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祝王氏这一劫终归过不去。

    她本想着,若这王全氏是为保祝王氏而登门,可此事落到老祖宗眼里却不会领情,反倒是借了个便利。

    于妈妈带着人到了西院二房,还带去了祝堂院的几位德高望重的老大夫一同过去。

    此番前去声势浩荡,引得各房门里都打发了人跑腿,想知道西院二房到底是怎的,怎还让祝堂院的于妈妈亲自带了大夫过去。

    莫不是先前祝王氏那腿还未曾好利索?

    各房门里也是这般猜测,到底如何无人得知。

    西二房门里大门紧闭,祝王氏瞧着于妈妈带了人过来,也带了几个大夫登门,难免感到疑惑。

    于妈妈一上门来,便让人将院子的丫鬟婆子全都赶去了偏院入门,没得话前谁也不能出来。

    这一下子,祝王氏身边也就只有六姑姑了。

    六姑姑见着这阵仗,心里感到惊怕,“于妈妈,您这是?”

    “六姑姑,老奴是奉了老祖宗的意思过来。夫人可在里边?”于妈妈神色冷然,今儿个登门不似先前那般和颜悦色。

    听了这话,六姑姑点了点头,让开了身,“夫人正在里头歇着。”

    说罢,于妈妈已是抬步进入了屋内,六姑姑想要跟上去,却被后头的宁姑姑使了两个婆子架住了胳膊。

    “你们....”六姑姑话未说完,便被婆子捂上了嘴,呵斥道:“消停点!”

    此番于妈妈进了门,手中提着食盒。

    祝王氏见到她人上门来,这外边已是听着有一阵子的动静了,方才叫六姑姑也没见着答话。

    “于妈妈怎的来了?”祝王氏疑惑的看了过来,她的双腿虽伤口已经逐渐愈合,可双腿难以动弹,更是无法下了床榻走动。

    如今吃喝拉撒全都是在床榻之上,身边若没个人伺候,她便是无法自理了。

    于妈妈面露浅笑,将手里的食盒放了下来,“眼瞧着快腊八了,老祖宗打发老奴来瞧瞧夫人可好些。又让祝堂院的大夫开了个好药,夫人服用了也好早些好起来。”

    “有劳老祖宗顾念,我这腿....”祝王氏说到自己的腿,神色见着不大好。

    这苦头可吃了好几个月了,先前罚完就疼,本以为两个月就能好起来,却不想遭了暗手,更是痛苦不堪。

    这溃烂过去一个多月,才见着有所好转。每日下吃咽不下,歇息不好,夜里疼的辗转难眠。

    先前的祝王氏还是个得体的一房主母,不过是数月不曾出门走动,人已经是干瘦的厉害了。

    也是短短数月,不过四十不到的年岁竟瞧着苍老了许多。

    面色苍白,唇瓣干涩,眼神也是没个精神。说话间伴随着几声咳嗽声,声儿嘶哑,就如同行将就木的人一般。

    于妈妈没答话,只是拿出了汤药,搅动着碗内的汤勺,“夫人趁热喝了罢。”

    “有劳妈妈了。”祝王氏也未曾多想,只想着先前双腿溃烂时,老祖宗也不曾打发个人来瞧瞧,更是连半句话都不曾捎来。

    想必也是腊八将近,这才想起她来了。

    就在祝王氏就着于妈妈喂药准备喝下去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祝九已是进了屋内。

    “于妈妈!”祝九进了屋,嘴角噙着笑意,“妈妈怎亲自过来了,母亲身边有九儿伺候着。老祖宗如此挂念倒是好着。”

    “想来,于妈妈是专伺候老祖宗的,哪能再伺候了旁人。”

    祝九说罢瞧了一眼于妈妈手中的汤药,朝身边的金姑姑使了个眼色。金姑姑垂眸不瞧于妈妈,只管听了自家主子的话去将汤药接下来。

    见此,于妈妈冷神瞧着金姑姑,手里的汤药未曾递过去,而是转手放进了食盒内,“姑娘这般过来,莫不是先前的话未曾捎过去?”

    于妈妈伺候老祖宗多年,她膝下无儿女,唯一当成闺女的便是伺候在祝九身边的金姑姑。

    为奴为婢的,最要紧的还是找个好主子跟随着,若是主子愚昧了又过于狠心了,都未必是好。

    放眼整个祝家门里,金姑姑日后跟着祝九去了邵家,也是一条好的出路。

    有这么一个主子在,日后必然不会吃太大的苦头。

    这也是为何,她要打发了南林前往阁院一趟的缘故。

    祝九姑娘想护着祝王氏,便是不能让人掺和进来,这为的是她这个姑娘,也为了她身边的人一条活路。

    老祖宗临了了,放不得祝王氏在祝家,这知晓事儿多的,祝九姑娘更甚。

    门里各房夫人虽有猜测,到底隔着心,却与祝九姑娘不同。

    姑娘知晓得多是一回事,这邵家亲事想要作罢,唯独只有人没了。

    故而,西院二房门里,有两人留不得,其一是祝王氏,其二便是她祝九。眼下见着人反而上门来,于妈妈心头也有些不悦,更是心疼了自家闺女。

    祝九听了这话,笑着道你:“妈妈的话好意我自是心领了,但有些个事儿一代是一代。祝家日后如何,自是有命数。”

    “我家母亲嫁进了祝家,乃是祝家的人。父亲在朝为官,身边结发妻子又是命妇。老祖宗此举只怕不仅仅是因为我家母亲,更是想断送了我家父亲的前程。”

    老祖宗的打算,为了保住祝家日后还能继续荣宠,便是要先断其羽翼。

    这断了羽翼,那究其自身的事儿呢?可也是要一并安置了?但祝九却是认为,祝家门里并非紧要,紧要的是凌王这个根源。

    “于妈妈且先回去罢,今日之事我定会亲自前往祝堂院代母亲谢过老祖宗。若是妈妈不愿,这要是让门里各房夫人知晓老祖宗对我家母亲偏爱,只怕生出不少是非来。”祝九言语间含杂有意无意的威胁之意。

    若是于妈妈今儿个在西院二房强行给人灌了药,今日脱不了身的乃是于妈妈。

    此事大可不必牵连上老祖宗,但她于妈妈是担定了名头了。

    祝九若非有个准备,断是不会来主院。

    听得祝九这话,于妈妈拧了拧眉,好一会后站起身提着食盒内的汤药朝门外走去,末了道了一句,“姑娘莫要日后后悔了才好,这心软当真要人命。”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正室策》,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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