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祝九的生辰,云夫人并未一早去南湘园,而是交代了刘妈妈备上今日的午饭。

    因知晓祝九平日里饭食的喜好,也特意让小厨房定了菜色。

    除外,云夫人亲手给祝九绣了一身锦绣,本该早些日子就备上的。

    可到了老祖宗寿宴过后,她抬了平妻成为一房主事哪里能得空。

    再后边便是祝洪氏回了祝家又有了身孕,方方面面忙活照看下来,也就到了半月前才得空。

    这不,赶了半月,夜里又挑灯才在今日绣好。

    云夫人绣好了这衣裳,上边绣的是海棠仙,也当是因上回赏花一事安抚安抚九儿。

    “可算绣好了。”云夫人停了针线,将衣裳拿起来瞧了瞧。

    刘妈妈听了这话,端着茶水递了过来,笑道:“夫人的手艺好,姑娘也喜欢素色。回头姑娘若是瞧了夫人的手艺,定是心里欢心。”

    “她欢喜不欢喜的不打紧,只要能收下就好。”云夫人正说着,外头进来丫鬟禀话,说是姑娘来了。

    听了这话,云夫人微微一笑,茶也不喝了,让刘妈妈赶紧将物什撤下去,一会再拿出来。

    刘妈妈得话将针线衣裳都撤了下去。

    转脚,祝九就进了屋,来的有些风风火火。

    平日里见惯了祝九极其稳重的模样,还真未曾见她如此心急。

    “九儿,眼下还早,我正想着过一会让刘妈妈去唤你过来用饭。”云夫人说着面带疑惑的看着祝九,“瞧着你这急色,可是有事儿?”

    祝九拧眉看了看屋内的人,跟着一道而来的春杏并未进屋。

    云夫人见此,挥手示意丫鬟们都出去。

    待人出去后,祝九神情一松,她倒不算心急,只是因外边天冷才走得稍快了些。

    坐了下来一会,待身子回暖了,祝九这才开口道:“母亲,我来确实是有事。不知母亲可知晓,嫂嫂娘家出身?”

    “这自是知晓的,亲家老爷为官,亲家夫人虽说出身贫寒,可咱们当初也不讲究这些,只为寻得良人才好。”听祝九问起祝洪氏娘家,云夫人如实回答。说罢,又奇怪的看着祝九,“九儿是怎的了,怎突然问起这事?”

    莫不是九儿因上回之事,心里觉得添堵呢?

    可想想,九儿并非是那般平白给自己添堵的人。

    听云夫人这么一说,看来是对祝洪氏娘家不大清楚,祝九微微挑眉说道:“祝洪氏的生母洪赵氏是惠氏一族的庶女,也是与长房祝惠氏是出自于一房,当年这庶女因犯了错处而被逐出家门,后得了惠氏主母惦念,便说了个亲。

    “说亲给了一个穷秀才也就是如今的洪老爷。有惠氏的主母惦念,在仕途上也算提携了一番,才谋得了个小官当当。”

    这事云夫人确实不知情,听了祝九这话不禁沉思了起来,“可这事我从未听说过。”

    “母亲不曾听说,是因人如今已经不被惠氏一族所认,洪赵氏改姓为赵,自此后永不再提自个是惠氏一族所出。”祝九说着叹了一声,“那母亲可又知晓,当初嫂嫂与祝昆兄长的这门婚事又是谁提点?”

    祝九的一番话都已是说得清楚,云夫人却没想过此事,当下便道:“你是想说,这桩婚事当年是长房主母所提点的?”

    “此事不问自是无人在意,我身边的金姑姑本就是祝堂院出来的,这事儿也是说不了假话去。”云夫人当初是个姨娘,即便不主事也知道这里边的门道。

    这些话听的云夫人心里作难,一时半会也没开口。

    祝九也不急着她能有个甚的说道,“想来母亲也是知晓,长房主母容不下九儿,如今嫂嫂回了祝家,倘若她能安心养胎生下头一个玄孙,那自是万事皆好。要是嫂嫂不愿安心养胎,怕是得另说了。”

    “九儿,这.....这事你容我想想。”云夫人确实从未打听过这些,又怎会知晓张房主母的心思埋的这般深,所打算的更是长远。

    云夫人在祝家这么些年了,看事看人惯有自己的衡量。

    长房主母将人说进三房来,所谋的无非是日后这祝家当家主母的位置罢了。

    经祝九这番话你,云夫人着实觉得有些奇怪,这般更是笃定了。

    要说祝洪氏进门,不急着与她这个婆婆亲厚,反倒事事句句都绕着九儿。

    原本她也未曾在意,毕竟她膝下没有姑娘,祝洪氏才回来定是想找个人说说贴心话,如此才百般惦记着九儿。

    可她们二人先前就不熟络,再说,祝九不轻易跟人露心思,旁人眼里也就是个小姑娘罢了。

    想明白过来,云夫人面色有些难看起来:“我千叮嘱万交代着让她安生在院子里养胎,就连老祖宗都不让她去晨省,偏偏每日要往你南湘园跑,若非刘妈妈三番五次的拦下来,这怕是要出事儿了。”

    “母亲明白便好,九儿倒也没别的意思,只是头一个玄孙为长,老祖宗格外重视。”所以此事不论真假,云夫人也都该明白孰轻孰重。

    即便不是为她着想,也该为自己那未出世的孙子着想。

    该说的都说了,祝九这会起身要回去,末了又开了口:“今日九儿就不来主院用饭了,想来是昨日夜里着凉,今儿个身子便有些不适。”

    “我知晓了,一会让刘妈妈将备好午食送去你园子里。”云夫人心里添堵,也明白祝九想着法子避开这事儿。

    要不然这阵子她也不会那般与祝洪氏疏离。

    祝九点了点头,随后便回了去。

    待人走后,云夫人头疼的瘫软了身子。

    刘妈妈进屋来时瞧着自家夫人面色不大好,不禁问道:“夫人瞧着面色不好,可是与姑娘说了甚?”

    “刘妈妈,你交代下去,让人好好伺候祝洪氏在院里养胎。不准人踏出院子半步,就说主院这边过了病气,就连姑娘都病着了。”云夫人这是要将人禁足在院子,刘妈妈虽不知所为何事,得了夫人交代,赶紧去吩咐了院子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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