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按照江宇浩给予出的方案实施之后没多久,许多的问题,便逐渐的开始接踵而至。

    先是宫中传出风声,说是皇上有可能会召见江宇浩,欧阳氏还以为赏赐到了,立刻张落着下人赶制衣裳,又是梳妆打扮的。请的师傅与绣娘都是在京都最好的。

    满以为接下去就是等待封赏,谁知道、等来不是任何的封赏,反倒是被皇帝叫进去,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

    ……

    “看看,这就是你教的好儿子!”

    始阳皇面带怒色,直被气的全身哆嗦。

    只见文案上摆着的急件或是奏折,无一不是众大臣例举着江宇浩的罪状。

    欧阳氏微微颤颤的伸出那葱白的玉手,将文案上的奏折翻了两页、顿时,脸上一片灰白。

    只见奏折上赫然写着的,正是此次救灾的疏漏以及灾民人数的剧增和暴动现象。

    “陛……陛下,这,怎么会变成这样啊?”

    始阳皇冷的冷笑了一声道:

    “呵!这还得要问问你的好儿子才对,如今倒是捅了这么大个篓子。你还是问问他该如何解决才好!否则就算是皇族,朕也不可全都恕免了这些罪责。”

    欧阳氏闻言,也只得淡淡的点了点头。

    ******

    (2)

    而此刻,江无延正在他的卧房里不急不躁的正品尝着千年的铁观音。只淡淡的看着一旁的沙漏。

    不时的在心中计算着时间过去了多少。

    忽地,只见一声巨响,房门被人推开。渡着急躁的步伐走了进来。

    “好一个逍遥自在的逍遥王爷,现下六弟还能如此安逸。相必是早已经有了预谋吧。”

    江宇浩强行压制住怒气,避免坏了自己的大事。

    江无延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江宇浩后便端起了一只青竹的茶杯喝了一口。

    然后才若无其事的回应:

    “预谋?二哥未免也太高看的起本王了,二哥不是早就已经胸有成竹的计划好了此次的救灾方案么?又干本王何事?”

    江宇浩一愣,双眸中闪过一丝令人难以捉摸的目光,随后又道:

    “那个救灾三策明明是——”

    江无延脸色淡然,悠悠的又出声打断住了江宇浩的说话。

    “二哥记错了吧,这计策明明是二哥自己说出来的啊。”

    江宇浩不可思议的瞪大了眼睛,压住气,道:“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事情已经发展的到了这里,就连蠢的像猪的人都应该明白自己是中计了。

    也亏得自己大意,没有细细检查这救灾三策里的得失与利弊……才会一时之间上了江无延的当!

    “没什么意思,既然是二哥想出的计策,二哥捅出来的篓子,当然也是由二哥自己解决。六弟也是爱莫能助。”

    言落,江无延的脸上便不再有任何的动作。

    片刻后,江宇浩铁青着脸看了一眼江无延,然后才忿忿的甩袖离开。

    好,真是好样的!居然还挖坑算计他,不过没关系、这笔账么,他迟早都会算的……

    ……

    而此刻,一个身着蓝衫的侍卫上前问道:

    “王爷,接下来还要不要直接闹大灾区的情况?”

    江无延作了个手势,示意他停止。“不必了,事情发展到这样的境地,想来……某人应该也很着急了。”

    言落,江无延的唇角微微轻勾起。

    也差不多该是时候料理后事了呢……

    ******

    次日早晨,江无延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祥云殿。

    随着赫连忠的带头跪拜如仪。

    众人忙都起身相迎,一身明黄夔龙纹正服的皇帝走了进来,又对地上要匍跪的诸人一甩袖:

    “都起来吧。”

    皇帝的身形很高挑,面容也十分俊秀,不难看出年轻的时候俨然也是一位美男子,只是常年的帝王生活让他的身上多了一种慑人的气质,令人不由自主产生畏惧。

    此刻皆是满堂寂静,甚至连衣角裙边发出轻微的唏娑摩擦的的声音都能听得见。

    始阳皇的脸上皆是布满了憔悴,脸上的煞青也是清晰可见,很显然,始阳皇的这几天都没有睡好。

    此刻的江无延从容不迫的看着前方,目光恭顺,举止得仪。

    随后才安静的道:“父皇这两日回去后总是唉声叹气,儿臣见父皇如此忧愁,于心不忍。便向当地的灾民询问了当时的实际情形,又将二哥给予的策略进行了分析。结果儿臣发现了这救灾三策中的确有许多疏漏的地方。”

    始阳皇倒是没有过多的关注自己的这个小儿子,只是没有料到、他能在关键的时刻帮自己一把。

    不由的多了几分的兴趣:“继续说。”

