刀割破手指,在断裂处滴了十几滴鲜血,树木往外流出白色脓液,很洁白无瑕的那种。

    不动声色地做完这一切,老人拉着小男孩前往后山深处走去,既然许下了制作弹壳飞机的承诺,就要做到,这是身为抗战老人的承诺。

    许十营站在他们不远处,看到老人之前滴血那一幕,眯起了眼,左手伸向脖颈紧握,他对这块血玉有一个模糊的印象。

    印象中他在上幼儿园的时候,因为什么事,把这块血玉弄丢了,为此哭了好久。

    老人带着小男孩去后山深处,许十营觉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他去后山的次数不下于五十次,除了中心土堆子和后来种植绿化的小树林,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而且既然那个小男孩是他本人,跟着老人一起去过后山深处,那为什么他对此一点印象都没有。

    许十营越想越觉得疑点重重,这场梦是他内心的写照,还是故意改变了一些结局?

    老人和小男孩的背景渐行渐远,为了不至于跟丢,许十营赶紧跟了上去,奔波的途中,身后响起沙拉拉的声响,他回头一看,断裂的树正在自动愈合着。

    至使树木主要因数,则是流出来的白色脓体,但许十营可是记得清清楚楚,老人在走的时候,可没有去把断裂的树抬起摆放好,而是树像似有了意识,借助大自然以力借力的法则,老人砍断的那半截树巧不巧的倒在另一颗树的枝条分叉中间。

    途中有鸟路过停歇起飞时,半截树弹起来,在神秘的白色脓液下,渐渐愈合着。

    白色脓液的味道吸引了来自四面八方的鸟类前来啄两下,品尝着白色脓液的味道。凡是品尝的鸟类,都有或多或少的变化,有得羽毛不停脱落,有的两只小脚丫变大,像大象的脚掌似的。

    ……

    “乖孙,你呆在原地等着,爷爷去找个趁手的工具,只要把这东西给挖开了,那么给乖孙制作多少弹壳飞机都可以。“

    老人安慰小男孩几句,小男孩自从有了血玉以后,对弹壳飞机的兴趣不是很大了,难得地没有闹人,而是轻轻哦了一声。

    既然爷爷不让他帮忙,那便找个干净的地坐下来玩着手里的血玉,血玉看似平淡无奇,却有一种奇异地魔力吸引着他,让他时时刻刻都想攥着血玉。

    正如爷爷说的那样,没准血玉还真是个宝物,小小年纪的他,耳需目染之下,也模糊的知晓玉石之类的东西很值钱。奶奶说;大城市里的千金小姐公子哥身上都带着已显示身份尊贵。

    小男孩开心地把玩着研究者,老人则小心地把军皮大衣找个还算干净的地面平坦放下,不知从哪讨来了洛阳铲之类的工具,虽然锈迹斑斑的,老人试了试还可以用。

    老人面前是一座四四方方的坟墓,外围用一块块红砖垒起来,咋一看还有些喜庆色彩。

    墓前有一根荒废许久的蜡烛,老人蹲着身子点燃蜡烛,抽着两块钱一盒的散烟,歉意道:“不好意思,老朽厚着脸皮再一次来了,想从你那讨点铜弹壳给我乖孙做一架飞机玩具,你放心,里面的其它陪葬品,老朽一点都不会拿。

    还请行个方面,如有冒犯之处还请见谅,实在是迫不得已了!“

    老人说完把烟插在土里拜了拜,墓碑上写着无名氏几个字,这还是当年抗战时期老人为其立的。

    点燃的蜡烛烛火突然摇摆不定起来,老人皱起眉头,四周安静地跟闹鬼似的,哪来的凤?

    烛火一直摇摆不定,有点邪乎!

    老人冷冷一笑,作为一名合格的军人,他不会相信莫须有的东西,而且,即使墓主人不同意,他也要下去走一趟,因为在老人看来,人死既入轮回。

    更何况,因为某些原因,才有了这么一个宝贵孙子,任何事情都没有他孙子来的重要,为了孙子他不介意犯一些禁忌,哪怕他也曾经生活那个封闭的年代,对挖墓这样的事情是要下地狱的。

    他何时怕过?抗战的那些年里,参加了大大小小的战争,身上弹孔伤痕无数,许多次都与死神擦肩而过,有次就连他自己都觉得听不过来了,最后却还是挺了过来。

    他自己的命,他清楚,阎王都不敢收他的命,更何况是莫须有的东西,要是被那些老战友知道自己相信那些缥缈的玩意,还不被嘲笑死。

    老人撸起袖子拿起洛阳铲,绕道后面找到上次无意间闯进来的入口,周围满是堪比人高的杂草,这对他来说不是什么难事,手里洛阳铲一铲下去,杂草们便被清理的七七八八。

    只是,当他下铲子的时候,前面的蜡烛突然熄灭,摸金校尉一直流传着一句话,蜡烛灭,鬼莫惊!

