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南林这话,祝九抬了抬手,看向了铜镜内人儿,朝春樱道:“现儿四月里,就用上回祝晴姑娘送的紫檀木簪罢。”

    “是。”春樱应着话,忙去取来了簪子替自家姑娘簪上。

    南林这厢禀了话,自家姑娘也没见着有何话说,正心里寻思着,外头金姑姑进了来,“都下去罢。”

    “哎。”

    春樱连同南林先出了去,金姑姑瞧着姑娘梳洗好了,扶着姑娘先去用早食。

    “事儿办妥了,昨儿个夜里后脚出院子的人,怕是要防着一二了。”

    祝九听得这话,落座了下来,“这阁院里边,前前后后也就得你们几个在跟前伺候。春樱还是主院祝王氏跟前的,南二房那位是梨花的旧主。”

    “姑姑且说说,昨儿个夜里出去的,又是得了哪位主子的交代?”

    “奴婢还未曾彻查,平日里人不声不响的,着实让人猜测不上。只是瞧着昨儿个夜里人往南院去了。”金姑姑回着话,将盛好的肉丝粥搁放在了姑娘跟前。

    祝九吃着早食,也没了别的话。

    只怕这会子北院的口舌多着。

    北院先前去了个丫鬟叫南珠,如今这南芬又在西院往南院去的路上投了井,府里上下怪这事儿晦气。

    偏生北二房的主母中风了,都好些日子下不了床。

    门里门外主事的落到了山妈妈身上,倒处置的没落人话柄。

    北二房门里喜事也就两个多月了,瞧着日子越近,门里的事儿越是多了起来。

    “山妈妈。”朝北交代了人操持南芬的身后事,无非是将人送回去老家下葬,另给一笔安置费。

    山妈妈瞧着人来了,面色也不大好看,心里头总觉得不安稳,“可都安置好了?”

    “都安置了,奴婢交代了人给了二十两安置费。不过,人打捞上来,从南芬身上拿了一样物件。这物件,瞧着怪是眼熟的很。”

    朝北将手里的手帕摊开,那是玉镯。

    这玉镯旁人不认得,山妈妈自是会认得。

    此物当初可是从山妈妈手里出去的,当年还是她私下得了老爷相赠,也就这么一个好物件。

    等到了第二胎时,有求于人,便将这物件送了出去。

    北二房门里没了个丫鬟,那也不是甚的大事。

    可近日里是多事之秋,祝晴出嫁还有两个月了,万般不能出了差错。

    瞧着山妈妈没出声,朝北不禁有些担忧,“山妈妈,您说着南二房的主母到底是何用意?眼下这个节骨眼上给妈妈使绊子,当真让人捉摸不透。”

    那镯子,本就是祝杨氏身边林妈妈的。

    林妈妈手里的物件到了南芬手里,想来,南芬定是南二房那边安置过的。

    可如今让人没了,各房心思一起,到时还不得让北二房添了事端。

    “祝杨氏可从不做无谓之事,便瞧瞧她到底想做甚。”无端端的给她使绊子,若只是为了敲点她一二,何必要了一个丫鬟的性命。

    南芬是在靠南往西朝北的花园内投井,人又是北二房的人。

    这事疑惑的又何止山妈妈。

    南二房内,林妈妈听说是北二房的丫鬟跑到花园内投井,也是觉得怪哉。

    一早听林妈妈嘴里念叨,祝杨氏耳根子得不着清净,“不过是北二房的事儿罢了,犯不着咱们操心,你别收了声,我这脑瓜子听你说的钻心的疼。”

    林妈妈听了这话,忙过去替自家夫人揉了揉额角,“老奴也是觉着奇怪罢了,北二房如今的情形,倘若那山妈妈稍走错了一步,那可是要东窗事发。”

    “她在这祝家门里能有个甚的依仗?老奴忧心,只怕这山妈妈借此事向夫人靠拢呢!”

    北二房门里那摊子事可不是小事。

    山妈妈手腕狠毒,当年可是连自己的亲骨肉都能害了,这南二房岂能不防着点。

    当初夫人能应下她的话,帮衬一把,就怕到了现如今,不光得不着好反而被剜一块肉去。

    这事儿即便林妈妈不说,祝杨氏心头也有几分猜测。

    只是觉得此事有些没由来罢了。

    四月里风光好,气候也回暖了。

    过了初几到十五,各房去了祝堂院晨省,老祖宗今日神色俨然,瞧着各房门里的夫人们,“可都到了?”

    “回老祖宗的话,北二房主母未曾过来,老奴问过大夫,这祝方氏得的是中风,一时半会好不了。”于妈妈低声回着话,声儿又是堂内各位听得见的。

    老祖宗听了这话,嗓子眼犯痒轻咳了几声,这一咳断断续续了好一会。

    各房夫人见着老祖宗这般,心思各异。

    于妈妈忙给老祖宗轻拍后背顺着气儿,堂内寂静的也只得见老祖宗喘气声。

    半响后消停了,于妈妈又递了茶水过来。

    老祖宗喘了一口气,这才说道:“我这身子骨一年不如一年了,也不知能再活几个年头,府里的事儿也操持不动了。”

    说着这话,老祖宗又是喘着一口气,垂头抿起了茶水,余光扫了眼在座的各房夫人们。

    “老祖宗您如今身子康健,定是能长命百岁。”祝王氏这一开口,在座的夫人们纷纷附和着。

    刚附和了话,适时响起了嘲弄声,“这睁眼说瞎话的能耐,确实没人比得过你祝王氏。”

    听着这声儿,夫人们纷纷瞧了过去。

    只见南长房祝惠氏坐靠在椅子上,手里晃着金丝边儿的手帕,眼皮子一抬,继而又说道:“方才瞧着老祖宗咳嗽的厉害怎就成了康健,老祖宗惯是宠着你西二房的,到底是没想着宠出个睁眼瞎。”

    去年老祖宗将祝九添去了西二房。

    虽说今年西二房的诰命没争回来,可老祖宗历来偏爱西二房也是门里都知晓的。

    今日一提身子骨不利索,下半句便是偌大的祝家中馈一事了。

    祝惠氏此时不呛声更待何时,她就怕老祖宗嘴里直接点了西二房的名头去。

    别院的夫人们这会儿沉得住气,她们不用急着开口,料定了有人坐不住。

    祝王氏听得这话,冷哼了一声,“南院长嫂倒是生了一双好眼,可也没见容得下旁人。”{?article_title?}微信关注“优读文学 ”,聊人生,寻知己~正室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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