    “之前的二哥提到的救灾三策,原本是可以很好的缓解灾情,然而据儿臣所了解,灾民们产生暴动、其实是因为灾民们根本就没有得到所谓的救济。可是父皇的赈灾粮食明明已经送往到了灾区。儿臣细细想来,这岔子应该便是出在了中间的环节上。”

    “二哥提及到的三策中,第一策是向灾民们减价出售粮食,并给予所有向赈济灾民的富户给予荫庇子女的奖励,对不参加劝分的富人予以惩罚。有利于达到所有人都可以更好的去参加救民政策。可据儿臣所调查。通过朝廷一层一层的拨下粮下去,等到了百姓的手中、自然也就没有多少余粮了。加之有很多地方的官员将原本下拨的赈灾粮食偷偷私藏了,然后强迫地方富户出钱这样。使得很多的地方富户心存不满,才会有了挑拨灾民闹事的情形。”

    江无延对上和始阳皇的目光时,一点都不露怯,反而大胆地直面盯着。

    他的眼珠就像深潭的碧光一般反射着光芒,夺目的令人难以呼吸。仿佛就像看了一眼,都会不禁沉沦在这样的目光中。始阳皇也只淡淡的看了一眼,便觉得眼前满是光彩,忍不住的对这个小儿子细细打量起来。

    始阳皇的神情微微有些凝重,露出了若有所思的模样。

    他接着往下说道:

    “第二策则是在在花名册上免登记灾民,确保救济能落实到每个人身上、可是赈灾过程中,父皇的监管和御史并不能直接将赈灾的粮食发到灾民手中,反而是一层层拨下去,最后分发的权利在胥吏、里正手中,他们便利用灾情谋私利,瞒报、虚报、谎报灾民。”

    太后惊奇地看着这个年龄最小的皇孙,她身边的皇孙这么多个,却还没见过年纪这么小就如有这般的智谋与才学的、不由得多看了两眼。

    始阳皇危险的半眯起眼睛:

    “你是说朕的官员们中饱私囊?”

    江无延低下头,认真道:

    “不敢说十之八九,十之三四总是有的。”

    “第三策则是设立粥厂。各大衙门设立煮粥的场所,施粥赈济灾民。陛下紧急派出大臣运送粮食前往灾区,地方官员也设粥厂施赈。这个法子虽然说是极好的,也是最能快速解决眼前的问题。可依旧有大批的灾民饿死。其中出的问题,还是出在那些所谓的地方官吏身上。”

    口口声声都是官员贪墨,始阳皇的眉头不禁皱的更重:

    “满口胡言!”

    江无延淡定的盈立在那,双手依旧微微作揖。只是他的面上不见丝毫的恐惧,有的只是平静。

    他在皇宫里生活了这么久,自然是很了解始阳皇的个性,自己的父皇虽然脾气暴躁了点、好女色了点,但总的来说却是个英明的皇帝,若非如此,始阳国也不可能被管理的这么好、过了这么多年还如此的富饶强盛。

    大厅里一时之间死一般的沉寂,最终,只听见皇帝冷冷的道:

    “你若是说不出缘由,就算你是朕的儿子,也难以逃避这诬告忠良的罪名。”

    江无延听到始阳皇的发怒,并不慌乱,依旧神情淡定的道:

    “据儿臣派出的探子回报;说起那些地方官员一听到巡查的御史到了,就立刻连夜设厂垒灶,挂上竖旗,开始装模作样的赈灾派粮、营造出一种体恤爱民的好形象。企图欺瞒那些人、可一旦那些巡查御史离开,那些施粥设垒的官员和派粮救灾的情况,就会到此结束。”

    “这不仅仅是地方官员中饱私囊的问题,更糟糕的是他们在赈灾的粮食中都是以水居多,根本就没有所谓的几点米粒可言!试想!百姓们就是这样为了这样一碗清水而苦苦斗争着。如此情形,如此争吵,又怎能不引起灾民们发生暴乱?”

    始阳皇听完,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国家居然还发生有这样的事情。

    他之所以不相信江无延所说的地方官员中饱私囊一事,就是因为自己派去了数拨御史去查。都查不出这暴乱的缘由。

    而眼前这个年纪虽为尚小的儿子,也没有经历过任何险境,更没接手过任何案件的儿子,却能对此番灾情的了解和情况说的头头是道。

    若说让自己相信他完全是在捏造事实,完全就没有可能。

    “朕派去的官员和探子都没能查出什么来、不仅仅是御史,还有宫中的探子,亦都是如此说。如何就能断定你查到的就一定是事实?”

    始阳皇当然是什么都查不出来了;因为真正的证据早就都被那些地方官员提前销毁了。

    对于那些灾民也都采取了镇压。不过都是那些贪官污吏常用的伎俩罢了,又如何能查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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