    无神论者的老人自然不会相信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更何况倔脾气的他,是一定会完成自己的承诺,他这个人把承诺看得比他自己的命都重要,也正因此,那批老战友里他的人缘是最好的。

    许十营一直紧跟着老人,老人没有看到前面发生的事情,他可是一清二楚的看到了,红砖外头留着血水,大凶之兆!

    你见过哪个坟墓,突然往外溢出血水的,而且老人说过以前曾经进去过一次,说明,这个墓有些年头了。

    许十营跑到老人跟前想提醒他有危险,这才想起自己是个局外人,无论他作什么,老人都听不到看不到。一路上他尝试过接触东西,均无法办到。

    他现在很惆怅,明知道可能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却没法通知,抬头看到小男孩不知什么时候攥着血玉头枕着石头睡着了。

    许十营见到小时候的自己都想抽他,真不知道爷爷为啥对他那么好,完全是个没心没肺主。

    除掉入口处的杂草,老人掀开石板,露出下面的阶梯,许十营感到很惊讶,这座墓从外观上来看,并不是很大,说白了就是普通人家修建的规模大小。

    按照他的理解就是在土堆的基础上磊了一层红砖罢了,连墓碑都是爷爷亲手立的,墓主人能高贵到哪去?

    但是,能在地下修有楼梯,必定是达官贵人显赫家族的后代才有这样的物力财力修建这样的东西。

    他想着跟老人一起探个究竟,他现在对墓主人的身份有着十足的好奇心,他想知道爷爷跟墓主人有什么渊源,为什么会知道这里有座墓。

    而且墓里居然还有铜弹壳这样的东西,那么说明墓主人死的年代并不久远,甚至有可能是抗战时期爷爷所认识的战友之类的人吧。

    他也只能这也推断猜测,想要知道真相还是要去墓里亲自看一看,探一探究竟,是否如他猜测的那样。

    许十营正在推断猜测中,老人已经踏进地下楼梯,他跟上前想要下去,发现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阻止他,尝试了几次,无论如何他都无法进入墓中。

    这不由得让他怀疑,既然他是在梦中,梦中一切地方大可以去,之前一切都很顺畅,为何唯独这座墓他进不去,是制造这个梦境的主人在阻止他吗?

    既然进不去,只好在旁边安心等待,小男孩睡得很甜,可能梦到了什么好吃的好玩的,脸上露出笑容,偶尔会听到他喊爷爷。

    许十营心里总算得到一丝安慰,知道想着爷爷,还不算特别混蛋,还算有救。

    只不过一想到这小男孩就是自己,他就无比蛋疼,他小时候真有那么夸张吗?

    没让许十营等多久,老人很快从墓里出来,怀里抱着一大推铜弹壳,各式各样的弹壳都有,闲时没事时喜欢看军事报刊的他看到老人怀里的弹壳,依稀可以分别出几个较为熟悉的武器。

    其它的不认识,老人几乎是爬上来的,除了身上有点脏,并没有受到任何危险,许十营不由得松了口气,只要平安无事就好。

    这次收获很大,怀里的弹壳足有上万都不止,别说制作一架飞机,就是在制作两架都用不完。当然老人也遵守他的承诺,没有动墓里一丝一毫陪葬品,承诺跟他的生命一样重要。

    出来后把石板重新封好,没有刻意地盖上杂草,抬头看到睡着的乖孙子,开心地笑了。

    回去的时候,老人背着熟睡的小男孩,用衣服包裹着塞进军皮大衣里紧紧抱着,一路前行回家去。

    家门口,奶奶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老人忍不住想要唠叨几句,看到身后的小男孩,奶奶止住了,瞪着老人警告他,再有下一次非得跪拖衣板不可。

    许十营望着眼前温馨的一幕不由得眼睛湿润了,他又多久没有感受到这样的温馨和感动,在酒吧工作的这小半年里,遭到社会上的各种奇葩事,一件件地去操心解决。

    酒吧付出了他很多心血,因为他认为老板对他很好,他很知足,想报恩,想一直留在这里工作下去。

    结果到头来,他不过是活在梦中,酒吧里的生活一切都是假的,那里只是一片废墟,荒芜的废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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